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哭哭啼啼的想把牛成義推開,同伴的傷勢萬分嚴重,她哪裡會看不出來,也正因爲如此,她更加不能讓牛成義給同伴治療。
牛成義卻是沒動,任由少女將全身的力量施加在他身,他紋絲不動,雙腿穩穩的蹲在地,好像和地面生了根,只要他不樂意,少女根本不可能推動他。
牛成義臉雖然閃過不悅,但看都沒有看少女一眼,目光始終凝視在受害者身,心情一點一點變的沉重。
受害者的傷勢很嚴重,但並不是沒救,過來之前,牛成義至少有九種辦法可以穩住情況,保住病人的小命。
然而,令得牛成義沒有想到的是,受害者的傷勢惡化的太快了,短短不過幾十秒鐘的時間,她的生命力直線下降了七成。
牛成義早先想到的辦法這一下全部都不能用了。
牛成義不敢再耽擱,趕緊取出了銀針,心默唸一聲“大明月輪針法”,準備爲受害者施針。
一時間,牛成義只能以真氣穩住受害者急劇惡化的傷勢,不然的話,受害者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讓你讓開!”一邊,傷悲痛苦的少女還在發力,不顧一切的想要將牛成義從同伴身邊推開。
在她看來,讓牛成義給同伴治療,等同於讓同伴去死。
“滾!”牛成義忍無可忍,回頭呵斥了少女道:“你在耽誤我給你朋友治病,你知不知道?”
但最讓牛成義感到生氣的是,周圍的人無動於衷的態度。
少女年紀輕輕不懂事,分不清輕重,搞不清楚情況,但其他醫生和護士竟然也分不清輕重,任由少女在這兒亂來,眼下的情況可謂是萬分緊急,一秒鐘都不能耽擱。
臉噙着極大的不悅,牛成義朝圍着的護士和醫生吼道:“你們都愣着做什麼,還不把她拉開,耽擱了救人,誰負責?”
“女同學,你趕緊讓開,讓牛教授爲你朋友治療。”聽到牛成義的呵斥,護士趕緊來勸阻少女。
“屁的教授,你是庸醫,讓你給我朋友治療,我朋友還有活路嗎?”少女哭嚷着叫囂道,偶像董晴雪的前車之鑑還在前面,她堅決不允許牛成義給她的朋友治療。
話落,少女繼續用力推牛成義,一定要把牛成義從她朋友身邊推開。
見狀,牛成義登時怒了,情況萬分焦急,還遇到這麼個搗亂的丫頭片子。
“滾開。”低喝出聲,牛成義反手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
響亮的耳光落在少女漲紅了的臉頰,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少女打懵了。
牛成義這一耳光不禁打懵了少女,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愣住了,萬萬沒有想到,牛成義竟然動手打少女。
“把她拉走。”牛成義衝護士喊道,爲了治病救人,他顧不得憐香惜玉,也顧不得影響不影響,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任何事情救人更重要。
“是是是。”護士忙點了點頭,而後不由分說的將懵逼的少女拉開。
牛成義的目光回到受害者身,這麼短短几秒鐘的耽擱,受害者的傷勢又惡化了兩成。
“該死的。”牛成義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目光閃過一抹銳利,他片刻不敢耽擱,五根手指好似神龍之手,按在了少女的心臟,真氣微微一震,一股沛然之力,涌入少女的心臟。
“大明月輪針法。”
與此同時,牛成義另外一隻手,手起針落,開始爲受害者施針,五根手指好似蝴蝶的翅膀,撲撲震動,他的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剎那的功夫,便在少女的心口落了九針。
九根銀針排成一圈,好似一輪明月的輪廓,牛成義的手腕,白茫茫的真氣光暈浮現,將他的指頭襯托的好似美玉一般,晶瑩剔透,浮現寶華。
牛成義的表情十分凝肅,體內真氣好似娟娟溪流,又如同溫暖春風,一縷縷的輸送到少女的體內,暫時穩住了少女的傷勢。
但也只是暫時穩住傷勢,隨着少女失血越來越多,她的傷勢依舊會繼續惡化。
“怎麼辦?”牛成義眯着眼睛,快速思考着辦法,但一時間根本找不着辦法。
太遲了,從遭受車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此時此刻,少女不禁呼吸停止,連心跳都已經停止了,按照慣例來說,少女已經可以確認死亡。
“難道要使用那個針法?”牛成義心猶豫了起來,大明月輪針法最後一篇奧義——
陰陽生死針。
眼下,牛成義完全找不到治療少女的辦法,唯有陰陽生死針。
一針生,一針死,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針法。
在大明月輪針法的提綱,明確說了,陰陽生死針奪天地之造化,不是世間的治療之術,而是冥冥之遁去的一。
大衍之數,七七四十九,遁去其一。
一是終極變數,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正因爲有了這一變數,世界纔多姿多彩。
也正因爲如此,陰陽生死針的變數極大,完全不受人爲的控制,能不能成功,與醫生無關,與患者無關,全靠運氣。
所以,陰陽生死針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夠施展,它既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也極有可能讓人直接斃命。
不過,這不是讓牛成義猶豫不決的原因,他真正拿捏不準的是,因爲陰陽生死針太過霸道,充滿了不確定性,他並沒有完全學會這一針法,更沒有施展過陰陽生死針,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成功施針。
且不說施針之後的效果如何,連能否成功施針牛成義都不敢確定,哪裡敢輕易對受害者使用陰陽生死針。
可現在的情況危機萬分,陰陽生死針是牛成義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再三思考,牛成義深深地吸了口氣,心下了決定,“罷了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陰陽生死針是唯一的希望。
哪怕極有可能會失敗,牛成義也必須去做,否則的話,等待受害者的結局唯有死亡。
這真的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牛成義並沒有掌握陰陽生死針,但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這麼做,現在傷者的性命既不在他的手,也不在傷者自己的手,取決於天意,看傷者自己有沒有這份造化了。
“庸醫,你住手。”這時候,早先被牛成義一耳光打懵逼的少女再次叫嚷了起來。
“你給我住嘴。”聞言,旁邊的護士毫不猶豫的給了少女一耳光。
她看得出來,牛成義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絕對不能受人影響,一丁點的影響都不能有。
少女又捱了一個耳光,心的悲痛難以遏制的爆發了出來,眼淚鼻涕洶洶而下。
“牛教授,要不要將傷者先送到醫院?”王醫生前,善意的提醒牛成義,傷者已經不行了,牛成義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將一個死人醫成活人。
現在,最好趕緊將患者轉移進醫院的手術室,到時候醫院纔有藉口對外界解釋,他們已經盡力了,只可惜無力迴天。
如果不及時轉移傷者,讓她一直停留在露天場所,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或許會認爲醫院沒及時治療傷者,導致了傷者的死亡。
爲了醫院的名譽,也爲了他們醫生自己的名譽,轉移傷者,迫在眉睫,不能夠再耽擱了。
“她現在不能動,只能原地搶救,把救護車的氧氣瓶拖過來。”牛成義拒絕了王醫生的建議,吩咐衆人說道。
現在,他的手一刻都不能離開傷者,隔斷真氣的維繫,傷者僅剩下的一絲生命之火,馬會熄滅,到時候他即便施展陰陽生死針也沒有意義。
起一條生命的寶貴,個人以及醫院的榮譽,鴻毛還輕,毫不重要。
這個世界,有很多人把一些浮誇的東西,看得性命還重要,譬如說面子。
但在牛成義的心目,生命高於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凌駕於生命之。
“快快快,把器械搬下來。”護士趕緊招呼人道,她永遠無條件信任牛成義。
一羣人快速行動了起來,去了救護車,將心電儀、氧氣瓶等等器械搬了過來。
護士們手忙腳不亂的將器械連在了傷者身,當大家看到心電圖毫無起伏,一條直線後,所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
“心跳已經停止了。”護士抿了抿脣,捏緊的拳頭,滲出了汗水。
“完了,心跳都沒了。”
“好可惜啊,年紀輕輕這麼死了。”
“活該,丫頭片子,駕照估計都沒拿,敢在路開車。”
……
人羣竊竊私語了起來,有人覺得少女死的可惜,畢竟還不到雙十年紀,年紀輕輕遭遇橫禍,但也有的人覺得少女死不足惜,雖說死者爲大,但少女完全是咎由自取。
未成年人不可能有駕照,連駕照都沒有的少女竟然在路開快車,這不僅僅是對自己的不負責,更是對大衆路人的不負責,這種人死了也好,免得將來其他人爲她的胡作非爲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