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距離之上,牛成義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張波這孫子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裡面,他的頭上扣着一個迷彩的帽子,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爲這孫子是特種兵呢。
牛成義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此地張波居然會出現。
要知道,在半個小時之前,他可是和你和張波悠然自得的在嶺南市周邊的小鎮子上吃早點。
牛成義心想,除非張波早就知道了對方接頭的窩點在此,在吃完早點之後立刻驅車前往此處,否則他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除非這小子會是瞬間移動,那簡直就是瞎扯了。
而且張波的身邊還有鐮刀和孫二雷,這兩個傢伙稱之爲張波的左膀右臂一點都不爲過,他們顯然不知道接下來即將面對的是多麼大的難題。
畢竟,從外部看來這幾人進去的只不過是個大約只有十幾平米的小房子而已。
但若是唐突的衝進這房子裡,非但會暴露行蹤,反而可能會被甕中捉鱉。
這地下室都有了,如果在這個房子裡面加裝一些機關,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張波嘴裡叼着一根菸,點燃之後,卻沒聲兒了,一把抓緊熄滅了,張波帶着孫二雷和鐮刀,匍匐朝着那屋漸漸靠近。
而牛成義注意到,鐮刀的身上揹着一個揹包,把那揹包裡面居然是******炸藥!
現在牛成義簡直想把張波扔到一旁的臭水溝裡泡上半個小時。
這****的之前口口聲聲的答應過自己,說是不再插手這件事情,現在反倒是帶着人和炸藥,潛伏在齊向榮和對方碰面的地方,合着這小子把自己當成董成瑞,還想演一出捨身炸碉堡的戲碼?
見此狀,牛成義也絲毫不敢怠懈,如果他放任着張波這幫傢伙不理的話,待會他們必然會釀成大錯。
想到這裡,牛成義便加快了動作,匍匐着繞過那低矮的民房,朝着張波等人爬了過去。
之前在道路兩旁的雜草還算是比較深厚,完全可以掩蓋住一個成年人的身形。
但是到了村子裡,即便依然有雜草,但最高的也沒過七十公分,低矮一點的四五十公分到頭了。
牛成義只有保持這個彆扭的姿勢,纔不會被人發現。
大約花了五分鐘時間,牛成義才悄無聲息的爬到了距離張波他們後方大約二十米的地方。
即便隔着二十米的距離,但牛成義依然可以感覺到,此時此刻,張波三人是屏氣凝神,如臨大敵一般。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牛成義在靠近張波的人之前,首先給張波打了個電話。
他也知道,這小子不可能神經大條到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將手機靜音。
然而當這個電話打出去之後,牛成義就後悔了!
他不知道張波究竟是一根筋還是出於疏忽,當他這通電話打出去後,二十米之外張波的手機突然響了!
張波像是捂住炸彈一般,一把將自己的口袋捂住!
牛成義也趕忙掛斷了電話,這電話鈴聲大約響了兩秒鐘,好在此時他們距離民房的距離還是有點遠的,若是再靠近一些,這鈴聲足以暴露他們的行蹤。
牛成義也可以清楚的發現,張波臉上露出的擔心。
幸好牛成義在此之前給張波打了一個電話,若是在深入一些,張波的電話突然響起,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
張波也沒敢怠慢,連忙回撥了牛成義的電話。
接起電話後,牛成義沒好氣地說:“你小子是活到頭了是吧?想死也沒你這麼尋死的!這種時候你居然不靜音,還有,之前你答應我的話都是放屁?”
牛成義說話的聲音很小,以至於張波都沒有發現,此時牛成義居然在距離他們二十米處的地方。
此刻張波還在裝瘋賣傻的說道:“老牛啊,你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什麼放屁不放屁的,放屁還不是正常的事情,哪有人不放屁的?”
牛成義心想,張波這傢伙膽子也真夠大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居然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
牛成義沒好氣的問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張波打着哈哈說:“我這不剛吃完早飯了,還能在什麼地方?”
張波這話說的非常有玄機,一來他並沒有透露自己的方位,二來他的確是剛吃完早飯,牛成義也是。
牛成義也沒打算和張波囉嗦。
“回頭看看。”
說完這句話,牛成義直接掛斷了電話。
張波掛斷電話後狐疑的皺着眉頭,一轉頭便看到了趴在草叢裡的牛成義,這個發現着實把張波嚇了一跳!手裡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牛成義匍匐着靠近了張波和鐮刀等人,看到牛成義後,張波便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畢竟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只要牛成義插手這件事情,他張波絕對會置身事外,但現在他的確食言了。
“老牛,你是怎麼摸到這地方來的?”
說完這番話張波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鐮刀。
鐮刀連忙搖頭,解釋道:“波哥,這可真不管我的事,我根本沒跟牛哥透露這個信息。”
張廉刀此言一出,牛成義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鐮刀。
這一來一回鐮刀是裡外不是人。
牛成義現在才知道,鐮刀八成是機緣巧合知道了他們最後碰面的地點,所以纔會帶着張波早早的到這來蹲點。
而這個事情他可是由始至終都沒告訴過牛成義。
牛成義現在心裡算是清楚了,這幾個****的壓根就沒把他當自己人,又或者說,他們出發點或許和粱韻瑩一樣,都是不希望自己身陷囫圇。
牛成義不盡心想,自己是多不招人待見,一邊是警察嫌棄,另外一邊張波他們又將自己置身事外。
牛成義心想,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得做個了斷了,前一夜,韓美玲還特地打來電話告知牛成義,林蘭芳老太太病危,即便是合理治療,隨時都可能會心臟驟停。
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候,警察卻掉隊了。
想到鐮刀包裡的那枚炸彈,牛成義邊沒好氣地對張波說:“你小子別玩什麼幺蛾子,我知道你是報仇心切,但仇不是你這麼報的,再說你們就能夠確定跟在齊向榮身邊的那老頭就不是警方的線人?誤殺了警方的線人,這罪名你們可是擔當不起,再說這警察都沒動手呢,你們着什麼急呀!”
若是放在以前,牛成義是怎麼都不會想到,張波會帶着自己的手下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通過透視眼,牛成義可以清楚地看到,齊向榮和宋文石在進入的那間民房之後,在司馬麒麟和另外一個年輕人的帶領之下,進入了民房裡面的暗道,隨後進入地下室。
再往地下室裡面看,牛成義所能夠得知的信息就非常之少了。
牛成義可以透視的範圍有限,透視物體的厚度也是有限制的,因此他只能看到地下室有些許提成毒品的工具,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
就在牛成義如此觀察的時候,張波在一旁插嘴道:“老牛,現在這情況可不是一般的危險,聽哥們一句勸,你現在趕緊走,剩下的事情咱們來吧!你說如果你遇到些什麼危險怎麼辦,咱們都自身難保了也保護不了你。”
很顯然,張波的顧慮和粱韻瑩的擔憂也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害怕在節骨眼上牛成義會拖後腿,這不免有些小看了牛成義的能力。
牛成義卻沒說二話,直接朝鐮刀伸手。
鐮刀一時間有些愕然,隨後說道:“牛哥,你不會是要煙吧?現在這地方可不能抽菸,待會冒出去的煙霧暴露咱們行蹤了。”
鐮刀顯然是會錯了意,牛成義搖了搖頭說:“包拿給我。”
在距離幾人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溝,牛成義現在是一心想着把炸彈給處理掉。
儘管他非常想要配合警方將此案子給結了,但也不至於要用這種極端的手段,炸藥這種東西與水火根本就沒法相提並論。
人們常說水火無情,炸彈可是更加無情,萬一這導火索一點燃,沒準還會傷及到自己。
因此,無論接下來事態往什麼方向發展,牛成義絕對不允許這枚炸彈伴隨自己左右。
聽到牛成義此言後,張波先是一驚,隨後臉色有些難看。
鐮刀打着哈哈笑道:“牛哥,這裡面就是些乾糧,你說你要我包乾什麼呀?”
牛成義也沒有顧及現在正在潛伏狀態,朝着鐮刀的後腦勺便狠狠拍了一下。
“你他媽真當我傻啊!你這又不是野營帶什麼乾糧?如果真的是乾糧,你打開包給我看看!”
牛成義態度堅決,這炸彈他是必須要處理掉,否則後患無窮。
鐮刀有些苦惱地看了一眼張波,張波一時間也有些爲難。
他皺着眉頭對牛成義說道:“老牛,我有我辦事的分寸,你別爲難我了,不管幹什麼事情多多少少得留條後路不是?”
牛成義冷笑了一聲說道:“後路?依我看這東西如果留在身邊,沒準直接斷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