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如錦也被強勁的衝擊力擊飛,重重撞在了牆壁上,一種神奇而又歡喜的情緒讓她忘記了疼痛,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豁然感覺這是神之右手……
她揉着屁股起身,一手向前伸着,果然不論使出多大的力氣,哪怕輕輕地拍一下人蛹屍怪,那怪物就會轟然爆炸,碎成無數塊,唯一不一樣的是,自己使得力氣越來後勁兒就越大,會向剛剛那樣,將她彈飛。力氣越輕,反彈力越小。
如錦心中狂喜,舉着手中的血字符一頓亂舞,院子裡的人蛹不一會兒全部灰飛煙滅,她飛快的來到屋中,三下五除二便收拾了剩餘的幾隻人蛹怪。
心下感嘆不已,原來做驅魔師是這樣具有成就感的事情,只要掌握訣竅輕鬆又好玩。
如錦扶起倒在地上的趙凱之,飛快的往外走去,背上的趙凱之越來越重,腐臭味從背部傳來,如錦心下一驚,猛地回頭,便看見伏在她背上的紅衣女人,絕美的臉已破裂了一半,溝壑縱橫,經脈清晰,那血淌滿了她的身體,將她一身藍色運動服染成了紅色。
“啊……”如錦失聲尖叫,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上的趙凱之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紅衣女人,如千斤巨石一般壓在她的背上,硬生生的將她壓得緊緊貼着地面。
“趙凱之……”如錦虛弱的喊了聲,感覺肺部幾乎都被擠出了胸腔,在目光所及的拱門口,赫然看見又一名紅衣女子垂着手站在那裡,紅色的衣布在大風的作用下烈烈紛飛,鋪面了這個地面,像是水浪一股一股的涌向她,越來越近。
只是拱門前的紅衣女人沒有頭,像是空空蕩蕩的一個衣架子,掛在那裡,隨風搖擺,只有那灰白的手證明了衣服裡面有東西。
而她背上的紅衣女人將慘白的臉面貼住她的臉,全白的眼洞緊緊的盯住瞭如錦的臉,發出雄性低沉陰冷的聲音,“爲什麼阻止我。”
話音落地,咯咯吱吱的聲音傳來,如錦顫抖的側目看
去,剛剛被她擊碎的屍塊全部在流淌的紅佈下蠕動起來,不知何時,滿院的地面鋪滿了紅布,盪漾的如一汪深紅色的潭。
紅潭下,人形輪廓漸漸顯現,那些屍塊像是凝聚成了一個個人形。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忽然發生這種事情,這個紅衣女人是誰?是跟浩然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嗎?她又是誰?
眼前的這一切是幻覺還是現實,背上的黑色的雙手緩緩摳住了她的臉,迫使她揚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一切,“趙凱之……”
如錦咕咕嚕嚕的發出模糊不清的音節,努力看向趙凱之的方向,趙凱之依然在屋子裡昏迷着,也就是說她剛剛進屋子扶起來的不是趙凱之,而是背上這個紅衣女人。
在院子地上鋪設的漫漫紅佈下,人形緩緩凸起直立,機械的扭動站起身體,像是披着蓋頭的新娘,紅蓋頭從頭上一直覆蓋在腳面,連體在涌動的紅色下。
如錦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這是靈異事件,還是自己在藥物作用下的幻覺,可是,紅衣女人是真實存在的,既然浩然能與她共處,說明她不是虛幻的鬼,而是實實在在的人。
感覺那隻黑色的手已經摳在了她的眼睛上,如錦的冷汗打溼了衣衫,她喘着粗氣,一手小心翼翼的去抓掉在不遠處的驅魔大典,一邊向着身後那個醜陋的紅衣女人問道:“你是染七坊的……你們染的布都是人血染成的,有邪性,所以才能備受上流社會的追捧。”
背上的紅衣女子長長的黑色指甲更深一寸的摳住瞭如錦的眼球,只消一個用力,就能將她的眼珠子摳出來,她並不說話,只用一對蒙白的眼睛緊緊的貼着如錦的顴骨。
感受到那隻手越摳越緊,如錦心下一橫,縱身一撲,將驅魔大典抓在了手中,胡亂的翻開了一夜,迎面貼在了那女人的臉上。
“滋”的一聲,女人的臉上冒起一陣白煙,嘶聲尖叫,連着院子裡的紅佈下的幾個人影全都尖叫起來,白煙過後
,紅佈下的鬼影蕩然無存。如錦拼命就往屋內跑去,再一次扶起趙凱之往外面跑去。誰知剛跑到院子門口,頸項上一陣刺痛,彷彿一個尖銳的東西扎進了她的脖子指骨處,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黑夜濃黑如墨,顯襯的那跳躍的火苗明亮如鑽,星火燎原,不一會兒物流行的主院裡火光沖天,紅霞籠罩了南堰城的半邊天,人聲漸大,所有人都往物流行這邊跑來救火,唯有浩然在沸反盈天的糟亂中,逆流而行,從大火中走出,走上空蕩的街道,緩緩往南堰鎮的出口走去,他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着肩上扛着的驅魔傘,指尖夾着一根白色的指骨,心下思慮着,不知如錦這丫頭能不能搞的定。
物流行的偏院裡,恐怖的紅衣女人望着主院的火光,忽然仰天尖嘯了一聲,發出男人的吼聲,大吼着往主院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跑去,她從擁擠的鎮民中擠入了大火裡,再也沒有高高在上的妖氣,全然一副狼狽的、殘廢的女人形象消失在了火海里。
失火的四合院外,鎮民們紛紛趕來救火,放眼望去,竟全都是男人,老少皆是。
衆人驚怪的望着她的背影,“那個女人是誰?
“沒見過。”
“說起來,物流行的老闆是誰來着?”
衆人一陣面面相覷,所有人都想不起來物流行的老闆是誰,腦海中甚至沒有一點印象,“忘了……”
“咱們每天送的布都送給誰了?”又有人驚問了一句。
衆人沉默,一二十人圍堵的四合院外,靜悄悄的只能聽見燃燒的噼裡啪啦的火聲,“老公……”
“爸爸……”
“哥哥……”
“……”
怯怯微弱的聲音傳來,圍觀的男人們紛紛往後看去,只見女人們和孩子們從街道盡頭害怕的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迷茫而又驚恐,像是剛剛纔從一場大夢中醒來。
那是男人們的老婆和孩子,處男們的母親和手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