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洋,雖然這裡是醫院,我是醫生,但有一種病,我們治不了,這種病叫喪心病狂!”
牛成義冷眼看着桀驁不馴的張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就連張洋都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牛成義居然會拒絕。
張洋當初之所以會選擇收買牛成義,就是因爲看到他貪圖小便宜的性格,他萬萬沒想到這樣一筆鉅款,居然沒能撬動牛成義的心。
“關乎人命的事情,怎麼能算是買賣?你在醫院和一個醫生用病人的病做買賣?合適麼?”牛成義抑制不住心中憤怒,想到自己還躺在病牀上的妹妹,他心裡就不是個滋味。
有的人,拼了命都想活下去,但病魔不給他們機會。現在張洋卻想用錢來讓自己瞭解一個人的生命。
他牛成義是愛財,沒錯!但這件事,無論如何他都辦不了!
“噢哦!牛大醫生,這麼說,你是拒絕我咯?”張洋攤了攤手,從椅子上站起來。
牛成義搖了搖頭,故作輕鬆道:“張大少爺,你別玩我了,咱們之前所說過的說有話,就權當是個笑話,以後誰也別提了。”
牛成義不殺,張洋不是善茬,連弟弟都能殺的人,可想而知必然是個狠角色。他犯不着和他結樑子。
張洋又掏出一支菸,這一次他不再顧忌牛成義,將香菸點燃。
他深吸一口,然後將淡白的煙柱吐在牛成義臉上。
“行!好!很好!非常好!跟我在這裡裝逼是吧!講職業道德!老子看得起你才讓你去做!你這叫什麼你知道麼?不!識!相!”
張洋抑制依舊的怒火還是沒壓住,站在中醫科室來回踱步,但把柄在牛成義手中,他有不敢真把他怎麼樣。
“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科室不讓抽菸。”牛成義盯着張洋的眼睛說。
“行!你小子真行!路是你自己選的!到時候別怪我張洋不給你活路!”張洋說罷,摔門而出!
張洋走後,牛成義手心裡全是汗,他強撐着一口氣才讓自己可以站穩,現在他癱坐在椅子上,但如果讓牛成義重新選擇,他還是不會改變。
走廊盡頭,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目睹張洋離開,然後轉身上了三樓張波的病房。
噠噠噠……
高跟鞋敲打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直到中醫科室門口才停下。
牛成義擡頭,他沒想到這高跟鞋的主人居然是醫院的副院長,丹妮!不對,應該叫她韓美玲。
她並沒有走進中醫科室,而是停在原地站了幾秒鐘。
這一擡頭,牛成義剛好和美女副院長四目相接。
她玩味的笑了笑,像是要說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牛成義心頭一緊,心想剛纔自己和張洋的對話,難不成都被韓美玲聽到了?
那高跟鞋的聲音明明只響了幾步就到了科室門口!她一定是聽到了。
那剛纔的笑是怎麼回事?是在讚揚自己剛纔的表現?
牛成義揉了揉頭髮,心裡亂的很。
誰他媽願意和一個有勢力有關係的狠角色結樑子,牛成義是越想越憋屈。
就在這時,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走進了科室,將一張紙條遞給牛成義。
還沒等牛成義反應過來,那男人就已經走了。
“上來喝一杯。”
牛成義看着紙條上的字,然後將紙條扔進了垃圾桶,去了張波的病房。
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張波,牛成義現在真想掐死這孫子。
“你的字寫的真他媽難看,老子用腳都比你好看。”牛成義將門摔上,現在他是一頭火。
張波小日子過的滋潤,菸酒並行,手下的小弟還特地到八方樓給打包了好幾個菜過來。
“怎麼了?一副死了老婆的樣子,來陪我喝一杯。”張波遞給牛成義一罐啤酒,被他扔了回去。
“也虧你是張家的人,不然早被趕出去了。”牛成義沒好氣地說。
張波笑了笑道:“如果我不是張家的人,你們連救都不會救我。”
“明白人。”牛成義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
“怎麼不告訴我?”張波冷不丁問道。
牛成義心想,難不成剛纔的事情連張波都知道了?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這張洋也是夠****的,在科室就和自己吵了起來,就算是被別人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既然已經知道張洋想弄死我,我當然要派個眼線跟着他。”張波抿了一口啤酒,接着說:“其實老牛,說實話,我沒想到你還挺仗義。”
“老子不喜歡這稱呼。”牛成義嗆聲道。“再說這件事情和仗義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別往自己身上瞎套,有你這麼自作多情的麼?”
張波擺了擺手說:“我的線人都跟我說了,張洋離開的時候很生氣,我就知道他在你那裡吃了癟。我知道你擔心張洋報復你,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
張波說着,將手裡的易拉罐捏成一團。
“得了,你管好你自己吧,指不定什麼時候被人砍死,還保我?”牛成義起身,打算回科室,中醫科再冷清,也總不能沒人吧。
“我說老牛這人真沒勁,嘴上能不能積點德,成天盼着我死,你怎麼不親自弄死我。”張波顯然已經認定老牛這稱呼了。
牛成義停下了腳步,頭也沒回地對張波說:“對不起,老子在你這沒德可積。”
牛成義回到中醫科室的時候,夏夢已經回來了。
夏夢坐在科室裡發呆,見到牛成義後,臉上閃過一絲喜悅的表情,但牛成義可以看出,這姑娘有心事。
“怎麼啦?大妹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哥幫你出氣!”牛成義攬過夏夢的肩膀,在她高挺的小鼻子上點了一下,立刻把夏夢給逗樂了。
夏夢小腮幫氣得鼓鼓地道:“都是馬屁精那個老傢伙,害得我今天回學校還被導師警告。”
“這事兒新鮮,說給我聽聽。”牛成義掏了掏耳朵說。
“學校階段性評價,馬屁精跟我們導師說,我成天和混子混在一起,不求上進,專業技能不嫺熟。這不是擺明不讓我轉正麼!”
說道這裡,夏夢俏臉都氣紅了,一雙美眸噙着淚水,像是立馬就要梨花帶雨起來。
牛成義心想,這老禿驢不敢和自己正面衝突,反倒拿夏夢一個女孩子下手,不就是因爲夏夢和自己關係好,這老東西居然背後耍陰招!
根據牛成義的瞭解,夏夢也是準中醫世家出生,外公是中醫,父親是中藥劑師,專業水平在系裡也是名列前茅。再者說,平時中醫科室也就只有些雜活可以幹,夏夢也都搶着做。
怎麼就專業技能不嫺熟,不求上進了?
牛成義是越想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把馬屁精揪出來打一頓!
“沒事,這只不過是階段性評價,你這麼優秀,肯定能轉正。至於那老禿驢,還是欠收拾。”
牛成義心想,馬屁精只不過是表面上服了,但實際上肯定還是不服氣自己。
想想也知道,馬平幹了這麼多年的主任,怎麼可能服氣他一個實習生。更何況,就算是爲了討好院長兒子趙小軍,馬平也不可能讓自己安生。
不服氣,只能證明馬屁精還沒有真正害怕自己。
想讓不服氣的人服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他怕!
正想着,馬平提着茶杯搖搖晃晃回來了。
這老東西平時想方設法往婦科跑,估計現在又是從那裡回來。
“你們看起來都挺清閒啊。”馬屁精將茶杯放在桌上。
牛成義冷笑着說:“對了,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做。上午來了一個病人,風寒吃壞了東西,吐了一痰盂都沒處理呢!”
“那還不快去收拾了?”馬平理所當然道。
“那還得麻煩馬主任你去處理,畢竟你專業,我不專業啊。”牛成義接着說;“更何況馬主任你忘了自己的賭約了?”
聽聞牛成義所言,馬平笑了笑說:“你算了吧,讓你過一天癮就算給你面子了,你還真以爲自己能耐的不行啊?這裡是醫院,不是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趕緊去把東西給清理了。”
牛成義將馬屁精的杯子拿在手中,笑着說:“馬主任你這杯子挺講究。”
“那是,去年過年院長送的,紫砂杯。”馬平一臉驕傲地回答。
其實這杯子是去年醫院年會的八等獎,院長負責給所有人發獎品,但到了馬屁精口中,就變成院長送的了。
聽到馬屁精這麼一說,牛成義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手輕輕一推,那紫砂杯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不好意思,手滑了。”牛成義雙手張開放在面前,一臉戲謔地對馬屁精說。
見自己心愛的院長杯被牛成義給摔了,馬屁精又少了一樣可以炫耀的東西,他拍着桌子對牛成義吼道:“牛成義!你別太得寸進尺!”
牛成義將一張紙拍在馬屁精的臉上。
啪的一聲!別提有多響!
那張紙是夏夢實習期階段性評估表。
“我得寸進尺!?我他媽倒是想把你當個屁給放了!你背後使陰招算什麼?有什麼不爽直接衝我來啊!欺負人家一個姑娘家你真能耐!”
牛成義拎着馬屁精的衣領,將他懟在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