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猶豫了一下,牛成義還是接起了電話。
“牛成義,你夠狠,我楊家誓與你不死不休。”聽筒裡傳出這麼一句話。
聞言,牛成義眉梢一挑。
聽筒裡的聲音很大,徐若涵也聽見了,眉頭頓時一皺,“楊家的電話?”
“宋玉潔。”牛成義報出名字,臉色有些難看,不死不休?
其實,早在拒絕楊家的時候,牛成義知道對方於情於理都不會放過他,畢竟不管怎麼說,楊嘉明也是因爲他進了大牢。
但牛成義還真沒想到,宋玉潔會打電話跟他說不死不休這四個字。
“怎麼回事?”徐若涵蹙着眉頭問道。
“不知道,早……”牛成義將楊懷明夫婦來找他,包括晚楊懷明單獨來找他的事,告訴了徐若涵。
“不至於啊。”徐若涵摸了摸下巴,如果只是這樣,楊家不至於和牛成義不死不休。
“管她呢,我又不怕他們。”牛成義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打坐,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明天我找人查一下。”徐若涵點了點頭。
“別,若涵,你答應過我的,這件事你不要插手。”牛成義阻止道。
“我不插手,你放心吧,我找人問問情況。”徐若涵輕聲說道。
“千萬別插手。”牛成義囑咐了一句,這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但讓牛成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返回房間,警察竟然找門來。
帶隊的是昨晚才見過面的王姓局長。
牛成義意外極了,這個時間點,警察來找他做什麼。
爲警察開了門,牛成義疑惑的問,“王局長,找我有事?”
“牛教授,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見牛成義穿戴整齊,王姓局長眯了眯眼睛。
“正準備休息,王局長有話直說吧。”牛成義平靜的道。
“也沒什麼事,是過來看看,對了,楊嘉明死了,死在拘留所。”王姓局長冷不丁的說道,語氣十分平淡,想要詐一詐牛成義。
“楊嘉明死了?”牛成義微微一愣,旋即便是明白了過來,難怪宋玉潔要和他不死不休,原來楊嘉明死了。
“牛教授,你似乎不是很意外?”王姓局長目光專注的盯着牛成義。
“有一點點意外吧,很意外還談不!”牛成義搖了搖頭,表現的很平淡,楊嘉明死了也死了,又不是他殺的人。
再說了,楊嘉明死在拘留所,這是警察的責任,和他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牛教授,可以告訴我,你十二點從醫院出門,之後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嗎?”王姓局長問道。
“王局長,你懷疑錯人了,我離開醫院,什麼地方也沒有去,直接回了賓館,和我女朋友一起煎牛排,然後吃牛排,吃完牛排我回我的房間休息,緊跟着你們來了。”牛成義解釋道。
“牛教授,這大晚的,你和你女朋友在賓館裡煎牛排?”王姓局長沒好氣的道,牛成義當他白癡嗎?
“不信的話,你跟我來吧。”牛成義無奈地搖了搖頭,站在對方的角度,這確實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事實這樣,他也不能胡說八道吧。
出門左拐,牛成義敲響徐若涵的房門,而後帶着一羣警察進了房間。
“餐具都還沒洗,你們隨便檢查。”牛成義指着茶几的餐具說道。
“還真在賓館裡煎牛排。”王姓局長心頓時一千頭草泥馬滾滾而過,不過他很快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徐若涵臉蛋紅撲撲,喝了不少酒,可牛成義身沒有半點酒氣,王姓局長立即發問道,“牛教授,你沒有喝酒?”
“對,我沒喝。”牛成義點頭道。
“和女朋友一起吃牛排,牛教授,你一口酒都沒喝?”王姓局長不動聲色的問道,小兩口大半夜吃牛排,其只有一人喝酒,太有問題了。
“王局長,我不知道楊嘉明什麼時候死的,但我在醫院的時候,護士和病人可以爲我作證,我回酒店後,酒店服務員和我女朋友可以爲我作證,我沒有分身術,不可能去拘留所殺楊嘉明。”牛成義很認真的說道,王姓局長說了那麼多,無非是懷疑他殺了楊嘉明,但他有足以證明他沒有殺楊嘉明的不在場證據。
“牛教授,你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請你相信,我們警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王姓局長一本正經的道:“我們之所以來調查,也是想替你洗清冤情。”
“我當然相信你們。”牛成義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人不是他殺的,誰也別想把這筆賬算到他頭。
“徐寬,聯絡酒店負責人,查一下監控錄像。”王姓局長朝一手下打了個眼色,而後又轉身道:“牛教授,徐小姐,屋子裡的東西,請你們暫時別動,我們技術科的同志馬過來。”
“王局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楊嘉明死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不去查真正的殺人兇手,盯着我們有用嗎?”徐若涵不滿的道:“因爲牛成義沒喝酒,他是殺人兇手了?”
“徐小姐,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隨便問問,凡事有因有果,我們也不想懷疑牛教授,希望你們能配合。”王姓局長無奈的道。
拘留所戒備森嚴,豈是尋常人可以潛入?
殺人兇手不僅潛入拘留所,還悄然暗殺掉了楊嘉明,個人能力不可謂不強,而能夠以一敵黑龍幫二十幫衆的牛成義,無疑便擁有這份實力。
最重要的是,昨晚楊嘉明剛僱兇對付牛成義,今晚遭遇橫禍,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聯想到牛成義身。
但目前來看,牛成義的嫌疑最大,或許人不是牛成義殺的,可他們警方必須走調查牛成義這個程序。
見徐若涵十分不滿,牛成義趕緊拉了徐若涵一把,道:“別說了,讓警察調查清楚也好,反正我沒有殺人。”
“煩。”
徐若涵嘴裡吐出一個字,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楊嘉明不可能無緣無故被人暗殺,對方這麼做,擺明想要嫁禍牛成義。
“沒事。”牛成義淡淡一笑,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沒有做是沒有做,不需要畏懼什麼。
至於誰在暗搗鬼,牛成義也不着急知道,隨着事態的發展,他不信對方不跳出來。
牛成義不擔心楊家將楊嘉明的死算在他頭,他現在只希望楊家別把這份仇恨轉嫁到徐若涵以及徐家身,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但失去了理智的人,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牛成義和徐若涵在沙發等着,王姓局長帶隊又是取物證,又是請人證,足足忙碌了半個小時,終於確定牛成義沒有作案時間。
“牛教授,徐小姐,打擾了,實在是抱歉。”王姓局長道歉朝兩人道。
“沒事。”牛成義理解的點了點頭,楊家肯定給公安局施壓了,警察也不容易。
“哼。”徐若涵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等警察離開後,已經三點多了。
徐若涵關房門,回到牛成義身邊,有些緊張的問道:“到底誰在陷害你?”
“不知道。”牛成義緩緩搖了搖頭,他剛剛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來京城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他得罪人的還真不少。
歐陽傑和姜氏姐妹,以及土財主黃有財和他都有仇怨,而且兩邊都有嫁禍他的實力和動機,這還只是有頭有臉的人,他和徐若涵次在電影院得罪的小混混,以及昨晚的黑龍幫也有做這件事的動機。
一時間,牛成義還真不知道誰想要嫁禍他,而且他懷疑對方的目標,或許壓根不是他。
楊嘉明這些年在京城肯定不止爲非作歹這一次,他得罪的人只會自己更多,保不準有人趁他病,要他的命,這種事太正常不過了。
而且,牛成義覺得,楊家的政敵也有可能做這件事。
楊嘉明是楊家的獨苗苗,如今獨苗苗一死,楊家必然大亂,暗的人說不定能火取慄,賺取到不菲的政治利益。
“別想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早說。”牛成義輕聲說道,雖然一時間毫無頭緒,但牛成義並不會爲此傷神。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愛咋地咋地,無論什麼招,他牛成義接着便是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盤坐而下,牛成義馬把楊嘉明的死拋到了腦後,自顧自的研習大日光明針法,這纔是他安身立命的根基,只要他有一手醫術,有一身武藝,哪怕天塌下來,也休想壓垮他。
無論權利,還是金錢,都不及個人能力重要。
內在因素永遠大於外在條件,當個人能力超凡脫俗,權勢和金錢只是浮雲而已。
默默參悟大日光明針法,時間過的飛快,牛成義都沒覺得過了多久,天色已經白了。
“呼。”吐出一口濁氣,牛成義來到窗邊,望着遠山的彤光,他眯了眯眼睛。
而後,牛成義主動撥打了徐衛國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