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尚師徒,哈哈,我殺了尚師徒!”
羅雲簡直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尚師徒啊,隋末能夠排得上前十的武將!竟然如此輕鬆的死在自己手裡,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深吸了一口氣,仰天一聲暴吼:“尚師徒一死,爾等還不速退,再做糾纏,自取滅亡,玉石俱焚!”
尚師徒死了???
哪有人肯信,離得近的一些隋兵邊衝過來,赫然看到了尚師徒的屍體,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
“尚將軍戰死!尚將軍戰死!”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戰場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涿郡將士軍心大振,楊林那邊自然士氣大跌,楊林也是大驚,無奈之下,只得下令退兵,等整頓好了軍心,再作處置。
宇文成都見大軍退了,只好罷手,對雄闊海伍天錫笑了一笑:“你兩個不錯,我很久沒打得這麼暢快了,有機會還要和你兩個打過。”
“隨時恭候!”兩人也知道一時片刻贏他不得,也收了手。
宇文成都笑了笑,對羅雲道:“小子,還得努力啊,總靠投機取巧,能成什麼大事。”
說完,勒轉馬頭,就要趕上大部隊,羅雲忽然叫了一聲:“大哥。”
宇文成都轉過頭:“怎麼?”
羅雲略帶激動的喊道:“我可以抗拒宿命,我不會放棄,你等我扭轉乾坤,好男兒,當死在開疆擴土的征途上班,豈可亡於宵小之手!”
在羅雲眼裡,李元霸不過是個力氣大點的猴子,以爲濫殺無辜,根本算不上什麼英雄任務,因而在他着力挽救的名單中,並沒有李元霸的一席之地。
宇文成都聞言哈哈一笑:“好,我等着你。”說罷,策馬而去,萬軍之中,竟無人敢上前攔他半步。
“大丈夫定當如此,方不愧此生。”伍天錫望着他一切絕塵的背影,不由得暗暗的讚歎。
“老伍,你說什麼屁話,這廝又有什麼了不起了。”雄闊海不屑的冷哼了一句,也不知剛纔是哪位被人家震得虎口都裂了,至今血流不止。
伍天錫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言,付之一笑。
“幽州之虎!幽州之虎!幽州之虎!”
偌大的戰場上,除了一句句業已冰冷的屍體,只剩下涿郡的兵將,這些人心情激盪,紛紛舉着兵刃高聲大喝,這數萬人撕聲裂肺的叫吼,非同小可,直震雲霄。
羅雲若說沒有點虛榮心,那是不可能的,被全軍如此擁戴,心情也是無比激動,但他好歹也是個穿越而來的,許多事都看得開了,因而並沒有得意忘形。
羅藝欲成兒子之名,並不立即收兵回城,直等喊了三分鐘,喊聲漸漸弱了,才下令班師回城,兒子這麼有出息,他也覺臉上有光。尚師徒四寶大將,一匹呼雷豹,不知作翻了多少英雄好漢,如今死與羅雲之手,讓他着實欣慰。
羅藝卻不知道,若不是新月娥一飛刀扎瞎了呼雷豹的眼睛,更使尚師徒發狂不顧腳下暗算,真正廝殺起來,勝負未未可知,至少,以尚師徒之能,不至於這麼輕易的喪命。
一切都不重要了,關鍵還是要看結果。
不管怎麼說,是羅雲鼓舞了三軍士氣,使得涿郡兵馬擊退了數倍於己的強勁敵人。
自此,幽州之虎羅藝的名聲,響徹天下,名動萬里,儘管這過程,有點不堪。
涿州軍興高采烈的回了城,人人喜氣洋洋,高昂的鬥志在空氣中飛快的傳播,所有的人都堅信,他們一定能夠戰勝楊林,戰勝強敵!他們不僅有戰無不勝的老帥羅藝,更有擊殺尚師徒,大戰宇文成都的幽州之虎,他們怎麼可能失敗!
“我是不是應該慚愧一下。”羅雲和新月娥並肩騎馬,苦笑道:“要不是你,我估計根本殺不了尚師徒,至於宇文成都,那都是老雄老伍扛得,我根本就是個打醬油的,現在把我吹噓的像個戰神一樣,着實慚愧得緊啊。”
新月娥嫣然一笑:“不會啦,沒有我你一樣可以幹掉尚師徒。宇文成都嘛,你雖然打他不過,畢竟也參與了不是嗎,別的人,連他一招都接不住呢。我相信你,總有一天可以超越天寶大將軍,成爲天下武道第一人的。”
羅雲衝她翻了個白眼:“連我都沒自信,不曉得你的自信從何而來。”
新月娥咯咯笑道:“因爲你很英俊啊。”
羅雲差點一頭栽下戰馬,好半天才坐穩了,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英俊?除了對你有用,對別人有個屁用,難道要我去給宇文成都用美男計麼。”
“你敢!”新月娥柳眉倒豎,手便往飛到囊裡伸。
羅雲連忙改口:“說說而已,幹嘛當真呢。我就算敢,還不肯呢,就算用美男計,也得對你使,是吧?”
“這還差不多。”新月娥聽了這話,纔算心滿意足了。
“不曉得是哪個,在南陽的時候說要向宇文成都獻身來着。”謝映登這廝不知何時溜到了旁邊,很是不忿地說:“而且,我異常的驚訝,老羅什麼時候又配得上英俊這倆字了。”
羅雲給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小子,嫉妒呢,就明說,羅裡羅嗦,哼。”
“我嫉妒你?”謝映登差點從馬上飛了起來:“我謝科風流倜儻風魔天下美人,我會嫉妒你?不過話說回來,你身邊這個美女面熟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他盯着新月娥瞅了半天,疑惑的說:“越看越面熟,應該這兩天就見過纔對。”
羅雲乾咳了兩聲:“熟歸熟,你這樣盯着我的女人看,我一樣會翻臉的。”
一旁的新月娥大喜:“雲,我是你的女人了麼?”
靠,都直接叫‘雲’了,改口還真快。
“廢話,不然我帶你回來做什麼。”
謝映登琢磨了半天,猛然驚駭的叫道:“你,你是那個新月娥?”
新月娥心情大好,並不計較,笑道:“沒錯,就是我。”
“賤婢受死!”謝映登立時怒髮衝冠,端起銀槍,直直的刺向咽喉。
幾個人距離很近,他暴起發難,羅雲無從救援,只驚呼了一聲:“老謝住手!”
新月娥大彎腰,閃了過去,冷哼一聲:“手下敗將,還敢逞能,找死!”一挺手中繡絨刀,便要與他交戰。
羅雲大喝一聲:“你兩個都給我住手,當我是死人麼。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女人,大庭廣衆之下動刀動槍,成何體統!”
謝映登吼道:“羅雲,這娘們打傷了我們七八員大將,你還要回護她!”
“她手下留情,一個也沒殺,你怎麼不說?”羅雲硬着頭皮訓斥道:“還有,要是沒有她,我早就死在郊外,被默刺的人千刀萬剮了。沒有她,我哪那麼容易殺了尚師徒?這樣,功還不能不抵過麼?”
謝映登爲之語塞,新月娥確實沒有斬殺涿郡這邊的戰將,如果羅雲所說屬實,她的功績是遠遠大過罪名的,畢竟,當時交戰也是各爲其主,真被她殺一兩個,也沒有什麼可責難的。
過了半晌,謝映登又想了個理由:“老羅,她可是新文禮的妹妹,你現在把她帶回城,是要做什麼?”
羅雲正色道:“她已經棄暗投明,投奔我軍了。身爲一個愛才如渴的人,我當然要敞開大門,歡迎她的入盟。”
“愛才如渴?我看你飢渴纔是真的。”謝映登搖了搖頭,徑直回自己住處了。
新月娥滿臉的沮喪,垂着頭說:“雲,看來涿郡的人都不肯接納我的,大家都討厭我。”
羅雲看她慘然的表情,心中不忍,柔聲道:“不會的,你剛剛過來,難免他們會猜疑。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慢慢的你就會融入進來,其實我那幫兄弟都很好說話,人很好的。爲了我,忍耐忍耐,好麼。”
“嗯。”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回城之後,並沒有時間回家報平安,休息,或者安頓新來的諸人,他得立即趕赴府衙,跟羅藝等人一起商議軍情。
當然,他帶上了新月娥。
兩人走進議事廳時,裡面已然人擠爲患,最顯眼的,是正在歡聚的三兄弟。
雄闊海,伍天錫終於與他們打個伍雲召見了面,抑制不住歡喜之情,緊緊擁抱在一起,並說些別來之情。
寒暄了一會兒,伍雲召便向羅藝引薦自己這兩位兄弟。
羅藝在戰陣上,也看到了三英大戰宇文成都的盛況,他是個明眼人,早看出羅雲在裡面不過是插上一腿,胡亂湊數,真正和宇文成都鰲斗的,還是這兩個身長一丈的大漢。
宇文成都是何許人,他自然是心中有數,因而大爲歡喜,便用言辭說二將加入涿郡軍隊。
雄闊海伍天錫還在猶豫,伍雲召也幫着說話,兩個本來就是投奔大哥的,一聽這話,自然無有不允。滿堂之中,無不歡樂,諸將紛紛上前見禮,雄,伍二人,見衆人熱情恭敬,也是心情大快,連不迭的還禮,熱鬧非常。
但當羅雲踏入議事廳的那一刻,空氣似乎凝固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他身後 怯生生的新月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