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藍被噎得一窒,本想反駁,卻在接觸到顧景桓冰冷的視線那一刻,陡然清醒!
她差一點就忘了,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還告麼?”顧景桓輕輕一笑,然而眼中的銳利卻彷彿冰刀雪劍,讓季藍打了個寒顫。
“不告了,不告了。”她忙不迭地搖頭,惶恐地看着顧景桓,“顧董,先前是我糊塗了。求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吧。”
此時的季藍再想不到驕傲自尊,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尊嚴可言。
只是,她醒悟的太晚了。
“童夫人,這是什麼?”顧景桓提透明的小袋抖落了一下,他疑惑地端詳着,狀似不解。
“好吃的。”不等季藍答,小包子稚嫩的童聲雀躍地響起。
見小包子這麼歡喜,連帶着顧景桓的神色都舒緩了很多,他把透明袋遞給蘇曼,“既然這麼好,就給童夫人自己吃吧。來,灌下去!”
“不,不要!”季藍驚恐得連連後退,兩個保鏢卻緩緩地靠近她。
“顧董,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看在梓琳跟了你四年的份兒上,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爲了她你放了我吧。以後我們再也不會找你了。我求求你,這個不能吃啊。”
季藍驚懼地哭喊,視線掃到童梓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她一把把童梓了你扯到身前,忙不迭地喊,邊說還不住得點頭,似是爲了說服顧景桓,“你給她吃吧,給她吃吧。讓她代替我,她願意的。”
然而,保鏢卻不聽她說那些,他一把把她季藍拽過來,強行鉗住她的嘴,把白麪通通倒了進去。
聽着季藍嗚嗚地叫聲,顧景桓的眼底只是一片漠然。
其實依着他的性格,對於季藍這種不識好歹的蠢人,他根本不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通常這類人都是直接丟給施潤,讓他樂意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只要最後給留一口氣,中間做了什麼他不關心。
但是今天,季藍確實是觸到他的底線了。
小丫頭,是顧景桓唯一的底線。後來有了兒子,他們兩個就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人。
偏偏季藍好死不死地惹了小丫頭,還要把這下三濫的玩意兒給他的寶貝兒子用。
“現在,咱們來算算賬。”顧景桓重又坐回椅子,他交疊着雙腿,兜兜乖乖地站在他身旁。
大力多年跟在顧景桓身邊,保護他的安危,見他坐下了,立刻一腳踢在季藍的膝蓋上,讓她驀地就跪了下來。
“砰”地一聲,彷彿膝蓋碎裂的疼痛讓季藍慘叫不已。
“你說我兒子是野種?我一向不打女人,但今天可以破例。”顧景桓疊着雙腿微微探身,嘴角掛着莫測的笑。
而顧景桓的身後站着一排清一色的高大威猛的保鏢,渾身散發着普通保鏢沒有的戾氣。
她清楚地知道,顧景桓不是隨淺,隨淺只是爲了羞辱她,但是顧景桓卻是真的會……殺了她。
“阿力,童夫人可能不大明白我的意思,你給示範一下吧。”顧景桓冷冷地開口。
見那胳膊的肌肉比她腿還粗的黑臉保鏢擡起了肥厚的大手,季藍啞着聲音哆嗦着開口,“不必了!我自己來!”
“啪!”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引起了一陣迴音。
隨後一個又一個的巴掌使得迴音交疊反覆,彷彿是最曼妙的樂章,嫋嫋迴音,不絕於耳。
過了許久,巴掌聲越來越小。
“行了。”顧景桓慢悠悠地道。
季藍如蒙大赦,她虛弱地趴伏在地上,不停地喘息,而她一向引以爲傲的精緻容貌此時紅腫不看,嘴角淌下深紅色的血,一張臉比之前大了一倍。那模樣真真是慘不忍睹。
顧景桓倒不在意季藍這鬼樣子,只是……
他摸摸兜兜,溫聲問,“害怕麼?”
兜兜無奈地蹙起眉頭,爲什麼每個大人都會認爲他害怕呢,打得也不是他,他害怕什麼,該害怕的人明明是被打成豬頭的婆婆啊。
然而爲了讓老爸有些成就感,兜兜還是艱難地開口,“有那麼一丟丟怕。”
“沒關係,有爸爸在,爸爸會保護你。”
兜兜:“……”你看我說什麼來着。
“兒子,通過這件事其實爸爸想告訴你,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以後說話,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說。否則被打成豬頭,那也是活該。”
“我記住了。”兜兜重重地點頭。
顧景桓頗爲滿意兜兜的態度,什麼時候該什麼樣,他兒子掌握地真的是好。
“童夫人,剛纔的賭你輸了,股權轉讓協議,來把它簽了。”
顧景桓瞟了眼蘇曼,她立刻會意地把數日前就準備好的轉讓協議擺在季藍的面前。
然而白麪的效果已經發作,憑着殘存的理智季藍皺眉道,“我不籤。”
“簽了它,我就讓你好好在這享受。”顧景桓磁性的聲音引誘着她。
季藍感覺自己飄在雲端,從未體驗過的奇怪的快感讓她無法自拔。
一聽說終於可以享受欲仙欲死的快感,最後的理智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她忙不迭地點頭,卻根本就已經忘了自己要籤什麼,只是機械地簽字。
當最後一筆落下,顧景桓滿意地抱起小包子,大步往外走,“蘇秘書,這兒交給你了。”
蘇曼懂顧景桓的意思,他這是要把人關起來慢慢地折磨了。
估計是礙於小少爺的緣故,先生不想做得太過吧。
一想起季藍今後的悲慘命運,同爲女人的蘇曼忍不住替她打了個哆嗦。
她家Boss可是這麼多年都沒親自對誰動過手了。還記得上次他動手的對象是他的一個叔叔。
他親手打斷了他兩條腿,廢了他兩隻手,折磨了一天一夜,直到那個叔叔精神錯亂,他才命人把他扔進了垃圾箱裡。聽說沒過兩天,那個小叔叔就死了。
“季藍,要怪就怪你太不長眼,你實在不該動先生的人。”
蘇曼嘆了一句,吩咐好了阿力她也就離開了。
身後,季藍的眼裡閃過一絲掙扎的清明,只是下一秒就被渾濁徹底代替……
……
“好了,現在戲演完了。”出了廠房,小包子掙開了顧景桓的大手,嚴肅地道。
“嗯?”顧景桓疑惑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小包子的意思,沒有立刻解釋,他帶着笑意望着他。
“我知道你剛纔是爲了幫我,纔會說我是你兒子的。”兜兜聳聳肩,蔫蔫兒地道。
“所以?”
“謝謝叔叔,我會叫媽媽來感謝叔叔的。”小包子戀戀不捨地看着他。
“我可不是你叔叔。”顧景桓單膝跪在地上,視線和小包子平齊,他一臉正色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是你叔叔。”
“……”小包子睜着大眼睛,疑問地看着顧景桓。
“我是你爸爸。”顧景桓緩緩地笑開,仿若是三月梨花乍然盛開,淺淡驚豔。
“嗯?”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小包子眼裡閃爍着精光。
“願意我當你爸爸麼?”顧景桓五指收緊,微微汗溼的手心暴露了他的緊張。
小包子沉默了。
顧景桓的問題真的把他給問住了。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顧景桓,和第一次的溫潤紳士完全不同,這一次他看到了顧景桓的心狠手辣,深不可測。
他之身一個人來救他,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上來給趙文斌那一拳看似魯莽,實際上是給了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而他處變不驚地聊天,不着痕跡地拖延,全都讓兜兜敬佩不已。
他有這樣一個能屈能伸,手眼通天但卻沉穩優雅的英俊爸爸,他是做夢都會笑醒的。
可是……
他媽媽那邊可怎麼辦,隨淺淺平時雖然看着是寡言少語,但她心裡決定的事卻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媽媽讓他保密,那他一定不會出賣媽媽。
雖然從小到大他不常常和媽媽在一起,可他知道媽媽有苦衷,媽媽很辛苦,他發過誓一定要乖乖地聽媽媽的話,不讓媽媽傷心。
小包子苦惱地抓着頭髮,爲什麼不能爸爸媽媽都要呢?
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他比他們還要聰明伶俐漂亮,爲什麼不能有?
對!他要用自己的聰明才智讓爸爸媽媽在一起!這樣他就既可以有爸爸又可以有媽媽。
短短的幾秒鐘,兜兜在心裡做了決定。
“你願意當我爸爸麼?”小包子挑了挑眉,那小模樣竟然和隨淺出奇的相似。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當我爸爸很麻煩的。不但要在我有困難的時候及時幫我,還要陪我睡覺,陪我玩玩具,送我上學,參加我的家長會……”
小包子認認真真地掰着手指頭算,那萌萌的模樣看得顧景桓心軟成水,聲音不自覺得放輕,“沒問題,都可以。”
“還有!你要和隨淺淺住在一起,要保護她,幫她處理麻煩,給她錢花……”
想起路子遇爹地還和他說要經常“滋潤”盛丹媽咪,纔會讓媽咪更幸福,小包子眼前一亮,雖然完全不懂這個詞的意思,還是照葫蘆畫瓢。
“對了,要每天親親,隔三差五得還要‘滋潤’隨淺淺,讓她幸福。如果你只喜歡我,不喜歡她,那可不行哦。”
顧景桓嘴角抽了抽,滋潤?雖然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又尷尬又滑稽,但不得不說,一想到可以三五不時地“滋潤”小丫頭,他就出奇地愉悅。
“好,這個我也可以答應你。”顧景桓假裝勉爲其難地道,“還有麼?”
小包子搖了搖頭。
“那叫一聲爸爸我聽聽。”顧景桓優雅地勾起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