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牛成義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一早料到十個專家號被瘋搶有問題,事實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眼前的少女並沒有得病,當然並不是說她身一點兒病都沒有,但很小,微不足道。
在如今這個飽受污染的大環境下,每個人身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牛成義自己都無法例外,他患有輕微的咽喉炎。
這種輕微的小症狀是病,但也不是病,可以不用治療。
“同學,這裡是醫院,你不要大吼大叫。”護士出聲喝止少女,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原以爲少女真得了病,沒想到竟然是來找茬的。
“我大吼大叫了嗎?我只是吃驚而已,沒想到你們醫院堂堂教授,竟然連dna都不知道,真是有趣哩。”少女無鄙視的說道,將牛成義的話曲解成了不知道dna爲何物。
聞言,牛成義不以爲意的一笑,輕聲說道:“女同學,時間不早了,快回去課吧。”
話落,牛成義給護士遞了一個送客的眼神。
也是女生年紀不大,要是換做其他人,牛成義絕對不會輕饒了對方。
專家號十分寶貴,很多患者爲求一個專家號四處奔波,求爺爺告奶奶,少女如此浪費專家號太可惡了。
牛成義並不是覺得自己的專家號有多寶貴,因爲沒病找病的人耽誤的不是醫生,而是那些需要醫生的真正的病人。
這可不是一般的吃飽了找不着事幹,會影響到整個醫院的秩序,浪費醫療設施,浪費治療力量,是一種非常惡劣的行爲。
“連dna都不知道,如今被我拆穿,教授,你好像有些惱羞成怒了。”少女笑眯眯的說道。
“同學,你再這樣,我要請保安了。”護士冷聲說道,牛成義有沒有真本事,全醫院的人都知道,還輪不到一黃毛丫頭來質疑。
“走走,庸醫,只有活膩了的人才找你看病。”少女傲嬌的說道。
聞言,牛成義微微搖了搖頭,平靜的道:“同學,等你到了三十歲的年紀,如果你還能記得你今天的所作所爲,記住了,你欠醫院門口所有正在排隊看病的病人以及病人家屬,一聲道歉!”
“切。”少女切了一聲,大大咧咧的走了。
見狀,牛成義卻是暗暗點了點頭,雖然少女滿不在乎的走了,但他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話,少女已經記下了。
對牛成義來說,這夠了。
送走少女,護士誠摯的跟牛成義道歉,“牛教授,對不起,我大意了。”
“沒事,這不是你的錯,去請下一位吧。”牛成義笑着擺了擺手,倒也無所謂了,反正現在不會有人找他看病,這些人亂來不會耽擱真正想找他看病的病人。
“牛教授,我這去。”護士嗯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發生了這種事情,護士自然不會隨便領人來牛成義面前了,必須先確定對方有病才行。
在護士的精心篩選下,第二個和第三個領到牛成義專家號的“病人”,直接被她請走了。
半小時後,護士領着第四個病人,來到了牛成義的辦公室。
這個病人的病情十分嚴重,整個人看起來無的虛弱,走路都有些走不動道,由護士攙扶而來。
“牛教授,這位女士說她頭暈,你快幫她看看吧。”護士朝牛成義說道,臉色微微有些着急,暗恨前面三個搗亂的人,否則的話,眼前這位病人便能在第一時間接受牛成義的治療。
“扶她坐下。”牛成義指着面前的座椅說道。
女人蒼白的臉望着牛成義,有氣無力的說道:“牛教授,我感覺我快要死了,你一定要救救我,我還不到三十歲,不想死啊。”
聞言,牛成義認真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道:“牛女士,你的病很嚴重啊。”
女人目閃過一絲異色,旋即求助道:“牛教授,你千萬要救我啊,錢不是問題,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只要你可以救我的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聽到這話,護士眉頭微微一皺,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這是一個正常人說出來的話嗎?
護士條件反射的將眼前的女人和之前那個“哇哇”亂叫的少女聯繫到了一起,但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像,因爲女人真的很虛弱,面色蒼白,不可能沒病。
“彆着急,我先替你把把脈。”牛成義一臉凝重的說道,旋即抓起女人的左手,開始爲對方把脈。
“等一下,牛教授,都說男左女右,我是女人,把脈不應該是右手嗎?”女人開口問道。
“對對對,你提醒的對,你的病太嚴重,緊張的我忘了這事,右手拿來。”牛成義趕緊說道。
聽到牛成義這話,護士眼睛裡掠過一縷錯愕,女人也是愣了愣。
牛成義重新換了女人的右手替其把脈,這一把好幾分鐘。
見牛成義閉着眼睛,老神自在,女人柳眉微微一挑,“牛教授,怎麼樣?我的病還有救嗎?”
“唉。”牛成義深深的嘆息一聲,鬆開了女人的皓腕,面色十分的惆悵。
“牛教授,你別嚇我啊。”女人慌亂的道。
“唉,你這個病……唉,你這幾天時間,喜歡吃什麼,你多吃點吧,唉,然後,然後估計也差不多了。”牛成義嘆息着說道,一句話嘆了三聲氣。
聞言,女人嘴角微微一揚,眼睛驟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卻是傷感無的道:“牛教授,難道我沒救了嗎?”
“唉。”牛成義一聲嘆息。
“牛教授,別啊,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你救救我吧。”女人求牛成義道。
“能救我肯定救,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吧。”牛成義輕聲說道。
“牛教授,我知道我的病很嚴重,但我不想死啊,你一定搶救搶救我,這樣好不好,你給我開個藥方,你別在意藥材,多貴的藥都行。”女人楚楚可憐的說道。
“呃……”牛成義望着女人悽慘的模樣,一時間愣了愣,猶豫了三秒鐘,道:“按理說,你這麼強烈要求了,我應該給你開個方子,但沒必要啊。”
“別啊,牛教授,怎麼會沒必要?有必要,絕對有必要,你一定要搶救我一下啊。”女人哀求着說道。
“這個……好吧,你如此強烈的要求,我若是不滿足你,實在是說不過去。”牛成義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座位,當即開始爲女人開起了藥方。
見牛成義提筆在藥籤紙霍霍而寫,女人眼瞳裡驟然閃過了一道寒光。
不一會兒,牛成義放下了手的鋼筆。
見狀,護士當即走了過來,打算接過藥方看看,而後準備抓藥一事。
但牛成義卻是阻止了護士,直接將藥方遞給了女人,並道:“劉女士,我不知道你的口味,這個藥可能不適合你,但我覺得對你應該會有幫助。”
“牛教授,真是辛苦您了。”女人單手接過藥方,聲音一改之前的悽慘和楚楚可憐,變得冷漠無。
她嘴角掛着一縷冷笑,眼珠子眯成一條縫,好似毒蛇一般盯着牛成義。
但下一刻,當女人的目光落在牛成義寫的處方,畫風陡然一變,她直接傻眼了。
處方面赫然寫着:
包子一籠,白粥兩碗,鹹菜一碟,牛奶半杯。
“牛教授,您這是什麼意思?”女人臉色漲紅了起來,羞怒交加的望着牛成義。
“字面寫着的意思,怎麼?劉女士,不滿意,沒關係,你可以自由更換其他替代品,無所謂的。”牛成義笑呵呵的說道。
“牛教授,看來世人都誤會你了。”女人冷冷的說道。
“或許吧。”牛成義聳了聳肩。
“告辭。”女人起身,將牛成義開的處方放在了桌。
“不送。”牛成義淡淡一笑。
護士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女人走後,她立馬湊到牛成義跟前,問道:“牛教授,這什麼情況啊?”
“你自己看吧。”牛成義將處方遞給護士。
護士定睛一看,更加傻眼了,“包子一籠,白粥兩碗,鹹菜一碟,牛奶半杯,這什麼意思?”
“是字面的意思啊。”牛成義笑着說道。
護士直接愣住,開始回想牛成義之前對劉女士說的話。
“唉,你這個病……唉,你這幾天時間,喜歡吃什麼,你多吃點吧,唉,然後,然後估計也差不多了。”
終於,護士明白了過來,望向牛成義的目光頓時變了,無的崇拜。
“我的天,牛教授,你也太有才了。”護士讚不絕口的道。
“都是無聊惹的禍。”牛成義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件事裡面,不僅僅劉女士很無聊,他自己同樣的無聊。
大家都在演戲,演的是視而不見,但更多的還是無聊。
“這人太可惡了,明明是餓的,居然謊稱自己得了病。”護士憤憤不平的說道,幸好牛成義醫術高明,一眼望穿,否則的話,還真有可能鬧笑話。
“估計是剛好趕了。”牛成義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