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瑞, 這位姑娘使的是上古巫術。一旦她術法生成,很難破解。要想防範於未然,就要以快打快, 不給她結印施法的機會。否則, 如果被她在戰鬥中擺出什麼洪荒大陣, 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知道了。”林瑞認真回答。
紅裙女子, 有一種特別的媚。輕輕挑一下眉尾, 身爲直男的劉暢和司機小哥就小心臟亂跳。
紅裙女子的目光一一掃過衆人,看似不經意朝元凱、杜恆並杜果點頭,看到劉暢和司機小哥時嫣然一笑, 唯獨看到釋鐵心時撇嘴道:“哪裡來的和尚?真掃興!”
“阿彌陀佛!”釋鐵心不喜不輩,法相莊嚴。胖成球的出家人, 自然不受美豔女子的歡迎。
紅裙女子最後纔對上菊香:“如果不是因爲你沒有原裝的肉身, 我不可能一招勝你。你剛纔與林瑞一場交戰, 靈力運化太過迅速,你附身的這個凡女可能承受不住……依我看, 你還是現出本來的面目吧!”
大巫女一路上讓旁人吃癟,到了蘇記藥鋪卻接連兩次吃癟,心裡多少有些不服氣。她確實吃虧在沒有肉身,否則即使落敗也不會在一招之間。不過,紅裙女子說得很對, 大巫女運化靈力, 菊香身體的負荷已經到了極限, 如果再勉強下去, 縱然菊香不被累死, 也很有可能被磨成真正的傻子。
大巫女無心加害菊香,於是那一道殘念就從菊香身體分離出來。
恍恍惚惚, 比鬼影凝實,卻又不是實體。玄色巫袍拖地、赤足披髮,睜神裡透着清冷與高傲。回身一指,定住昏迷的菊香,又隔空發出一道靈力幫助菊香化解身體的壓力。
紅裙女子笑了:“巫袍?好久沒看過這種制式的巫袍了……咱們不必再打啦,小林瑞也說了,他這般身手都只算高手裡邊的小尾巴,真要惹出那幾位深不可測的絕世高人來,你巫術再詭譎也討不了好。各位要見我弟弟的老公是不?跟我來吧!”
大巫女聽她說完,果然神色就變得恭謹一些。雖然巫女高傲,但她也明白,就算肉身得存,以她一己之力,絕不可能戰勝林瑞跟紅裙女子聯手,更何況這間藥鋪還存在着沒露面的天狐甚至修爲更高的高人。
林瑞揮手撤了結界,安安靜靜任由紅裙女子牽着小手帶着走,其餘人都默不作聲跟在後面。
司機小哥看着紅裙搖曳,實在心癢難耐,湊到元凱身邊偷偷問:“元凱,那位美女到底是誰呀?”
元凱同樣偷偷回答:“容家天狐有一姐一兄,這位就是天狐大人的長姐。”
司機小哥一顆純結水晶心咔嚓一聲裂了:啊啊啊啊是天狐大人的姐姐,那我怎麼配得上人家呢?本來還想着離開之前要個電話號微信號什麼的呢!
同樣覺得可惜的還有劉暢,他張着耳朵聽清楚紅裙女子的來歷之後,也死了一條想要親近的心。
紅裙女子正是蘇半夏的親姊蘇白芷,她無聊穿行遊玩之際看到林瑞着一羣人往僻院裡走,於是偷偷靠近想看個究竟。林瑞隨手製造的結界擋不住身具“土靈珠”的大妖狐女——反正,一切都是恰巧。
蘇白芷沒有帶着衆人七彎八拐,而是直接帶到了容玉曜的“辦公室”。
容家少主不容易,不僅要處理越來越多家族交給他的公務,還要兼顧學業,更重要是還得分出時間跟“老婆”孩子相處。天可憐見,還好少主娶了一個非常有能力的“老婆”,不僅大大減輕了容玉曜的公務負重,還以堅實的“孃家”背景直接捧高少主地位,使得容家對本家嫡系陽奉陰違的勢力不敢造次。
按理說,大巫女這種“老古董”應該早就被遺忘在歷史角落,容家上下沒人誰識她纔對。偏偏,大巫女一進屋就盯着一個身影發愣。
上下成套的土鱉運動服、腳蹬許久不洗已經發黃的白色帆布鞋;普通的長相、體型偏瘦的少年——初中生小白坐在高凳上晃着雙腿,正跟容玉曜聊天呢!他,就是大巫女緊盯的目標。
一大羣人進屋,小白和容玉曜同時扭頭看。容玉曜是有禮貌的,當既起身站立打招呼;小白卻是不怎麼講規矩的,當他目光與大巫女相遇,先是咦了一聲,然後拍着手說:“你……不是那誰嗎?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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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女那麼高傲的人啊,這會兒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您是小白前輩……前輩您……您真是一點兒也沒變啊!不……不對,您真是與時俱進!”
天啦嚕!
就這簡簡單單兩句對話,一衆外來客,元凱、杜恆、釋鐵心、劉暢和司機小哥,全都一臉吃翔的表情。他們已經知道,大巫女是生活在先秦戰國時代的人,大巫女是名副其實如假包換的老前輩,如果被大巫女被爲前輩,那麼小白同學……
再看看小白本人,完全的初中生打扮,還不是家裡特有錢的那種——最主要是,人家旁邊的座位上還放了書包。書包是打開的,露出一角初三英語課本!
這種震撼心靈的效果,可比包子樣卻本領超凡的林瑞帶來的違和強烈多了。
“哎呀呀!”小白從高凳上跳下來,揹着手走到大巫女面前,“多少年前就跟你說了,叫我小白就好,叫什麼前輩?你看,你嚇着這幫沒見過世面的粗鄙人類了!”
衆人:“……”尼瑪,啥叫沒見過世面的粗鄙人類呀?明明就是你這裝嫩的老妖精很嚇人好不好?
“當年若不是當輩出手相助,姬鳶早就死於亂軍之手,根本不會走上巫女之路……”大巫女第一次說出自己的名字,語氣幽幽,似乎一句話的時間就讓她穿越到兩千多年前。
“你是殷商成湯之後,這是你自己的運道,我只不過順手扶了一把。”小白表情輕鬆,渾不在意,“對了,聽說你通過各種試練最終成爲蠱神首席大祭司,然後呢?”
“然後我就死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衆人:“……”擦咧個擦!
所有聽衆都醉了,十秒之前還在說殷商成湯之後,那麼古遠;十秒之後就宣佈game over,這進度條實在感人!但,醉完之後大家也表示理解,畢竟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段不願意說出來的故事,大巫女姬鳶生前應該經歷了許多驚險與磨難。
“對了!”姬鳶一把將杜恆拉到自己身邊,“小白前輩,這個是我新收的徒弟,他叫杜恆,您看看怎麼樣?”
小白早就見過杜恆了,此時卻裝模作樣用眼睛上下打量杜恆一番,笑道:“很好嘛!喲,學會煉氣啦?不過,我個人的話,更喜歡他的妖化狀態,雖然那樣對他並不好——姬鳶,既然你是蠱神大祭司,爲何你不幫你徒弟拔除血蝶妖蠱?”
姬鳶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這妖蠱是蠱神大人最爲滿意的傑作之一,以晚輩之力根本無法拔除。我想,這世上除了蠱神大人自己,只有朱雀星君才能將妖蠱原封不動移出杜恆的身體。”
談到朱雀,小白沒來由一聲長嘆:“唉……那隻紅毛鳥兒煩死人,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