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 巷戰(2)

肖柏自己背的是一支繳獲的三八式步槍,此前的戰鬥中,他用這種步槍覺得挺上手的,而且用日本人造的子彈殺日本人,那才叫過癮!

剛剛埋伏下來不到五分鐘,街道拐角處的槍聲停息下來,再過半分鐘,十四名鬼子押着一百多名穿着骯髒破爛藍灰色軍服的國軍士兵從拐角處走出來,爲首的一名鬼子軍曹揮舞着指揮刀大喊大叫:“把這些支那人拉去城外活埋了!”

其餘的十三名日軍士兵除了手裡端的三八大蓋之外,幾乎每個人背上都背了一支漢陽造,有人還背了兩支漢陽造,看樣子是從國軍士兵手裡繳獲的。不過日本人最多也就從國軍手裡繳獲了二十支漢陽造,一百多人只有二十支步槍,那說明其他的槍都被這些敗兵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可憐的國軍士兵聽不懂日語,他們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命運。這些日本人之所以不敢把他們就地槍殺,是因爲一個小組的日軍力量還是太小且沒有機槍,一旦開槍,恐怕會引起俘虜的反抗。所以他們要把這些俘虜押到城外,用機槍威逼他們挖坑,再讓他們自己跳進坑裡把他們活埋。

‘狗日的!’肖柏心裡一方面痛恨這些鬼子的殘忍,也痛恨這些不爭氣的國軍士兵居然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就這樣給一個小組的鬼子當了俘虜!

肖柏緩緩移動三八式步槍,準星一刻都沒有離開鬼子軍曹的腦袋,他屏住呼吸,正要扣動扳機,卻聽到“砰”一聲槍響,鬼子軍曹的鋼盔飛了出去,太陽穴上噴起一陣血霧,身子一歪向一邊倒下。

肖柏失去目標,他連忙轉動槍口,對準下一個鬼子扣動扳機,“八勾”一聲槍響,子彈從一個剛轉過頭來的鬼子眼睛鑽入,從後腦拉出一條血線飛了出去。

聽到槍聲,肖柏身後的郭天柱幾乎是同時扣動扳機,一名正要往地上趴下去的鬼子鋼盔頂部破開一個洞,子彈鑽入天靈蓋內,從脖子後面射出。

“砰砰”另外兩名槍手手中的中正式步槍同時開槍,一個還未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的鬼子倒下,另外一名鬼子卻躲過槍擊。

“噠噠噠”兩挺捷克式機槍同時發出怒吼,精確的短點射籠罩住兩名鬼子,任憑他們如何隱蔽都不能躲過子彈,很快那兩個鬼子就橫屍街頭。

從第一聲槍聲響起到現在絕不會超過兩秒鐘的時間,肖柏拉動一下槍栓,再次扣動扳機射出一顆子彈,把一個趴在地上的鬼子頭頂鑿開一個血洞。與此同時,郭天柱開了一槍,又是一個鬼子腦袋開花,幾乎是在同時,也是一聲槍響,一個趴在地上的鬼子又被人打爆了腦袋。

這聲槍聲和第一聲槍聲是同一支步槍發出來的,憑聲音肖柏判斷出是漢陽造步槍的槍聲,他自己隊伍裡沒有這種步槍。

‘到底那個槍手是何人呢?’肖柏心裡一陣納悶。

突然的變故,一連被擊斃了九名鬼子,剩下的五個鬼子全部趴在地上,用手裡的步槍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胡亂射擊。那些被俘的國軍士兵見狀,紛紛四散逃去,只有十六個比較大膽的從趴在地上的鬼子後面撲上去。

聽到後面的動靜,五名鬼子轉過身來,一排槍響,兩名國軍士兵捂住胸口倒下。還未等到那些鬼子再打第二槍,剩餘的十四名國軍士兵已經撲上來,兩個到三個人對付一名鬼子,和他們在地上扭打起來。

殘餘的五名鬼子儘管個子矮小,可是他們力氣不小,搏鬥的功夫也算不錯,一個人對付兩個到三個國軍士兵,也絲毫不顯得落下風。

看着中國人和鬼子扭打在一起,肖柏根本不敢開槍射擊,他知道三八式步槍穿透力太強,他若一槍擊斃一個鬼子,子彈穿過人體後再擊中自己人,那個時候子彈會翻滾,對自己人的殺傷力就太大了!他也不再多考慮什麼,從腰間拔出毛瑟手槍,幾步就衝到扭打在一起的敵我雙方士兵跟前。“啪啪啪”毛瑟手槍連連開火,很快剩下的五個鬼子全部斃命。

“你們哪一部分的?”肖柏一邊把毛瑟手槍插回腰間一邊問道。

一名穿着藍灰色軍裝的國軍士兵回答說:“我們159師的,我們往土橋鎮突圍失敗,被鬼子打散了,一部分弟兄逃了出去,我們突不出去,只好回到城裡,結果……”

肖柏沒有再說什麼,他向後面剛剛槍聲響起的地方一指:“那位兄弟!出來吧!”

一棟房屋廢墟上跳下一名穿着藍灰色軍裝的中國士兵,他背上揹着一支漢陽造步槍。這個人走到獲救的那羣伸出藍灰色軍服的士兵面前:“一百多人,就只剩下二十來支槍,其他的槍都丟了?那麼多人被十四個鬼子俘虜,丟人不!”

“是三連的範大哥啊!”藍灰色軍服中有人認得這個神槍手。

肖柏沒工夫去和他們多說什麼,他想要追回逃散的那些國軍士兵,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只揪回來一個傢伙,其餘逃散的國軍士兵早就像兔子一樣逃得無影無蹤,連條人影都不見。

肖柏像提着一隻貓的脖子一樣,把那個逃跑的士兵揪了回來。他把逃兵往地上一丟:“狗日的!老子拼死拼活把你們從小鬼子手裡救出來,你們倒好,跑得比兔子還快!他媽的早知道就不救你這個沒用的廢物了!”

那士兵被肖柏一罵,卻不服氣的說:“我們還能怎麼樣?打又打不過,跑又不跑掉,只能投降,還能活下去。”

“呸!”肖柏把這個這個士兵拖到鬼子軍曹屍體邊上指着屍體吼道:“投降能夠活下去?告訴你!老子聽得懂日語!你知道剛剛這個傢伙說的什麼?他說要把你們押到城外全部活埋!媽的!投降能活下去?投降了死得更快!”

聽到肖柏說的這番話,那些剛剛獲救的士兵臉色蒼白,有一名看起來有點文化素質的士兵說了句:“不是說按國際公約,不能殺俘虜的嗎?”

“國際公約?那些禽獸會遵守國際公約?別做夢了!對那些畜生,只有一個字:殺!殺光他們!只有死的日本人,纔是好的日本人!”

接下來,肖柏開始下令打掃戰場,繳獲的武器被運回到破房子裡,奪回的武器重新發給那些剛剛獲救的國軍士兵。肖柏也知道了剛纔那個神槍手的名字,他叫範青,也是159師的,他是一名老兵。

除了範青之外,獲救十五人全部被肖柏拉去挖地道。現在人手多了,可是工具卻不夠用,對於這一點,肖柏心裡早就有了計劃:他之所以選擇這棟建築物作爲據點,是因爲距離這裡不到一百米,有一間工兵營的倉庫。

肖柏帶着郭天柱、何濤、劉新元和剛剛加入的範青來到那間倉庫門口,守衛倉庫的士兵早就逃得無影無蹤,倉庫大門緊閉着,上面掛着一把大鐵鎖。

“打開它!”肖柏對何濤下了命令。

何濤端起衝鋒槍,對準門鎖釦動扳機,“噠噠噠”門鎖應聲落地。幾個人推開大門進入倉庫內,肖柏點燃火把一看,只見這是一座結實的大倉庫,裡面不僅有各種工具,還有不少炸藥、步槍和子彈,但是肖柏沒有找到雷管。

“大哥,裡面有炸藥!快把火滅了!”郭天柱驚恐的喊了聲。

“不怕,沒有雷管,就是用火把直接去點烈性炸藥都不會爆炸的!”

倉庫邊上是一座兵營,但是兵營早已被鬼子炮火炸成一堆廢墟。這座結實的倉庫是鋼筋水泥結構,經過戰火後外壁已經是傷痕累累,卻沒有倒塌。

‘這是個好地方!只要改造一下,這裡可以當成我們的據點!’肖柏心裡想道。

“好了!把手裡沒有工具的弟兄們叫過來,我們在這裡也挖一條地道,和外面連起來!還有,聽我指揮,把廢墟清理一下,再把外面街頭工事的沙袋搬些過來!這裡,牆壁上要鑿幾個小孔!把重機槍擡進來!”肖柏開始指手畫腳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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