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十二點半,牛成義在好心司機的相送下,返回了庫爾勒。
“師傅,大恩不言謝,這錢你務必要收下。”牛成義將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
“大兄弟,你瞧不起我,是吧?”司機不滿的說道,他可不是衝着錢才搭牛成義,從牛成義車到現在下車,他一句車錢都沒有提,搭牛成義到庫爾勒完全是順路。
“師傅,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這也是個油錢,你一定收下,再次謝謝你。”牛成義朝司機拱了拱手,也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推開車門下了車。
“大兄弟,錢我可以收,但兩百太多了。”司機喊道。
牛成義沒有回頭,只跟司機揮了揮手,一溜煙的走了,錢多錢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他沿着沙漠走了近六十公里,遇到了六個司機,但只有這位停車讓他搭乘,也是他身沒多餘的錢,不然的話,兩千塊錢他都覺得不夠誠意。
好心有好報,做善事的人理應得到好的回報。
找了家銀行,牛成義提了一萬現金,而後去商場買了一部手機。
換手機卡,牛成義第一時間訂了烏魯木齊飛京城的航班,時間定在下午五點。
而後,他撥打了徐若涵的電話,想繼續之前沒聊完的話,但徐若涵根本不跟他談,他一句話說不到一半被徐若涵打斷。
一時間,牛成義又氣又惱,恨不得把徐若涵拉到身前打屁股,無奈之下,他只能打電話給徐衛國。
“喂,老爺子,是我,若涵跟我說,你要帶她去京城?”牛成義在電話裡問道,語氣裡透着一絲不滿。
“怎麼了?”徐衛國淡淡的道。
“老爺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的情況,若涵不能去京城。”牛成義很認真的說道。
“那你勸勸她,別讓她去。”徐衛國說道。
“徐老,我如果能勸得動她,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了。”牛成義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他找徐衛國說這事,沒想到徐衛國竟然把問題推給了他。
“對啊,你都勸不動,我有什麼辦法?”徐衛國笑着說道:“行了,這事你別管了,我和楊家那位打過招呼,方便的話,你趕緊回京城吧,把這件事了了,你還要去完成任務。”
“徐老,我們不能冒險啊,萬一有個好歹……”
“成義,你放心,我心裡有數,若涵是你的女朋友,但她也是我的孫女,我總不可能害自己的孫女吧?你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徐衛國說道。
牛成義眉頭微皺,看來徐若涵前往京城的行程是沒辦法改變了,他朝徐衛國說道:“我的事已經辦完了,已經訂了五點回京城的機票,今晚能回。”
徐衛國當即道:“那好!我和若涵明早動身,你來機場接我們吧。”
“徐老,我建議您再考慮考慮。”牛成義正色道。
“成義,你別把楊家想的那麼黑暗,楊老還沒有退,現在是我們國家重要領導人之一!”徐衛國非常認真的道,他讓徐若涵回嘉義市,並不是擔心楊家,而是擔心殺死楊嘉明嫁禍牛成義的幕後黑手。
楊家對徐若涵算再怎麼不滿,也不可能暗下毒手,連這麼點格局都沒有,楊家也不可能在京城屹立這麼多年。
“好吧,徐老,您決定了行。”牛成義無奈的掛掉電話。
飛機五點準時從烏魯木齊起飛,時間不等人,牛成義不敢在庫爾勒久留,花五百塊包了一輛車,趕往烏魯木齊。
從庫爾勒到烏魯木齊近四百公里的路程,饒是牛成義不斷催促司機,到烏魯木齊的時候,也已經四點多了。
幸好烏魯木齊不是京城,城裡車輛相對少,路況良好,牛成義提前十五分鐘趕到了機場。
“呼。”下車的牛成義,長長的吐了口氣,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了。
但在牛成義準備進入機場的時候,路邊一個曼妙的倩影進入了他的視線。
“這不是火車那個女的嗎?”牛成義微微皺了皺眉。
來新疆的火車,一個不長眼的女賊把目光盯在了他身,考慮到對方年紀不大,而且認錯態度誠懇,牛成義放了女孩一馬,沒想到現在在烏魯木齊的機場遇到了。
偶遇其實沒什麼,讓牛成義皺眉的是,女孩正在翻着一個女士錢包,但是錢包的諸多指紋和女孩的指紋並不吻合,而且錢包裡的身份證也不屬於女孩,他的透視眼看得清清楚楚。
顯然,少女偷了別人的錢包,此刻正在清點贓物。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清點贓物。
牛成義怒了,三步並作兩步追了去,猶如一陣風,衝到了少女身後,他伸手搭住少女的肩膀,“站住。”
冷不丁被人按住肩膀,少女下了一大跳,手的錢包落到地,她回過頭,看到牛成義,有些心虛的道:“你誰啊?你想幹嘛?”
“怎麼?不認識了?”牛成義冷漠的道,次放少女一馬,他本以爲女孩會改邪歸正,沒想到這丫頭根本沒改,還換地方行竊。
“你是?”聽到熟悉的聲音,少女瞪圓了眼睛,並不是她眼瞎,牛成義在沙漠頂着烈日苦修了一個月,整個人曬得跟非洲黑人一樣,曾經小白臉的外貌不復存在。
“哼。”牛成義冷冷的哼了一聲,彎下腰將地的錢包撿起,“這是你的錢包嗎?”
“當然是我的,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少女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想搶走錢包,但牛成義豈會如她的願,反手抓住了女孩的皓腕。
“給我老實點!”惡狠狠的瞪了少女一眼,牛成義正色道:“念你年幼,我次放了你一馬,你還敢行竊。”
“大哥,你誤會了,這真是我的錢包。”少女楚楚可憐的說道。
“你的錢包?身份證是你的?”牛成義將錢包裡的身份證掏了出來。
“這是我姐的身份證!”少女狡辯道。
牛成義指着身份證的出生年月,冷聲說道:“你姐今年三十九歲了?”
“我……大哥,我錯了。”聞言,少女低下了腦袋,心裡鬱悶的想哭,她在機場轉悠了快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得手一個錢包,還沒來得及檢查勞動成果,被牛成義逮了個正着,要不要這麼倒黴?
“年紀輕輕,不學好!”牛成義恨聲道,少女也十六七歲,這個年紀的女孩不在學校裡課,竟然出來幹偷雞摸狗的事,簡直是豈有此理。
“大哥,我錯了,我這去還錢包。”少女楚楚可憐的道,淚珠子在眼眶裡打着轉。
“還了完了?你知不知道,偷盜是犯罪行爲!”牛成義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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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哥,我……你再放我一馬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少女眼淚涌出了眼眶。
“少來這一套,回在火車,我放了你一馬,不汲取教訓。”牛成義冷漠的說道,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但有些事一次都不行,他已經原諒了少女一次,哪怕少女哭成花臉貓,這一次他也不會心軟。
因爲牛成義深深的知道,他一時的心軟,不僅僅會害那些被少女偷走錢包的普通人損失財務,也會害了少女一生,十六七歲開始偷錢包,長大了還得了?
“老哥哥,我……”
“少廢話,走,去機場保衛處。”牛成義恨聲道。
“大哥,饒命,饒命啊,我媽在醫院等着錢透析,我弟弟在學校裡等着錢交學費,我不能被抓啊。”少女悽苦的說道。
聞言,牛成義眉頭微皺,冷聲道:“別跟我面前演戲。”
“大哥,我沒演戲,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實在是沒辦法,纔出來偷東西。”少女眼流滿面,抿着脣說道。
“家裡困難可以偷東西?”牛成義冷聲道。
“老哥哥,我初畢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偷東西,別的我根本幹不了,總不能去夜總會賣吧?”少女苦澀的道,很多人都說天很公平,但在她看來,老天一點兒也不公平。
父親在她七歲的時候過世,家裡的生計全靠母親,如今母親得了尿毒症,生命危在旦夕,她如果不出來掙錢,母親只能死在醫院裡,弟弟也沒辦法完成學業,只能輟學。
牛成義眉頭皺的很深,他很希望少女在說謊,那樣他不需要任何顧慮,直接送去機場保衛處行,但問題是,少女並沒有撒謊。
微微地吐了口氣,牛成義心軟的問道:“你家在哪兒?”
“吐魯番。”少女哭哭啼啼的道。
“那你怎麼會在烏魯木齊?還有,次你怎麼會在火車?”牛成義挑了挑眉。
“大哥,次我被人騙了,一個老鄉說在金昌幫我找了份工作,我千里迢迢坐車過去,對方讓我當小姐,我跑了回來,來回的車票錢不低,我只好想辦法從火車掙。”少女弱弱的道。
“你最好沒騙我。”牛成義面無表情的道,心情十分的沉重,少女的情況很可憐,很複雜,他不能當做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