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凱將幾張隱匿符交給知墨:“從次元空間出去之後,你刻意收斂妖氣,再加上隱匿符力,不會輕易被別的修行者發現你是妖族。你記住,先隱身潛出古墓,我們到地面再匯合。”
知墨欣然接受,元凱就撤了禁制,轉身呼喚杜恆。
杜恆滿手機裡都是恐怖的鮫人嘴臉特寫。他也是蠻閒的,一邊拍還一邊構思,回去要不要寫一篇圖文相關的帖子發到“靈異小說”吧去。聽到元凱的聲音,他就收了手機跑去集合——樂天派的人,人生沒有絕路。
說到次元空間法陣的機括,原來就在主墓室裡。並且,那件顯眼的巨大棺槨就是穿越次元空間的門。
這是典型的陽謀,什麼都擺給人看,卻偏偏讓人越發舉旗不定。大多數落到這個空間裡的修行者,肯定會把檢查棺槨放在最後,因爲棺槨看起來最像隱藏了危險陰謀。
事實上陽謀之中的確摻雜了陰謀,就算有人識破棺槨是一道門,如果想不出密碼,也無從打開。
知墨先是逆時針圍着棺槨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伸手拍擊棺槨上的圖案;回到原地後又順時針走一圈,同樣邊走邊拍。
最後,知墨運化妖力,隔空推了一把棺蓋:“開!”
厚重棺蓋發出隆隆響聲,如手機滑蓋一般開了半截。
“我先走一步,咱們到地面再匯合!”知墨輕輕躍起,跳入棺內。
杜恆沒來得及問一句“這就走啦”,元凱已經一手環住他的腰,帶着他躍高。
當身體在高度頂端遲凝的那一秒,杜恆終於看清了,棺內只有一副好似星系旋轉的動態圖畫。元凱帶着他,正朝旋轉中心的渦流墜落。杜恆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一開始知墨憑空出現在棺槨頂上。
剎那,眼前黑了。
……
棺蓋自動合攏,鮫人口部的藍色火苗又被它們吸入體內。
次元空間,黑暗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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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里,數只小巧甲蟲分佈在不同位置。它們是灰色的,剛好與灰色巖體混在一起,就算強光照過,肉眼也很難第一時間發現它們。
通往墓底的石階之上,蠱師劉暢掐訣施法,共享甲蟲的視聽:“咦?有人突破法陣出來了!不對,怎麼直接朝我們過來了?”
“別慌!”
毒蟲神念張開一道微妙的結界,墓底竄出的黑影直接從劉暢身邊掠過而無所察覺。
劉暢分辨不出那人的氣息:“那是什麼?不像杜恆,也不像正道修行者。”
“一隻毒系妖族罷了——想不到這種墓地居然潛居了妖族!且等着吧,等得到了聖物,我們可以把這隻毒妖捉住。或許,她可以成爲我的靈魂容器。現在不必在意她,繼續關注墓底動靜!”
“是!”劉暢繼續施法,通過甲蟲監視墓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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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元空間和現實空間的時間格局確實不一樣,當元凱再一次舉起白熾燈,墓道里的學生齊聲歡呼。
次元空間那麼久,現實裡不到一分鐘。
“你們倆關了燈在後邊幹什麼壞事呢?”
“有什麼要‘幹’的事回到地面再‘幹’好嗎?墓底氣氛不好,會影響你們發揮!”
開玩笑不嫌事大,研究生們總算找到了人生樂趣之所在。他們不會知道,就這短短不到一分鐘,元凱和杜恆其實已經……
突然,有一個學生拍着腦袋急切說:“哎呀,郭教授呢?”
乖乖隆地咚,光顧着惡趣味了,把教授老人家給忘了。
“我在這兒呢!”郭正從耳室盜洞中鑽出來,面色平和。
事實上,郭正因爲身具靈力,也被法陣捲入了另一處次元空間。他運氣不如杜恆和元凱好,既沒有結交什麼女妖,也沒有收集長明燈油,更沒有人和他OOXX。總之,在那個空無一物的去處,他差一點絕望。好在陣法是聯動的,杜恆和元凱出來了,也救了他。
同時被救的,還有四隻藏身青銅器堆裡的小動物。同樣是躺槍被關,但因爲四隻可以互相打氣,它們的心態很好,不像郭正需要強壓住逃生成功的激動。
石階之上,劉暢已經發覺衆人安然無恙。探到衆人商定之後原路返回地面,他就一面收回甲蟲,一面率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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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村子,杜恆跟着團隊整理資料,然後向專家團彙報工作。元凱就領着杜果回到休息室,並且召出了知墨。
將墓底情況說個一清二楚,又引薦一大四小五隻妖精互相認識,元指着杜果對知墨說:“其實,他們纔是容家人。我雖然是個地道的驅魔師,但出自北方元家,跟容家並無關係。”
知墨感覺自己欺騙,不由得大怒:“你怎麼不早說!我又不想去北方生活!把我的精血還我!”
元凱安慰道:“是你自己把我當成容家人,我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我是容家人。再說,我也沒打算把你帶去北方,你能護持杜恆,就是大功一件,我不會虧待你。如果事情處理成功,我自然會把精血歸還給你,到時你願意歸附容家,我和小夥伴們可以做推薦和擔保人。”
知墨看到容家四隻小妖雖然人形外表小小,但個個眼中氣勢不凡,也就不好再矯情。妖也有自尊心,她可不想在別的妖面前失了風度。於是不再提要回精血之事,語氣變得曖*昧:“呵,看在你所做一切都是爲了杜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反正……杜恆會幫我‘收拾’你!”
“收拾”這個詞有什麼涵義,元凱心知肚明。他不想在“未成年”四小妖面前擡扛,嚴肅臉對杜果說:“從現在開始,知墨就是你的遠房表姐,你們好好配合。”
由於知墨表現出對容家的尊敬,四隻小妖很容易就接納她。妖族向來性格直爽,他們很快就打成一片。
杜恆回來之後,看到知墨跟杜果關係很好,也就放下一顆心。在杜恆看來,反正杜果年齡還小,家裡親戚認不全,憑空冒出一個表姐不算突兀;小孩子心裡沒有那許多規則束縛,對某些既成事實的接納程度遠高於大人。
再看到學長學姐,杜恆就這樣介紹知墨:“這是我遠房表姐,我表舅怕我們兄弟不會照顧自己,特意讓表姐過來幫忙,結果趕上我來做學術任務,表姐只好過來這裡。”
沒戴怪異金屬口罩的知墨是個漂亮妹子,再加上胸大腰細身材好,學長們立刻激動地表達了對“表姐”的歡迎,絲毫不懷疑表姐的真實來歷。至於學姐——真正沉下心來搞學術研究的女生不躁不婊,當然不會爲難知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