當年駱祥、楚相成和昊非常三人剛剛金榜題名,大江洪水氾濫,江南洪水成災,海西王朝和柔然帝國趁機寇邊。當時神宗顯烈帝剛剛即位,面對如此情況,頓時手忙腳亂。在龐燁和司馬當歸等人的提議之下,昊非常賑災江南,駱祥巡撫山海關,楚相成出使柔然。
昊非常只用了一月不到的時間,便將江南地區的水災控制住,並且採取了諸多措施,有力的杜絕了水災之後往往會隨之出現的瘟疫等。駱祥在山海關處以三百輕騎白日襲營,大敗海西名將金向亮。而楚相成則是孤身出使柔然軍營,兵不血刃逼退柔然二十萬大軍。從此,顯烈三才子名動天下,成爲當時清風帝國最聲名鵲起的人物。
“當日坎普只是老可汗的親衛之一,不過楚大人的談笑風生和敏捷思維依然給本將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坎普語出赤誠地說道。
楚相成又是一笑,這畢竟是他曾經最輝煌的事蹟之一,即便是快三十年過去了,提及的時候依然百般回味。不過一想到死於政變的宗花大可汗,楚相成又不禁嘆了口氣:“如果宗花大可汗還在的話,我們兩國之間後來必定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坎普微微一笑:“當然,如果我們早知道楚大人你就是河套的擎天巨擘,我們也不願意和神州作對。”
“坎普將軍太看得起老夫了,哈哈。”楚相成笑道:“既然如此,那麼不知道欽察汗殿下現在是如何作想?”
坎普很顯然也是一個爽快人,毫不遲疑地說道:“我家大汗認爲,神州和柔然,都是這塊大陸之上最偉大的民族,我們柔然的先祖,曾經便是在大唐帝國的北庭都護府之下繁衍生息,因此,對於神州,我們柔然族人並無敵意。當然,並不是每一個柔然族人都是這樣作想。”
邊重行插話道:“將軍所說的應該就是錫爾江流和望加鬆長老等人吧,應該還有嘆噠、稱內純長老和南井池、梟其幫和處兒都屯將軍等人。”
坎普吃了一驚,不過這個欽察汗麾下最優秀的將軍反應極其敏銳,也不反駁,只是笑着說道:“邊帥所言極是。不過大汗在我柔然子民心中猶如天神,大汗一聲令下,就算他們在如何心有不滿,也不敢陽奉陰違。”
柔然和河套不是沒有在戰場上打過交道,對於長期坐鎮河套,全權負責河套邊防的邊重行,他們很有些警惕。不過坎普更清楚邊重行這句話的意思,他是想告訴自己,對於柔然的情況河套相當的清楚。
“我們和柔然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當年你們的騎兵攻破嘉峪關,導致我西北二路淪陷,但是銀鈴公主坐鎮安西路時期,對我族百姓還算寬厚,而你們的騎兵包括大將都方在內都被我方斬殺,算是打了一個平手,因此我們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計較。”楚相成緩緩說道:“至於前年你們夥同颯珊以及西域聯軍進攻嘉峪關的事情,首先這並不是欽察汗殿下的本意,其次,你們並沒有拿下嘉峪關,並且很快就退出了戰爭。如果老夫繼續拿這件事情說事,那未免讓你們小瞧了,不知道你們以爲如何?”
“楚大人快人快語,爽快!”坎普一拍巴掌,笑着說道:“本將軍是一個粗人,也不知道什麼拐彎抹角,因此有什麼說什麼。”
“將軍但說無妨。”楚相成笑着說道。
“昊天陛下的意思,我們大汗已經通過公主的使者知道。大汗認爲,河套向來是說一不二,從來不玩任何的陰謀詭計,是一個值得信任和尊敬的對手。大汗保證,當你們在進攻鐵鷹秋明的時候,大汗絕對不會派出一兵一卒幫助鐵鷹秋明對抗你們的軍隊。也不會讓他們的族人踏入我們的領地。等你們在滅亡颯珊之後,我方會主動退出西域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故地。這主要是爲了給錫爾江流長老等人一個交代。”
楚相成點頭道:“這樣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不過大汗必須將這個消息隱瞞到最後才行,不然錫爾江流等人要是提前得知了此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自然。”坎普拍着胸口說道:“你們進攻鐵鷹秋明之前,必須提前告訴我們準確的時間,我們會在同一天出兵西大陸奧布斯堡帝國的東部公國,甚至是直接進攻奧布斯堡的本土。這樣一來,必然會惹出西大陸軍神蘇加涅夫。”
楚邊二人對望了一眼,都覺得欽察汗果然厲害。蘇加涅夫乃是西大陸軍神,即便是欽察汗自己,都不敢保證扛上他之後有十足的獲勝把握。爲了應對奧布斯堡的壓力,柔然必定要調遣大量的兵力,這樣一來,自然沒有力氣去幫助鐵鷹秋明,對錫爾江流等人,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沒問題。”楚相成點頭道。
“另外,我們希望你們能夠加大商品的輸入。實不相瞞,你們這兩年對商品的禁運,已經嚴重打擊了我們的經濟,不僅過關稅少了大半,而且商品稀少物品奇缺,這對我們進攻奧布斯堡相當的不利。”坎普坦蕩地說道。
定州事變之後,河套便下達了禁止商品流出嘉峪關的命令。柔然國力雖然強大,但畢竟是馬背上的民族,自己根本不擅長製造。西大陸各國比起神州來,至少落後了好幾百年,南面的颯珊和柔然是仇敵,因此,柔然只能寄希望於河套加大商品輸入力度,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楚相成想了一下,看着邊重行,後者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楚相成笑着說道:“這個沒問題,老實說,老夫對於西大陸諸國也有些好奇,他們雖然比較落後,不過在某些奇淫技巧方面還是有獨到之處。這樣吧,你擬一個清單出來,老夫看看什麼東西我們能夠幫你們解決。”
邊重行也笑着說道:“黛絲兒是我們奉帥的妻子,以前也很得主母喜歡,我們並不希望她夾在中間爲難。再說,大家都是出自於神州大陸,我們並沒有深仇大恨,何必鬥得你死我活?西面的空間同樣很巨大,相信柔然帝國在這裡,一定能夠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坎普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是如此的順暢,看來瑞琪兒說的確實不錯,河套真的不想和柔然爲敵,並不是害怕或是實力不濟,而是沒那個必要。當下痛痛快快的從懷中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清單,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請楚大人和邊帥過目,對了,是不是還要簽訂協議?”
“協議不過是一紙文書,如果其中一方有心不遵守,那再多的協議也是無用。我們敬佩欽察汗的人品,相信大汗絕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邊重行淡淡地說道。在河套將士的眼中,協議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兒,最終還是要落到兵器之上。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那麼由不得柔然不遵守協議。如果自己淪落到了後清風時代那樣,柔然不主動撕毀協議纔是怪事。
坎普哈哈笑道:“我們同樣也相信昊天大帝的人品。大汗說了,他敢以自己的頭顱做保,絕對不會讓河套失望,不然自己將腦袋割下來給昊天大帝當夜壺。”
楚相成莞爾一笑:“欽察汗乃是大草原上最鐵骨錚錚信諾如山的漢子,我們怎麼可能不信?不過他的腦袋還是留在自己的脖子上的好,不然黛絲兒不知道會傷心成怎樣,哈哈!”
當秋沐在繼續這件事情的時候,曾這樣寫道:這就是神州王朝和柔然民族的正面交鋒,沒有任何的花言巧語,有的只有實力,只有對己方和對方人品的信任。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大約如此。
從天剛矇矇亮到日出中天,河套大軍整整戰鬥了半天。原本一眼望不到頭的拜京精壯大多已經變成了地上的死屍,河套大軍視野之中站着的人越來越少,對方的隊伍也越來越稀薄。
在這段時間裡,河套大軍不斷的主動出擊,將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來的拜京精壯斬殺在新城的城牆之外。其實這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出新城的外牆究竟在什麼地方,三丈高的城牆已經完全被拜京精壯的屍體所鋪滿,即便是李孝守護的西門也是一樣。從上看下去,河套新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天井,周圍都已經被填平,就只有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凹陷。
“該我們表演了!”卡辛巴斯淡淡地說道,而身邊的將領聞言,頓時一個個激動難耐,雙眼之中噴射着炙熱的光芒,握着兵器的右手甚至已經青筋爆裂。在這半天裡面,看着自己無數的同胞戰死,不對,應該是被河套大軍屠殺,他們心中自然不會好受,總算聽到了卡辛巴斯這一句話,他們的興奮也就可以理解了。
“沉沙城和普定城準備的怎樣了?”卡辛巴斯淡淡地問道。
“沉沙城被河套的龍驤軍團看得很緊,而且這裡畢竟是我國王都,大軍不敢冒險離城,否則若是讓河套狡計拿下都城,那我國就不敗而敗了。”克勞塞維連忙說道。
卡辛巴斯冷哼了一聲,河套的龍驤軍團總編制不過五萬,如果僅僅是五萬騎兵就能夠拿下沉沙城,那城裡的士兵也全部該抹脖子自殺了。什麼時候,曾經縱橫塞外無敵天下的拜京大軍居然也學會了害怕?
克勞塞維看見卡辛巴斯的臉色很不好看,連忙寬慰着說道:“不過斯科維奇老將軍保證,他即將率領七萬最精銳的將士前來助大帥你一臂之力。”
卡辛巴斯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關鍵時刻,還是這些當初一起從死人堆裡面走出來的老兄弟貼心啊。雖然明知道前來是一場硬仗,不過還是儘可能多的帶着士兵前來。雖然這些年來斯科維奇和自己有些隔閡,但在這個時候,還是戰友情深的。
拜京大軍之中,令旗緩緩舞動。河套方面頓時察覺,昊天的瞳孔劇烈的收縮,因爲他明白,真正的決戰就要展開。
“獨帥認爲東面應該是拜京士兵進攻的重點,請求支援!”
“傳令虎賁軍團五萬步兵,立刻馳援東面,聽從獨帥調遣!”昊天沉聲喝令道。
“告訴江沉舟和李孝,城內沒有哪怕是一個援兵,如果斯科維奇真的從這個方向到來,就算他們的軍團只剩下哪怕是一個人,都必須守住陣線!”昊天冷冷說道。
“將騎兵全部撥給北面的血帥,他知道該用在什麼地方。”
秋沐匆匆寫完命令,昊天在上面蓋上自己的印章,秋沐在押上火漆,交給身邊的親兵。
想了一下,昊天對着辛皎等人說道:“讓三千親兵去全部上來,對,不用騎馬,暫時充入步兵。”
東面,註定了將成爲拜京大軍進攻的重點。這裡不僅有着赫基木兒率領的十五萬拜京精銳,而且還有着卡辛巴斯這個百戰名將。他們的總兵力高達二十餘萬,而防守的河套方面僅僅獨孤的白虎軍團和虎賁軍團的五萬騎兵,實際兵力在十二萬上下,是對方的一半。
“皎,我答應過你要儘量減少損失的,不過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很困難了。”昊天苦笑着說道。
辛皎連忙捏着昊天的手臂說道:“夫君,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昊天笑道:“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必須贏得這一戰的勝利,而且我們也肯定會贏!”
“妾身相信夫君。”辛皎點頭道。
河套新城周圍,至少倒下了一百二十萬拜京精壯的屍體,他們半數以上都是被弓箭射殺。說起來也很是可悲,如果卡辛巴斯能夠花一點時間稍微訓練一下這些精壯,那他們必然能夠給防守的河套大軍造成巨大的傷害。蟻多咬死象,何況他們還不是螞蟻。
不過卡辛巴斯也沒有選擇,河套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只有出此下策。歷史只尊重勝利者,絕對不會去計較當初他採取的何種手段。卡辛巴斯在心中暗自想道。
沉悶的牛皮戰鼓聲轟隆隆的響起,在河套新城的南方,緩緩出現了一支軍隊,獵獵旌旗下面,斯科維奇那矍鑠的身影更加的雄健。
面對着超過三十萬拜京精銳和二三十萬還在戰鬥的拜京精壯,筋疲力盡的河套將士依爲地利的營寨也已經被對方的屍體所填平,如此情況之下,拜京的勝利似乎無可懷疑。
不過,即便是如此,河套將士的士氣依舊沒有絲毫的低落,他們挺直了有些疲憊的腰板,緊握手中的兵器,目光堅定地看着前方。滿是死屍的營寨之上,代表着昊天親至的旌旗依舊在迎風招展,而他們的主公,那個滿頭白髮的男子就站在他們的身邊。
“誓與將士們共進退!”昊天只是一句話,便將河套數十萬將士的士氣提升到了極致。
張月婉握緊了佩劍,仙戀塵掄出彎月輪斬,秋沐拔出背上的長刀,辛皎也破例抓起一根長矛。戰場之上,只有你死我活。既然我還想活下去,那麼很抱歉,只能讓你去死。辛皎不喜歡殺人,不過這個時候,她別無選擇。不僅僅是因爲她就站在這裡,她不殺人,別人也會殺她,更重要的是,她的身邊,就是她的丈夫,那個值得她依靠一生的男人。
昊天就站在殷紅如血的鐵血山河旗下面,鮮紅欲滴的大旗,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只有一個大大的昊字。就是這面旗幟,橫掃了整個神州大陸,族滅了東倭王朝,將金花三越連根拔起,如今又來到了塞外,準備繼續撰寫他自己的傳說。
赫基木兒親自率領着十五萬精銳士兵朝着昊天大旗所在撲來。赫基木兒的出擊,標誌着拜京大軍的總攻正式開始。拜京的民壯已經轉到了河套新城的北面和西面,將拜京大軍雲集的東面和南面讓了出來。在這裡,主要負責招待河套將士的,乃是赫基木兒和斯科維奇養精蓄銳多時的拜京精銳。
地面上的屍體實在是太多,數以萬計的屍體橫七豎八的積壓在地上,早已經被踩得屍骨全非,最上面的部分,更是早已經成爲了爛泥。騎兵踩在上面,速度至少要下降三成。不過赫基木兒和斯科維奇率領的大部分都是步兵,因此並沒有怎麼影響到大軍的行進。
赫基木兒的腰刀已經高高的舉起,他的眼睛由於太過激動,已經變得赤紅幾乎快要瞪出眼眶。臉上已經不是興奮狀態下的通紅,而是紅的發黑。
河套此戰必敗,他堅信!想到擊敗縱橫天下神阻殺神的河套大軍的榮耀就要落在自己的頭上,即便是以赫基木兒的心性,也忍不住豪情大作。近了,更近了,赫基木兒甚至已經看清了飄揚的鐵血山河旗下面昊天那滿頭的白髮甚至是頭上綁着的那根孝帶。
“綁着孝帶上戰場,這不是來送死嗎?既然如此,那今天本王就送你去和你的寶貝妻子見面!”赫基木兒激動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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