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來人!這邊這邊!”
“還有那邊!火呢?火呢!”
差官和流犯們全都被折騰起來,一個個臉色慘白地躲着害怕着。
今夜的危險,也不獨獨是他們這些外來人“享受”,很快,堡子裡其它村民們生活的地方,也都陸陸續續亮起等,沒過多久,一簇簇點亮的火把,把堡子裡照亮。
村民們手裡的武器工具多,很快一羣人就提刀舞鏟地趕過來,到了官兵和流犯們夜宿的地方,只見遍地哀嚎和哭聲。
田家管事的人,一見此情此景,當場一拍大腿!
“壞了!肯定有人被蛇咬了!誰腿快,速去把咱堡子裡的蛇藥拿過來救人!”
“我我!”
“快去!”
被蛇咬了,時間不等人。
管事的,一邊打發人趕緊去老爺、大小姐和田掌櫃的那邊報信,一邊帶着村裡有經驗的人,趕緊上去幫忙!
有人罵道:“這幫狗日的山賊,太喪良心了!”
“這都幾次了,你還指望他們大發善心呢?一羣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趕緊清蛇吧!”
村民們臉色鐵青,衝進忙的焦頭爛額的官兵和流犯之間,揮着手裡的工具,奮力地清除地上成羣成羣的山蛇。
熊九山提刀已經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條,一邊觀察四周指揮人蛇口奪命,一邊就近抓過來一個前來幫忙的村民。
疾聲問道:“你們田家怎麼回事?半夜居然往營地放蛇!”
那村民是來幫忙的,去兜頭接了熊九山滿臉怒噴的口水,沒被蛇嚇到,被官爺嚇的差點腿軟。
“大人不是的!我們哪敢放蛇啊,不是我們堡子裡放的!官爺饒命啊!”
熊九山血粼粼的大刀揮起,嚇得村民緊緊閉起眼睛,直到耳後一股刀風劃過,睜眼才發現抓他問話的大人,居然幫他除掉了背後的威脅。
看着地面被砍成兩段的蛇,死裡逃生的村民語速極快:“大人!是山裡的土匪幹的!是他們乾的!他們以前也放過蛇!”
熊九山鬆開手,緊皺眉頭。
“以前也放過?”
“放過的!這幫沒人性的畜牲,什麼壞事沒做過!喪盡天良!”
後面的話,熊九山已經沒必要聽了,他只需要確認這些東西不是堡子裡的人放的就行。
眼下,更重要的是儘快把危險接觸。
他帶着手下和此時有能力一起防禦毒蛇攻擊的一部分流犯,折騰大半天,總算脫離了最緊急的危險。
再加上村民們有過處理的經驗,衆人齊心,總算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但還是有幾十個人受了大小不等的傷,特別是有一些已經被毒蛇咬了,身體狀況堪憂,已經有流犯和衙役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自從得了消息的田素娥和老掌櫃的田慶,很快趕過來,帶着村人一邊清理蛇羣,一邊幫忙照顧受傷的人。
幸虧田家手裡有蛇藥,一番驚魂過後,幸運的沒有送命之人,只是四周一片驚恐哀嚎聲,聽着就讓人瘮得慌。
田素娥滿面愧疚地來到押解官差熊九山面前。
“大人,實在對不住各位官爺,民女未曾料到他們青龍寨的人,居然如此喪心病狂的故技重施,是民女留大人們在堡子裡歇息,是民女考慮不周,給大人惹來麻煩,還請大人治罪。”
說完,雙膝跪地,垂首等候熊九山的發落。田素娥心裡恨死了那些匪賊,簡直是枉披人皮!
熊九山臉色陰沉,雖然夜半被蛇羣攻擊很是惱火,但此事又不是田家所爲,何況當初多留幾日,也是他自己衡量利弊後,做下的決定,此時爲難田素娥一介女流,委實也沒多大的意思。
熊九山沉聲道:“起來吧,山賊所爲,非你所願,本官自然不會算在你頭上。”
田素娥心底暗鬆了一口氣,從地上起身。
“大人寬宏大量,實在讓民女心裡更加愧疚,不知田家能爲大人和諸位官爺們做些什麼,可做彌補。”
“我方纔看你們的人給衙役和流犯們上的那些蛇藥,效果不錯,如是還有富餘的話,盡全力先救人性命吧。”
“好,民女這就帶人取蛇藥救人!”
田素娥福了福身子退下,帶人去取田家的好藥,回來救人。
熊九山回身看向身旁一羣哭嚎聲,臉色黑沉沉的。
人羣之中,不少謝家人在幫着衙役們給裡傷者包紮,流犯們之中,方纔出力的一些人,正跟着謝家人一起,協助官差們穩定這慌亂的局面。
熊九山眯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裡暗自慶幸,幸好謝家人警覺,很快發出警報,才免得整個流犯隊伍造成巨大的後果。
是他管束不夠。
放任手下的人,疏忽了周圍的環境。
熊九山此刻心裡真是說不出來的鬱悶,卻又不能對謝家今晚此番出力視而不見。
想了想,邁步朝謝家人多的地方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愣在原地!
熊九山犀利的目光,四周反覆打量兩三圈,終於確認,人羣之中,根本沒有謝家那道他最熟悉的身影。
他就說,今晚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似的。
原來是謝家的領頭人,謝豫川根本就沒出現在現場。
一個激靈竄上來!
熊九山臉色大變,急忙衝到前方,隨便拽起一個謝家人,惡狠狠問道:“謝豫川呢?!他怎麼沒出來?人哪兒去了!”
謝文傑正幫人包紮被蛇咬破了皮的流犯。
哪知剛扭頭就被人從地上薅起來罵一通。
“六哥!六哥他病了,在屋子裡,出不來!”謝文傑見抓他問話的人是臉色鐵青的熊九山,連忙往他們睡覺的草屋指道。
“張大人也在裡面。”
熊九山一臉不信,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喊道:“來人!給我把謝家的人全都看住了!”
他要親自去看看謝豫川。
外面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不信謝豫川還有心思在那屋子裡躺着?!
就他那點剿匪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來了!
總想勸他一勞永逸,卻不想那羣亡命之徒哪兒來的膽子。
家人性命堪憂,卻不見他謝豫川的身影。
難不成他謝予珩也學別人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