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剛剛就這……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你就成立了一個經濟公司？”
李祉那被王威廉趕走了之後，在旁邊一直看戲的金泰妍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時候。
“嗯……對了，你不是難得休息一天的嗎？在這裡這麼耗着不覺得無聊嘛？”
王威廉想清場了……
“出去哪兒玩兒有你這兒好玩啊！”金泰妍一臉的理所應當，“好傢伙，一言不合就成立個新公司……對了，那張卡里有多少錢？”
“一億多兩億吧？”王威廉似乎也不是很清楚，“我沒看過。”
“……就這麼點錢你就忽悠人家成立個新公司？拜託，這點錢連租場地都不……”一臉鄙視的金泰妍話說到一半，卡住了，閉嘴，等了一會兒，“你說的是我們用的貨幣吧？”
王威廉看了一眼金泰妍，沒吭聲。
“呀！死土豪！”金泰妍忽然覺得有點惱羞成怒。
主要是覺得羞……
她也猜到了，那個貨幣的計價單位肯定不是她錢包裡裝着的那種。
這特麼就尷尬了。
“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銀行卡里有多少錢？”
“我來這面的時候隨便拿的一張卡，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那些產業每年能給我賺多少錢，所以……我真不知道。”
“每年？”金泰妍的表情越發古怪了。
“嗯，一年一張卡吧。”王威廉點了點頭。
“……所以其實你也不是很有錢嘛！”金泰妍強忍着吐了一句槽。“一年也就這麼點錢。”
一年一兩億美元不算多？等你能掙了這麼多的時候，歡迎來鄙視我。
王威廉心裡想着，看了一眼金泰妍。
“呀！”金泰妍再次惱羞成怒。
這次是惱。
……
其實有多少錢這件事，王威廉是真的不知道，對於他來說，別說一億美元，正常情況下一年就是十萬美元，都夠他活的了。
他這個吃不挑喝不挑什麼都不挑的性子，還真的就像他跟李祉那說的那樣。
錢拿着，沒用。
這種概念就像是一次占卜一千萬一樣，只是一個標誌而已。
沒什麼意義。
在經過了一個讓人有些精神渙散的上午，和一個飄着銅臭氣的中午之後，下午就顯得很平和了。
似乎並沒有什麼人會在這樣一個夏日的下午來到這樣的一家命理店了。
房間裡很安靜的。
王威廉在看書，而金泰妍則是在那裡逗貓玩兒。
那個在王威廉面前表現的很聽話，可是骨子裡卻是應該能騙到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魅魔在金泰妍面前，表現的無比的乖巧，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貓一樣。
王威廉不會去追究它是不是真的在享受這種感覺，又或者只是因爲金泰妍手指上帶着那個有着自己血咒的戒指，讓這個魅魔根本不敢造次，不過這樣的感覺，其實還是挺溫馨的。
他曾經很熟悉的。
在很多很多很多年前……
旅行的吉普賽大篷車邊的篝火，他在那裡劈着柴。
而旁邊，他的那位妻子，在彈着吉他，輕聲唱着歌。
就像……
王威廉擡起了眼睛，順着響起的聲音，看了過去。
在那裡抱着貓，一邊摸着貓的腦袋，一邊輕聲哼着歌的金泰妍。
那副跟她不是很搭的蛤蟆墨鏡被她架在了腦門上。
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可是畫面，卻很好。
金泰妍似乎感覺到了王威廉的目光，也擡起了頭。
兩人目光對視。
王威廉再次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什麼。
“好聽嗎？”金泰妍對着王威廉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其實你的聲音不適合低聲唱歌的。”王威廉努力不讓自己誇這個姑娘。
只是這種彆扭如果對別人有效，對面前這個……
“謝謝。”金泰妍的笑容變得更真心了。
尷尬。
王威廉輕咳了一下，目光重新飄回了手裡的書上。
“你喜歡的那首歌怎麼唱的？教教我吧？或許我唱的真的就像你想的那麼好聽呢？”金泰妍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你這個人真是不禮貌啊！”
“你這個人才是，明明心裡是那麼想的，爲什麼要擺出來這樣一張臉啊！”金泰妍反駁。
王威廉沉默。
好一陣子。
王威廉輕聲哼唱出來了一首歌。
看着書，似乎很無意的樣子。
而旁邊，金泰妍閉上了眼睛。
好一陣子房間裡纔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首歌沒有歌詞嗎？”金泰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那裡就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王威廉。
“有，也沒有。”王威廉放下了手裡的書，“當天的心情，遇到的事有什麼，當天的歌詞就是什麼。只是旋律，永遠是這個。”
“聽起來很像是歐洲那面的……”
“是啊！”
“我唱不來。”金泰妍認慫的很徹底，“沒有歌詞你讓我這樣哼，有譜我都不一定能哼的準……”
“沒事，所以，我只是想了想而已。”王威廉笑了笑。
“不過你唱歌應該唱的不錯吧？”金泰妍似乎並不介意這個，而是看向了王威廉，“你剛剛哼這首曲子的時候，很感人呢。”
“那只是曲子好罷了。”王威廉再次拿起了書。
似乎想終結這個話題了。
“我是學聲樂的，你別忽悠我。”金泰妍似乎在這個話題上很有自信，“你剛剛無論共鳴的位置，氣息的運用，還有音準……我我們的聲樂老師絕對愛死你。你就是他最喜歡的那種學生。”
“可惜我不喜歡男人。”
“你能不能唱首歌我聽聽？隨便什麼都行。”
“要我把你趕出去嗎？就像李祉那那樣？”王威廉挑眼，白了金泰妍一下。
“又不是讓你去表演給別人看！就我！”金泰妍笑的很誠懇，“就算是教教我唄！如果你肯教我，那我就不用去上聲樂課了啊！這樣我能省下不少錢呢……”
“……你是逮着我一個人坑是吧？”王威廉真的已經快哭笑不得了。
“哎呀！反正就你一個債主了，多一點少一點也不在乎了。”金泰妍笑着擺手，“好不好嘛！就一首。”
“不要！”
“你不唱我就一直煩你。”金泰妍擺出來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逼我動手趕你？”
“你就說說而已，你要真的會動手趕我，早就動手了吧？”金泰妍哼了一聲。
尷尬。
王威廉似乎真做不出來那種動手趕一個年輕女孩子的事情來。
“來吧！”金泰妍一副得勝的表情。
“你想聽什麼？你又聽不懂外語。”
“……你這麼鄙視我也氣不到我的。哼。”金泰妍似乎已經開始漸漸的對王威廉的話有了抗體了，“我們的歌你就沒有會的？”
“你們的？”王威廉想了想，自己這一段時間，在看書的時候，經常會把那個買來的音樂播放器播放一些歌，當做自己看書的背景音樂，裡面的歌倒是有一部分是他們這個國家的。“唱了就不要再煩我了好不好？”
“你又不是真的在看書，就只是發呆而已，就多唱幾首又不會怎麼樣！”
“呀！我怎麼沒有……”
“我早上進來的時候你就對着這一頁紙，一天我都沒見你翻過，你看的哪門子書？”金泰妍底氣十足的反問。
“……”
“哼哼。”再次一張驕傲臉。
“我決定不唱了。”
“那我就煩你。”
“……你這姑娘……”
“你不是挺喜歡這種感覺嗎？裝什麼裝？”金泰妍一擡頭，“省得你覺得寂寞。”
安靜。
“……有一個男人……”
王威廉低聲的唱了一段歌詞出來。
他知道了，自己似乎在面對着這個女孩子的時候，沒有任何能取勝的可能性，一個知道自己所有反應的人……就像之前自己做任務的時候一樣，沒解的。
除非自己能像之前對着魅魔說話的時候那樣不把人當人看的對付這個笑嘻嘻的跟着自己的歌聲在輕輕的晃着腦袋的女孩子。
那可能嗎？
……
“你唱的沒有金鐘國前輩唱的好聽呢。”
一首歌唱完，金泰妍是這麼評價的。
“說這種話的時候，不要看我的眼睛。”
王威廉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反擊的時機。
“呀！”
金泰妍這個時候纔想到，自己應該把墨鏡戴上的。
“算了吧。我們這樣不是更公平一點？你聽得到我心裡想的，我看得到你想說的。”王威廉笑着說話攔住了要把墨鏡再次戴上的金泰妍。“你也沒什麼不能被我知道的，不是嗎？”
“……可還總是感覺怪怪的。”雖然這麼說着，金泰妍倒是沒有再把墨鏡架回鼻樑上了。
“能遇到一個說話的時候不用也不能撒謊的人，是一種幸福。”王威廉笑了笑，“很多人爲了找這麼一個人，要去教堂的。”
“對着牧師告解嗎？”金泰妍楞了一下，笑了。
好像確實是……
“你就把我當做你的牧師好了，還是那種不會坑你的牧師。”王威廉說的很認真，“我的本職就是神棍。而且，是級別很高很高的神棍呢。”
“……明白了。”金泰妍點了點頭。
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個笑容裡，帶着一種叫做信任的東西。
也確實這樣吧？畢竟……自己對她的瞭解是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多的。
自己可是認真的翻閱過她的所有記憶的啊！
“那牧師大人，能再給我唱一首歌嗎？”
“……告解的時候什麼時候讓牧師來說話了？”
“呀！這是聖歌！用來安撫追隨者的內心的。就像什麼神永遠愛着祂的孩子之類的。”
“……”
“來吧！來吧！反正閒着也無聊嘛！那書你不是看過了嗎？”
“……我覺得……”
“你戴墨鏡沒用的！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