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這樣讓我們有點爲難呢。”
“這樣？什麼樣了？”
“就是剛剛您唱的那首中文歌啊！”
在從粉絲見面會回酒店的路上，閔昌鎬有點尷尬的對王威廉說道。
用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所以他倒是不怕開車的人聽懂。
“有什麼問題嗎？不是看粉絲的反響好像還不錯嘛……”
“反響是不錯，可是這是老闆您的第一首歌啊！在這種場合唱，還是中文歌……”
“你是覺得回去了會被你們國家的人嫌棄？”王威廉瞬間就明白了。
那莫名的自尊心。
果然，閔昌鎬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多心，但是之前不是在網絡上就有過關於老闆您外國人身份的事情的爭論，這一次的粉絲見面會也沒有安排國內的行程……我擔心你國內的粉絲會不把你當自己人。那對於您，對於我們公司都沒有好處的。”
“那你在國內給我安排一次粉絲見面會吧！”王威廉淡淡的說，“到時候我自己去解釋就是了。”
“……”
“不是號稱亞洲巡迴嗎？”王威廉一臉的無所謂，“不在島國和本土安排，其實本來就說不過去吧？”
“這個……我得問一下社長。”閔昌鎬表情有點尷尬。
“其實我覺得你是想多了。”王威廉笑了，“大不了我回去把這首歌弄幾個語言的版本都發出來就是了，至於嗎？”
“我只是擔心而已……可能是我想多了。”被王威廉說的，閔昌鎬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所以其實是你自己這麼想吧？”王威廉依舊笑着。
“……嗯。我也沒想到老闆你第一次自己唱歌，不是英文，也不是我們的語言，而是中文歌……關鍵是，我看到臺下很多女孩子一個個淚眼婆娑的，我卻根本聽不懂老闆你在唱什麼，這太鬱悶了，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我覺的你的很多粉絲也一定會有這種心情的。”
“你啊！”王威廉終於找到問題的關鍵了，“別想那麼多了，悲情情歌而已，你要真知道了這首歌的意思，估計你又要擔心我要收拾你了。”
“只是悲情情歌？”閔昌鎬有點將信將疑。
看到那麼多人要哭的樣子，應該大概是，只是……
一片混沌的腦海裡像是有閃電閃過一樣。
“難道是跟泰妍xi有關係？”閔昌鎬帶着點試探的問道。
王威廉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閔昌鎬選擇閉嘴。
他似乎明白了爲什麼王威廉選擇唱中文而不是其他的什麼文字了……
中文的話，金泰妍或許聽不懂吧？
晚上回到了酒店，王威廉就呆在了房間裡，沒有再出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坐上了飛機，帶着閔昌鎬還有周潔瓊和她母親一起回到了S市。
相比離開的時候，接機的人少了不少。
王威廉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昨天唱的那首中文歌真的如閔昌鎬擔心的那樣讓很多粉絲轉路人了，還是單單就只是因爲今天S市下大雨，很多就沒有來機場。
當然了，粉絲不來，媒體也還是不少的。
有William娛樂的“合作媒體”，也有一些就是爲了搶新聞的媒體，從機場出來的王威廉依舊一身帥氣的服裝，戴着墨鏡，與其說是出去跑了半個多月的行程，還不如說像是去旅行度假了那麼長時間似的，完全看不出疲憊的感覺。
而之後，坐上了保姆車，回到了William娛樂公司。
王威廉其實是想回家的，因爲他知道，金泰妍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自己家裡睡懶覺，回去的早，或許還能堵上她……
但是沒辦法，跟在旁邊的那個小姑娘，讓王威廉完全沒有辦法抽身。
只能耐着性子，把她帶到了公司，安排最近這一段時間很是清閒，都已經在李祉那的協調下做起了一些出道藝人後勤工作的練習生主管去面試了一下週潔瓊。
面試結果沒什麼問題。
對於一個按照中國算法才十二歲的女孩子，她現在的才藝已經可以說是相當的出色了。
尤其那一手彈琵琶的本事，讓練習生主管一愣一愣的。
當然了，在旁邊看熱鬧的王威廉很想說，這其實也就是比初學者稍微好一點點而已……
嗯，他的話不作數的，在他看來這世界上懂音樂的人都沒多少。
咳咳。
面試之後，練習生主管表示，如果按照公司的idol練習生選擇標準來說，這個女孩子充分夠資格，只是現在公司並沒有新的招收idol練習生的計劃，所以最近公司都沒有idol練習生的宿舍……
爲了這個孩子單獨去租一個宿舍，甚至重啓練習生招募，怎麼想都有點奇怪。
畢竟這個小姑娘雖然感覺資質很不錯，可還不能說現在就把她當作一個團隊的核心來培養：她纔多大啊？現在就以她爲核心風險未免也太大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人可以要，可是怎麼個要法，您最好跟社長商量好了再說。
之後，王威廉很想把這母女倆交代給公司自己立刻回家的。
然而……沒走成。
周潔瓊那個小姑娘不知道是聽了她那個叔叔的話，還是她母親在旁邊攛掇着，總是黏着王威廉。
當王威廉跟她說，可以聽從公司的安排給她準備宿舍的時候，她腦袋搖得飛快。
“在這裡人們說話我都聽不懂，我怕。”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蘿莉這麼跟你說話，你也真不好把他怎麼樣。
而她的母親似乎對於自己的女兒這麼“有眼色”的找到了她最應該纏着的人的表現很滿意。
在跟公司這面草簽了一個練習生合約之後，她就說自己打算先回SH那邊去處理一下週潔瓊的轉學的事情，還請王威廉這裡這兩天幫忙照顧一下自己的女兒。
王威廉不是很想管，可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忽閃着大眼睛看着你，還一臉信任的表情的殺傷力……
只能說，要是十年前的王威廉肯定能直接拍屁股走人，可現在的王威廉真做不到。
所以，金泰妍還是確實改變了我啊！
王威廉坐在辦公室裡，看着規規矩矩的坐在旁邊，目不斜視的周潔瓊，在心裡這麼感慨道。
公司現在沒有多餘的宿舍，幾個演員姜素拉，劉仁娜和俞升妍的宿舍剛好她們三個人住，之前Dreamcatcher的出道準備前的練習生宿舍早就已經被鄭多惠換成了房間面積一點都不比王威廉的家小的“豪宅”，給七個女孩子一人一間，之前的那間宿舍早已退租，被鄰居的那家CCM公司給租走給他們公司的練習生去了。
而因爲鄭多惠正跟着Dreamcatcher在島國出道活動中，公司的管理層裡都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王威廉拜託幫忙照顧一下週潔瓊。
所以，他在發愁，怎麼處理這姑娘。
總不能安排她自己去住酒店吧？
而在簽完了合同之後，這小丫頭的老媽帶着合同就離開了William娛樂公司，快的就像是好不容易把包袱甩掉要逃走一樣……
王威廉也很想把這個小包袱甩給練習生主管的，只是，沒甩掉：那個小姑娘不知道算是聰明還是笨，一臉可憐兮兮的緊緊的跟在王威廉身邊，還拉着他的衣角。
就連練習生主管都一臉“要趕她你開口，我絕對不做這種惡人”的表情。
讓王威廉只能允許這個小丫頭先跟在自己的身邊。
“你老媽也真是有意思，就這樣把你甩在我這裡，自己就走了，真不擔心你的嗎？”
王威廉看着在那兒乖乖的周潔瓊，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吐槽了一句。
“周元叔叔說了，王威廉叔叔您人品很好，完全值得相信的。”周潔瓊很規矩的答了一句話。
“……你就不害怕？”
“怕啊！我……”
“我說，你這眼淚怎麼跟水龍頭似的，說開就就開啊？”
“我剛剛是忍着的。”
“……別哭了，誰讓你母親那麼不負責，直接就把你甩在這裡了。”王威廉不是很清楚怎麼勸這種女孩子。
看起來挺堅強，也挺開朗的。
但只是看起來。
畢竟還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啊！
要是像金泰妍那種性格女孩子自己倒是知道怎麼勸，這種樣子的……
沒經驗。
“我媽很捨不得我的，之前我非要來這面做練習生，她跟我生過好幾次的氣。還哭過……”周潔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繼續說道：“她應該是怕一會兒我在她面前哭了，她就心軟了，到時候帶我走也不是，留下來可能她自己也會哭……還不如自己走了，估計她可能正坐在出租車上抹眼淚呢。”
“……”
“王叔叔，我……我真的好害怕啊！”周潔瓊努力的忍着哭，一抽一抽的對王威廉說道。“我不會有什麼事的，對吧？我一定能成爲很棒的藝人的，對吧？我不會給我爸爸媽媽丟人的，對吧？叔叔你會幫我的，對吧？”
這孩子真懂事啊！
王威廉默默的嘆了口氣。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微微讓王威廉的喉嚨有點發堵。
很多很多年前。
在亞歐大陸另一端的一個半島上，曾經有一個小男孩就曾經用這種問着王威廉，可是卻是在問着他自己內心的口吻說話。
那個父母家人被仇人一夜之間殺的一乾二淨的小男孩兒很可憐，於是，覺得自己一個人活在世界上也很無聊的王威廉決定帶上他一起流浪。那個的小男孩兒就是王威廉的第一個追隨者。
而那個或許會餓死，或許會被追殺的仇家滅口，或許……嗯，的小男孩兒，在幾年後他剛剛十八歲的時候，親手爲他父母報了仇，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那個半島上暗世界的管理者。因爲勢力太過龐大，被當時在歐洲佔據統治地位的聖城的人盯上了。爲了躲避追殺，逃到了英倫三島上，又被當時的伊麗莎白女王相中，投資組建了一支艦隊，讓他帶領着去劫掠當時的日不落帝國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然後，在他的帶領下，英國艦隊擊敗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成就了第二個日不落帝國……
那個孩子最後並沒有得到善終，而是死在了一場關於宗派的暗殺裡。
他也沒有留下什麼子嗣。
卻是王威廉的第一個追隨者，信徒。
也是他心裡永遠的一個傷口。
如果不是因爲那個孩子，他不會孤身一人闖入聖城去討說法，也可能就沒有了之後很多改變了這個世界的事情……
雖然現在這個女孩子肯定不可能有着那個男孩兒那樣的經歷。
可是，在公司裡有一個小孩子追隨者，或許會很有趣吧？
你不是願意跟着我嗎？那就做我的追隨者吧！
“潔瓊啊。”
“怎麼了，王叔叔？”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王威廉認真的看向了周潔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