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牢牢的被從她體內抽出來的骨吊在半空,任由那些東西啃咬,無法反抗,她看向紅衣女人,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忽然將手伸向後頸,用力一掰,竟生生掰斷了自己的骨頭。縱身往紅衣女人撲去。
求生的本能讓她一把握住了紅衣女子乾枯的手,用力下壓,狠狠屈肘擊在紅衣女子的肚子上,“我不知道你何以歹毒至此,但我不能死在你的手上!”
如錦猛地伸手,反抱住了紅衣女子的頭,雙手摳在她的臉上,將她的腦袋往下一按,如錦的猛地撞在她的頭上,兩人都被撞懵了。
紅衣女子沒有料到如錦突然出手,被打的措手不及,踉踉蹌蹌的後退了一步。
如錦脫離了她的身體,摸了摸後頸上的指骨,指骨斷裂,她強撐着癱軟的身體,趙凱之告訴過她,一段骨頭斷裂,她就會死!
“你這個女人!”紅衣女人忽然厲吼了一聲。
心情悲壯而痛苦,如錦扭頭去看趙凱之,趙凱之的身體就像一具縮水的海綿,迅速乾癟下去,最後成爲了一具乾屍,碎成了粉末。
“哈哈哈哈哈!”紅衣女人張狂的大笑,“這個男人是我上一個目標,是我培養了幾個月的蛹,靠寄生靈不吃不喝存活至今,你集散了它的寄生靈,好比親手殺了他!”
如錦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個還未互相瞭解,還未見真實面容,卻共度生死的陌生朋友,爲了救她……犧牲了自己。
如錦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雙手,她都幹了些什麼?
“你以爲集散了那些邪靈,掰斷了指骨,就萬事大吉了?就能除掉我了?”紅衣女人笑的更加張狂了,她緩緩穿上搭在“衣架”上的一副紅衣,“這是今夜剛剛染好的衣服,用二十多個處男之血做成了紅衣,我穿上美嗎?”
紅衣女人穿上那件新的紅衣以後,腐爛的臉上漸漸恢復,皮膚光潔白皙,像是清輝灑下的月,完美無瑕。
如錦無力的撐起
身體,四個骷髏掛在她的身上撕咬,血流入注,卻麻木到不知疼痛。
她拖着越來越溫軟的身體,踉蹌的走進屋內,她有什麼好怕的呢,這個紅衣女人,也只是個人而已啊,她爲什麼要跑?爲什麼要拿趙凱之的性命開玩笑……
如錦越走越快,來到紅衣女子面前,忽然揚手就是一巴掌摑在了紅衣女子臉上,“你也是人,爲什麼要幹畜生都不如的事情!爲什麼要濫殺無辜,爲什麼……”
“爲了那些骯髒的臭男人。”紅衣女人脣角獰笑,忽然白色的指骨從她的裙下似蠍子的尾巴一樣的閃了出來,再一次貫穿瞭如錦的後頸,彷彿牽引住了心愛的玩偶,“你知道什麼?溫室裡的小花朵,小驅魔師?我的布只對那些臭男人下手,它們多漂亮呀,一點一點的汲取臭男人體內的精血,可惜了,原本打算讓個傻記者死後,用浩然做下一個蛹的,可惜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紅衣女人一邊說着,口中一邊往下滴着血,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也流出濃稠的血,越涌越多,她卻好似毫無察覺。
幾乎是在新紅衣穿上的同一時刻,咬在如錦身上的幾個骷髏尖叫一聲,化爲了一縷黑煙。
如錦死死咬住脣,堵上最後一搏,將驅魔大典按在自己的傷口處,用血浸透了書,如果書中那一頁有對這樣邪術的描述,就請快快顯靈吧,她不知道這樣做有沒有用,只是她垂死掙扎的小伎倆,她踉蹌後退,將指骨從肚中抽離出來,跌坐在牆角處。
“怎麼回事?”紅衣女子像是發現了異常,拼命的摸臉,然而,手掌拂過之處,五官全都被摸平了!
如錦遠遠的看着紅衣女子的五官漸漸融化,心中大悸,起作用了?
“怎麼回事?”紅衣女人嘶聲厲喊,那些驅魔神鬼的東西厲害對她不起作用,她用的是巫術,爲什麼會這樣!難道?
紅衣女人猛地低頭看身上的紅衣,難道是這件衣服有問題?難道滴血染布的處男中…
…有人不是……
一瞬間,她似是想明白了所有,雙目赤紅,是那個叫浩然的男人!是他暗中動了手腳,讓處男中混雜了老男人!她飛快的想要脫掉身上的衣服,指骨染魂術只能用處男的血和人的魂魄才能發揮作用,一旦條件被破壞,施術者就會自食其果!
紅衣像是長在了皮膚上,根本撕扯不下來,漸漸融入她的血肉之中,是浩然,是他偷走了祭奠着的骨,暗中破壞她的計劃,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內心的恨意毀天滅地,紅衣女人飛身撲向如錦,就算是死,也要拉着這個女人一併下地獄。
然而,她還未到如錦面前,便已被紅衣吞噬,與此同時,街道上傳來喧譁的人聲,原來鎮民們辛辛苦苦染得布忽然全都腐爛了,發出陣陣惡臭。
如錦摸了摸後頸處的骨頭樁子,摸到的是光滑平坦的皮膚,那個東西已經消失了,說明禁術被破解了。
如錦含淚默默的將趙凱之化成灰的屍骨包裹起來,捂着身上的傷口緩緩出了物流行的四合院,走到院外的時候,看見火光中,衆人擡着一個擔架,從火堆裡擡出了一個人,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全身都釘過什麼似得,都是洞。
“七老爺怎麼樣了?”
“唉吆,被人釘在十字架上,發現他的時候,都被火燒傷了。”
“他家人呢?三代人住在這個院子裡,咋沒瞧見人影呢?”
“我也覺得奇怪,下人們都不見了……”
“……”
議論聲不絕於耳。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清風穿街走巷,在黎明的陽光中顯得蕭索冷涼,街道上到處可見腐爛的布匹,像是一塊腐爛的肉,隨意丟棄在路邊,蒼蠅噴亂,如錦走到南堰鎮的鎮口處,便見浩然百無聊賴的靠在一棵大樹下,似是等了她很久了,閉着眼睛皺着眉,嘴中嘀咕了一句,“時候應該到了。”
他一睜眼,便看見如錦傷橫累累,衣衫襤褸的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