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火力支援!呼叫火力支援!”一名只剩下上半身的日軍軍官,坐在被血染成褐色的泥土中,對着話機拼命的呼叫。
任憑這名日軍軍官喊破了喉嚨,城內還是沒有反擊的炮火出現。
天津城內的日軍重炮羣,早已無法發揮威力。因爲在中國軍隊炮擊的第一時間,就根據城內特工和偵察兵送來的數據,首先摧毀城內日本守軍的重炮羣,以免在進攻的時候,遭到日軍重炮暗算。
不過,中國炮兵摧毀的,只是一些暴露在外面的炮羣。
日本人還有不少火炮,被隱藏在建築物內。
聽到前線的呼叫聲,日軍司令官下村定下令道:“八嘎,把我們的炮兵拉出來!擺放在大街上,向支那人的炮羣轟擊!我們不能被這樣白打!”
日軍殘餘的重炮,紛紛從建築物中被推了出來。就在那些日軍火炮剛剛被推出建築物的時候,埋伏在暗處的中國特工和中國偵察兵,就用電臺把日軍重炮的位置,向後方的指揮部做了彙報。等到日軍炮兵部署到位,準備開炮反擊的時候,這些日軍炮手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早已成爲中國軍隊的炮擊目標。
“快點準備!給我好好的反擊,幹掉外面支那人的炮兵!”日軍炮兵指揮官吼道。
一門門150毫米榴彈炮、150毫米加農炮、120毫米榴彈炮被架了起來,炮口對準了城外。炮羣后面的日軍炮手,來回忙碌着,打開彈藥箱,給炮彈裝上引信。有人在調教火炮的角度和方向,還有人調整發射藥包,正緊張的做好發射前的準備。
“發射諸元準備完畢!準備開炮!”日軍炮兵指揮官舞動小旗。
就在日軍炮手即將裝入發射藥包的時候,卻聽到空氣中響起了一陣刺耳的呼嘯聲,鋪天蓋地的炮彈,在他們開火之前,搶先一步,砸落在日軍炮兵陣地頭頂。
“炮擊!支那人的炮擊!”日軍炮手來不及開火,便遭到致命的打擊。
鋪天蓋地的炮彈落在地面日軍炮羣之中,在地面騰起一團團沖天烈焰。那些已經裝填了炮彈,還來不及裝填進藥包的重炮,被接二連三炸得粉碎。
“開炮!”日軍一個炮兵小隊,頂着呼嘯而來的炮彈,把藥包塞進炮膛中,關閉上炮閂。就在日軍炮手即將拉動發射繩的時候,一發炮彈落在他們的陣位邊上,“轟”騰起一團橘黃色的火球,這門重炮被炸飛了一個輪子,歪在一邊。重炮邊上的日軍炮手,全部被橫飛的碎片撂倒在血泊中。
另外一門日軍重炮,沒有被炮彈擊中。
那門炮的日軍炮手已經裝好藥包,正要拉動發射繩開火。
“砰”一聲輕微的槍聲,被四周劇烈的爆炸聲所掩蓋,正要拉動發射繩的日軍炮手,後心跳出一道飛濺的血劍,一頭仆倒在炮位邊上。
日軍裝填手補上來,正要拉動發射繩,又是一聲輕微的槍聲,那名裝填手脖子被射來的子彈切斷,鮮血猶如噴泉一樣,噴起兩米多高,日軍炮手的頭顱落在地上,失去腦袋的身軀又仆倒在剛纔那名炮手的屍體邊上。
“有狙……”日軍炮兵軍官話聲未落,一發尖銳的彈丸射入他張大的嘴巴,拉出一條血線從後腦勺飛了出去。
已經斃命的日軍軍官,緩緩向後倒下,指揮刀指向天空。
藏在暗處的日軍炮兵警衛部隊,見到指揮官的動作,紛紛從建築物中衝了出來。就在此時,成排的炮彈呼嘯而下,衝出建築物的日軍炮兵警衛,紛紛倒在翻騰的硝煙中。有人被火浪掀飛到空中,被撕成碎片;有人被濃煙吞噬,等到硝煙散去後,地面只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坑,被硝煙吞噬的日本人屍骨無存。
沒被炸死的日軍炮兵警衛部隊士兵,遭到了藏在暗處的機槍精確點射。伴隨着通用機槍有節奏的射擊聲,那些殘餘的日軍步兵,接連噴出血霧,倒在大街上。
就在其他幾名日軍炮手發現了狙擊手的位置,他們還來不及發出報警信號,只聽到空氣中又一排刺耳的尖嘯聲,冰雹一樣砸落的炮彈,把這些日軍炮手幾乎全部籠罩在濃煙烈火中,鋒利的破片,把這些日本人全部撕成飛散的血霧。
還有殘餘幾名日軍士兵,也被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個個點名。
日本人精心保存下來的炮兵,就這樣一炮未發,被中國軍隊全部殲滅。
城外,中國炮兵先發制人,摧毀了日軍炮兵之後,又調轉炮口,繼續對日軍城外的陣地發起了猛烈炮擊,以兇猛的炮火,一遍又一遍的翻耕地面,把城外工事炸成了月球表面。成排的炮彈,落在海河河堤上,那些日本人苦心經營的工事羣,被撕成碎片。日本人刻意放出的河水形成的沼澤地,也遭到綿密的炮火轟擊。
成片的炮彈落在沼澤地中,淤泥和河水騰起了一道道沖天水柱。在火光照耀下,白色的水柱在夜間變成了紅色、橘黃色和粉紅色,顯得如此的璀璨美麗。
埋藏在沼澤下面的反坦克鹿砦、地雷、鋼刀和各種暗藏的障礙物,全部被炮火撕成碎片。炮兵用猛烈的火力,打通了步兵和裝甲部隊衝鋒的道路。
炮火向縱深延伸進去,那些早已被偵察兵和特工人員標註在圖上的日軍工事,紛紛在猛烈的炮火之下土崩瓦解。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兇猛的炮火逐漸停息下來。這時候,那些殘餘的日本士兵,一個個從殘破不堪的工事中冒出頭來。他們以爲,中國軍隊馬上就要發動攻擊,於是爬上陣地,從泥土中扒拉出還能用的武器,準備用火力攔截中國軍隊的攻擊。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轟鳴聲。
“飛機!支那人的飛機來了!”有人大喊道。
話聲剛落,打頭陣的戰鬥機已經從高空俯衝下來,密集的航空機槍子彈下雨一樣,潑灑在日軍陣地上,打得泥土沙石四處飛濺。有子彈射入沼澤地中,飛濺起一陣陣水花。射入日軍戰壕內的子彈,犁起了一片瀰漫的血霧。
“快躲起來啊!支那人的飛機來了!”驚恐的日本人大喊大叫着。
殘餘的日軍士兵,紛紛向防炮洞內鑽了進去。但他們的動作,都已經被天上盤旋的飛機看得一清二楚。根據先行到來的戰鬥機引導,後面緊跟着的俯衝轟炸機羣,對準那些日軍戰壕防炮洞的位置,把重磅炸彈狠狠的砸向地面。因爲日本人的舉動,都已經被看到,這些落地的炸彈,準確無誤的落在防炮洞上方,把地面砸開一個個大坑。躲藏在防炮洞內的日本人,接連被強大的氣浪和坑道坍塌的壓力擠壓成了肉泥。
原本防炮洞,是防止氣浪和彈片對人員的殺傷所用的。假如被炮彈剛好落在防炮洞出口處的頂上,也抵擋不住。現在落下的不是炮彈,而是比炮彈威力更大的重磅炸彈!這效果可想而知了。
俯衝轟炸機接連投下炸彈之後,水平轟炸機又排着品字形的隊形,從日軍工事羣的上空轟鳴着掠過,進行了地毯式轟炸。
綿密的炸彈落在地面,日本人的坑道接二連三在劇烈的爆炸聲中坍塌。
經過了炮擊,又經過了猛烈轟炸,大約有三分之一多的日本人,連中國士兵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就被炸成碎片,或者掩埋在工事的廢墟下面。
就在沒死沒受傷,也沒有被掩埋的日本人,從殘破不堪的工事中鑽出,準備扒開廢墟,把自己的夥伴從廢墟內救出的時候,又是一排炸彈呼嘯着落地。
這次落下的,是凝固汽油彈。
這是美國人最新的一種燃燒彈,凝固汽油彈落地,騰起了沖天烈焰,早已殘破不堪的日軍戰壕和工事羣,轉眼之間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那些試圖扒出自己夥伴的日本人,有人直接被吞噬在火海之中,有人被噴濺的汽油噴到身上,甩都甩不掉,在火海邊緣發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還有一些好不容易從火海中跳出來的火人,滿地打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可是凝固汽油燃起的火焰不燒到只剩下骨頭,是不會熄滅的。
戰壕裡活着的日本人被燒死,躲在不深的坑道內的日本人,也因爲凝固汽油彈燃燒,在瞬間抽走大量氧氣窒息而死。
等到火焰逐漸熄滅,肖柏下令道:“現在可以發動攻擊了!”
北平到天津方向上,中國軍隊成羣結隊的坦克,排着整齊的衝擊陣形,向日軍的外圍工事發起了衝擊。在日本人放了海河水衝出的淤泥地帶,坦克裝甲車無法通行,目前手頭又沒有兩棲戰車之類的武器。於是肖柏想到一個土辦法:他搞到一批可以放在淤泥地上滑行的大木板,在前頭安裝了防彈鋼板,架起機槍,製成了土裝甲艇,由人用竹竿撐着前進,在炮火掩護下向日軍的陣地發起衝鋒。
之所以選擇凌晨進攻,因爲凌晨天氣冷,淤泥地帶結冰,木板就能在冰上滑行。
南線攻擊的部隊,要通過海河和大運河之間的河網地帶,在這裡發起攻擊,難度很大。因此肖柏在河網地區避免大集團衝鋒,而是採取了空中力量轟炸,運輸機載着傘兵,向日軍陣地突進的辦法。
攻擊天津,西北方向下來的部隊壓力最小,那裡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沒有河流阻隔,肖柏可以發揮自己大規模裝甲集團的優勢,因此攻擊重點是西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