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成義在和羅婉玉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着周邊的情形。
他自然知道,李瞎子既然從醫院離開,現在肯定沒有走遠。
如果不是羅婉玉打岔,現在牛成義指不定已經找到李瞎子了。
羅婉玉並不知道牛成義這麼急匆急忙的究竟爲了什麼。
她笑着說道:“之前在小香山上發生的兇殺案,現在儘管沒有什麼眉目,但是錢伯的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警局方面需要我們去做個口供,畢竟當時你和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我知道牛醫生在這方面的見解比我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提供比較有價值的線索,哪怕是一些個人的見解也可以。”
羅婉玉道明來意後,笑眯眯的看着牛成義,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而錢伯由始至終都目光呆滯地站在那小夥子身邊,牛成義並沒有中錢伯的身上發現有什麼好轉的跡象。
加上這一次,牛成義前前後後只不過見過錢伯兩次。
但是第一次牛成義見到錢伯的時候,這個老頭可不是現在這狀態。
錢伯儘管是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他是一個非常忠厚的人,骨子裡透着一股農村人的憨厚勁兒,但現在,站在牛成義面前的完全是一個癡呆的老人。
他甚至在見到牛成義之後,都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按照常理來說,對於牛峰山的孫子,錢伯理所應當該打個招呼纔對。
而牛成義對錢伯問好,錢伯也並沒有多少的反應,這讓牛成義覺得,羅婉玉的話完全是在瞎說,錢伯即便是精神狀態有所好轉,也沒見得好轉到什麼樣的地步。
畢竟他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牛成義並不認爲自己是大衆臉,他長得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特點的,且不說錢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再次見到自己的時候,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一些印象,但是他並沒有。
他表現出來的狀態,由始至終沒有絲毫波動。
牛成義當即也沒有推辭,他答應下來,說道:“行,我到時候跟你到警局一趟吧,當時我們看到的都告訴警方,再說現在這事兒看上去非常蹊蹺,這幾個死者的死因都沒法定論,更別說找到兇手了。”
羅婉玉卻無所謂的說道:“至於尋找兇手那是警察的事情,跟我們也沒有多大關係,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在羅婉玉看來,她只需要將自己所發現的陳述給警方,至於其他,她也沒發再多過問什麼。
畢竟這不是她職責之內的事情,她只負責鑑定這些死者的傷痕,但現在看來,他們根本就鑑定不出所以然來。
那幾個死者在從小香山被運往嘉藝市警局之後,通過解剖,他們的內臟幾乎已經全部腐爛。
在這個過程當中,死者的內臟急速腐爛,在羅婉玉多年的工作經驗當中,壓根就沒有見過。
就連警局的那幫老法醫也對此束手無策。
想要在短時間內確定這幾個人的死因,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程序還是要走,很多事情必須得陳述清楚。
牛成義儘管已經知道羅婉玉的來意,但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李瞎子身上。
羅婉玉這事兒可以再耽擱一會兒,但是李瞎子如果真的跑了,接下來想要再找到他,將會變得非常困難。
因此,牛成義隨意敷衍了羅婉玉幾句之後,便朝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去。
根據牛成義的判斷,李瞎子離開醫院之後肯定會坐車離開,如果步行他現在應該走不了多遠。
羅婉玉像是也發覺到了牛成義有些異樣,他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
見牛成義如此狀態,羅婉玉便說道:“牛醫生,你現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如果你着急的話,咱們待會再聊。”
跟在羅婉玉身邊的那個小夥子,看上去像是個新入職的實習生,由始至終只是保持微笑,並沒有插一句嘴。
牛成義當即對羅婉玉說道:“我現在的確是有些事兒,要不你們在家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羅婉玉點了點頭,便沒再言語。
牛成義當即朝着公交車站跑去,和牛成義預想的一般無二。
李瞎子在離開醫院之後,徑直朝着公交車站走了過去。
他要坐車離開這裡,首當其衝的就是選擇公交車,李瞎子一看就不像是什麼闊綽的人,他生活非常拮据,說句不好聽的,跟要飯似的。
當牛成義發現李瞎子的時候,他已經快要上公交車了。
只不過這公交車的站點設在醫院附近,上車的人非常之多,李瞎子等在後面,東瞅瞅西望望,像是生怕有什麼人把他抓回去一般。
在回頭看到牛成義朝着自己跑來之時,李瞎子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儘管他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但牛成義還是可以清楚的發現,李瞎子在下意識的朝着人羣中擠了進去。
他想要上車,只要上車之後,牛成義再抓住他的可能性就不是特別大了。
畢竟這是臨近醫院的公交車,車上的乘客幾乎已經擠滿了,李瞎子如果奮力擠上車的話,後面的乘客可能都沒法上車。
車開走之後,牛成義肯定也沒多少辦法。
然而讓李瞎子沒有想到的是,牛成義幾乎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了公交車站點旁。
在牛成義如此迅速的動作之下,李瞎子壓根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擠上公交車。
牛成義衝到李瞎子面前,二話不說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角。
“李大哥,我想咱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清楚,我知道你心裡有顧慮,咱們再好好聊聊吧。”
儘管牛成義在最後時刻抓住了李瞎子,但他的態度還是比較平常的。
李瞎子自然也知道,他恐怕是跑不了了。
轉而他對牛成義笑了笑,說道:“牛醫生,謝謝你之前救了我,而且還是先後兩次救了我,但你們之前說的那件事,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如果有辦法的話,我爲什麼不幫你們呢?我之前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這麼多年來,我在外面乾的都是些招搖撞騙的事情,如果你願意相信一個騙子的話,我也無能爲力。”
“我完全可以隨意給你們指個地方,告訴那個告訴你們那就是你們要找的,但是最後不還是耽誤了你們的事情嗎?”
李瞎子看上去非常無奈,他也放棄了再去擠那輛已經人滿爲患的公交車。
他站在公交車站點旁,看上去非常的無能爲力。
他皺着眉頭看着牛成義,似乎在乞求牛成義放他一馬似的。
不過打心眼裡來說,如果李瞎子真的沒有這本事的話,他說的話也的確在理。
如果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之下答應了馬四方,到頭來不但耽誤了時間,還可能耽誤了他們的事兒。
但是在牛成義看來,李瞎子並非是沒這個本事。
或者說,他是有一定把握的,只不過因爲其他的原因,李瞎子選擇了對於這件事情進行了推諉。
他不想沾染上這件事情,在牛成義看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必須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否則的李瞎子就猶如一個謎團一般,牛成義並不想讓這個遺憾留在自己心中。
轉而牛成義定定的看着李瞎子,說道:“且不管李大哥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如果不試試的話怎麼知道呢?再說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完全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牛成義已經完全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想要幫李瞎子,而且是不計代價的幫助。
如果李瞎子真的有難言之隱,可能這其中暗藏貓膩還不小。
李瞎子爲什麼會受傷?爲什麼會回到村子之後匆忙離開?爲什麼在面對馬四方的請求之時,選擇了避而不談?
這對於牛成義來說,都是巨大的問題。
李瞎子由始至終在遮遮掩掩的態度,無疑讓他成爲了牛成義懷疑的對象。
如果他再拒絕馬四方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正常,牛成義也許不會起太大疑心,但現在這情況就不一樣了。
在牛成義如此堅決的態度之下,李瞎子最後選擇了妥協。
他嘆了口氣,對牛成義說:“要不這樣吧,我試試,如果我真的瞧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也就真的沒辦法了,我之所以會拒絕馬四方的請求,就是因爲沒自信,實話告訴你牛醫生,我的確在這方面有過涉獵,但是並不精通,相比之下,坑蒙拐騙給人算命來錢更快,爲什麼我不選擇後者呢?”
李瞎子的這句話像是發自肺腑,牛成義自然也相信了他的言語。
牛成義接着說道:“且不論其他,你先跟我回去再說吧,這件事咱們還得再定奪,如果你真的有難言之隱的地方,請你立刻說出來,有問題咱們一起解決,如果你一直這麼隱瞞下去,對你自己也不是好事。”
牛成義自然也知道,儘管李瞎子面對的難題可能和自己沒有關係,但他肯定是遇到了麻煩,否則他不可能受傷,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回到村子裡。
在牛成義如此堅決的態度之下,李瞎子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朝着醫院的方向走去。
這時羅婉玉帶着自己的小跟班和錢伯,也朝着公交車站的方向走來。
牛成義之前說的非常明白,他辦完事會回到醫院門口找羅婉玉,羅婉玉心想與其等待,還不如去公交車站等牛成義。
這麼一來二去,羅婉玉三人已經到了公交車站牌處。
讓牛成義沒有想到的是,當錢伯在看到李瞎子之時,臉上露出了非常恐懼的表情!
“我認識他!”
錢伯在見到牛成義之後,第一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