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闊海雖然勉強擋住了宇文成都這一下重劈,但雙臂痠軟無比,不自禁的往下垂。宇文成都笑了一聲,趁勢舞起重重的鏜影,將雄闊海籠罩在一團殺光之中。雄闊海眼見得千百道鏜影撲面罩了下來,每一擊都足以致命,哪裡敢怠慢,鼓足餘勇,將一對巨型板斧舞得水泄不通,滴水難進。
“砰!”
一聲聲此起彼落的金鐵交鳴之音堂皇響起,雄闊海用盡渾身解數,纔算勉爲其難的接下了這一波潮水般攻擊。
明眼人都看得出,雄闊海如今已是外強中乾,頂不了幾個回合了。
“紫臉的賊,還不受死!”宇文成都大喝一聲,將鳳翅鎦金鏜高高舉起,狠命一擊。
“休要傷我兄弟!”只聽得一聲爆響,宇文成都這奪命一擊,竟是被人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竟還有人能接得下我全力一擊!”宇文成都不禁有點吃驚,擡眼看時,只見來人身長一丈,紅臉黃鬚,胯下騎一匹青龍馬,手中的武器和他一樣,也是鳳翅鎦金鏜。
有意思了。宇文成都嘴角笑意更甚,他很清楚,能夠用鳳翅鎦金鏜上陣的,沒有一個是庸手,沒想到今天碰到這麼多有趣的傢伙。
“紅臉賊,我不欺你,你兩個一併上吧!“宇文成都把兵刃一橫,那股子傲視天下英雄的氣魄,猶如一陣烈風,衝擊的旁邊的軍士心慌意亂,滿腔的殺意七零八落,惶恐不安。
“死!”伍天錫也不客氣,將手中鳳翅鎦金鏜舞得猶如一條巨大的金蟒一般,出手角度刁鑽之極,挑、刺、旋轉,反鎖,各種攻擊手段此起彼伏,跟雄闊海單純以蠻力相比,伍天錫的技巧顯然高出了許多。
“老伍,我來助你!”雄闊海在旁邊歇息片刻,覺得可堪再戰,暴吼一聲,也加入了戰團,他這次知恥而後勇,兩柄板斧舞得如同旋風一樣,每一下都勢大力沉,恨不得一斧子將宇文成都劈爲兩截。
這時,周遭的軍士都停下了手中的殺戮,滿臉驚愕的看着眼前驚世駭俗的廝殺。
要知道,宇文成都在他們心中,早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天下根本沒有人能夠接得下一招。現在。這兩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居然和宇文成都打得難解難分,不分上下,他們心中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說明。
宇文成都從來沒有打過這樣暢快淋漓的仗,兩隻眼睛散發出妖冶的血紅色澤,舌頭不住的舔着嘴脣,便似一頭嗜血成性的孤狼一樣。
“紫臉的賊,接我一招逆霸天下!”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鏜橫掃而出,雄闊海的板斧儘管成功的封住了去路,還是被震得左搖右晃,口吐鮮血,胯下那匹馬傷上加傷,已是在垂死掙扎了。
“紅臉賊,我來教你如何使鏜!”言罷,鳳翅鎦金鏜化作千萬道金光,將伍天錫連人帶馬覆蓋的一絲不差。
“紫軒轅,破!”伍天錫怒目圓睜,手中的鏜直直的刺出,攪動了無數的虛影,啥那間兵刃呼嘯之聲不絕於耳,宇文成都精彩絕倫的一招,竟被他破解了。
“不賴啊,再接這招試試!”宇文成都此時已陷入癲狂,嘴角的笑意透着淡淡的邪惡,鎏金鏜逼住伍天錫的兵刃,一個反向的擰轉,鏜尖擦着伍天錫的鏜,直掛心髒!
雄闊海拍馬來救時,已是來不及了,直急得他連聲咆哮,驚得旁邊的人都遠遠躲了出去,生怕被他嚇死。
當!
一聲脆響,宇文成都皺了皺眉頭,又是誰?
擡頭一看,卻是羅雲手持提爐槍,笑嘻嘻的看着他:“大哥,打得這麼熱鬧,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你也來了,很好,看你最近長進不少,哥哥便陪你玩玩,小心了!”宇文成都長嘯一聲,鳳翅鎦金鏜直掛羅雲的咽喉而去。
“你也小心!”羅雲大喝一聲,提爐槍不去硬碰,反而斜刺裡戳向宇文成都的咽喉。
臂力氣,他甘拜下風,又不是白癡,幹嘛以己之短,攻別人所長,當然要靠技術來糾纏了。
他衝上來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忽然想起了三國時三英戰呂布的典故,忽然想,若是來一場三英大戰宇文成都,而這三人中還有咱羅雲的話,想不名聲大噪都難了。
要知道,打呂布的三個人裡,劉備純屬醬油男,並且不但幫不上忙,還添亂,即便如此,仍然靠着這一戰賺足了名聲。自己雖還打不到眼前幾個人的程度,好歹也是個強力武將,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宇文成都上來三招,都是正二八經的大殺招,羅雲擋下了這三招,已是心力交瘁,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兩個還看,併肩子上啊!”
雄闊海在一邊笑了笑:“我只道你將門之子,講究個單挑,所以沒敢上,怕讓你罵。”說着和伍天錫一起撲了進來。
羅雲沒好氣的叫道:“你他媽的還有害怕的事,稀奇的很啊。”
雄闊海哈哈大笑,手中卻不含糊,雙斧餓鬼投胎一樣,瘋狂的照着宇文成都的腦袋招呼。而宇文成都在二人加入之後,對於羅雲的攻勢大大減少,只是偶爾的擋一下必殺攻擊。羅雲知道他是手下留情,成全他的名聲,絕對不是什麼看不起。因爲要是瞧不起他的話,一鏜打死了事,省得礙手礙腳,何必留他在這裡廝殺威脅。
“天寶將軍,我來助你!”三人正大呼酣鬥,忽聽一聲大吼,赫然便是尚師徒。
原來尚師徒本來在營帳裡休息,聽部下說外面闖進一夥身份不明的強徒,連天寶大將軍都給驚動出馬了,很是厲害。
尚師徒本來也沒想動手,就像湊過來,看宇文成都出手,長長見識。
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羅雲,頭上戴着他的夜明盔,手裡拿着他的提爐槍,威風凜凜的樣子,新仇舊恨,紛至沓來,再也壓不下情緒,遂大喝一聲,衝了上去。
但他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一個人。
新月娥!
給他傳話的那人,並沒有告訴他新月娥叛變的事,官場上有許多忌諱,亂講話很可能惹禍上身,因而回避了這個嚴重的事實。也正是那人的一個小小隱瞞,使得一代將星,黯然隕落。世事無常,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新月娥知道尚師徒寶馬厲害,生怕他動用呼雷豹的絕技,死了雄闊海伍天錫不打緊,連羅雲也得栽在他手上,心下吃驚,來不及細想,順手就是兩記飛刀。
她的飛刀只有十一把,是屠殺突厥人後,收回來的,剛纔危急時又用了四把,刀囊中只剩下七把。她自付宇文成都武藝太高,飛刀根本傷不到他,只能在未及時出手,緩一下他的攻勢,給羅雲等人爭取充足的時間。因而,她的飛刀遲遲沒有出手,是要留在關鍵時刻救命的。
但尚師徒的出現,迫使她不得不提前出招了。因爲呼雷豹的威脅,並不比宇文成都手中的鳳翅鎦金鏜來的小,尤其是被他近了身!
尚師徒全神貫注的衝擊,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倒也看到了新月娥,還看到了她把手伸向刀囊。甚至,他還很歡喜,新月娥的迴歸,必然能給本軍帶來更大的勝算,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新月娥的飛刀竟然會飈射向他!
射人先射馬!新月娥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心想既然得罪了,那就往死裡得罪,再不用留什麼後路,一咬牙,兩柄飛刀全部射向了呼雷豹的眼睛!
尚師徒大驚失色,急忙揮搶去擋,射向呼雷豹左眼的飛刀被他及時的砸飛出去,可飛到來的太快,第二柄他已是無能爲力,只聽呼雷豹一聲哀嚎,右眼竟是被打瞎了,瘋了一樣馱着尚師徒四處亂撞。
人忽然失明瞭會是個什麼狀態,馬也一樣。馬也會恐懼,也會痛苦,也會憤怒!
尚師徒百般無奈,只得從馬上跳了下來,眼見得自己的寶馬亂衝亂撞,鮮血流水般灑落在地,他的心彷彿被瞬間撕裂了一樣,暴吼道:“新月娥,我要你償命!”
說罷,徒步挺槍,直刺新月娥!
羅雲早發覺一旁風雲突變,側轉戰馬,虛晃了一槍,悄悄遠離了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要是想留住他,就算他羅雲背生雙翅,也得付出點代價。但顯然,宇文成都並沒有一決生死的意思,隨隨便便的就把他放了出去,專注精神,和雄闊海伍天錫兩個死鬥決戰。
羅雲粗喘了兩口氣,見尚師徒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眼中只有一個畫了血紅差號的新月娥,形貌猙獰,癲狂如瘋馬,不由得靈機一動,悄悄埋伏在他前面十米處,待他路過,猛地伸出一腿。
尚師徒絲毫也沒有察覺到有人暗算,整個人跌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剛剛擡起頭,就見雪亮的槍尖狠狠的刺向了咽喉。
“啊!”
提爐槍鋒利的槍尖,捅入了它上一個主人的咽喉裡。
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