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啥時候給林娟說的親事啊,老妹妹怎麼可以嫁給那樣一個疤瘌臉的人。是不是被媒人給騙了?“林家二叔三叔進了屋就問起來。
”你倆傻啊,那肯定是你大哥當初給呆丫頭定的親事,就說男方幹嘛那麼大方的給了五十元的彩禮錢還有布料,原來是個疤瘌臉。“林家爺瞭然的說了一句。
”老大也是腦袋進水了,就算幾個月 前彩雲還是個呆丫頭,也不能給找個那樣嚇人的男人啊。造孽呀,娶個花瓶媳婦啥事也指不上,老大又要忙着鋪子又要顧着家裡。我看這親事有麻煩了。“林家奶也跟着說到。
”媽,這也能理解,一個呆丫頭,一個半傻的媳婦,林嶺哥幾個的親事都不好說。當初林嶺死掉的媳婦啥條件啊,不是也娶進了門,可惜生孩子一屍兩命沒了,林嶺現在還打光棍呢。外面的人背地裡都說是呆丫頭給克的呢。“
”是唄,大哥嘴裡不說心裡能不着急上火,有人肯娶呆丫頭還不趕緊嫁出去啊。看樣子也是媒人一張嘴給騙了,那個疤瘌臉沒見過呆丫頭,我大哥也一定不知道對方就是個有殘疾的人。“林家二叔三叔分析着,說的八九不離十的對了。
”沒事了,找個機會問問你大哥,你們都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下地幹活呢。“
”爸,老妹妹沒事吧?“
”有啥事,多大的人了,這會兒也該睡了。“
”二哥,你沒看見那個疤瘌臉的人,咋一看真像個鬼一樣。“彩雲家這邊也說着剛纔的事情。
"老四,你別跟着胡說八道,小妹都沒害怕你怕啥。”
“二哥,聽話音好像是過來看小老姑的,可爺奶怎麼可能給小老姑找那樣的對象啊,被媒人給騙了吧。”
“老三,我估摸着是來看咱小妹的,被媒人給騙了的是咱爸。爸不是說過給小妹找的是個當兵的叫徐愛國,狩獵的時候我們還有交往,是個不錯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疤瘌臉。”
“麻煩了,明早給大哥說說,去鋪子裡問問爸,咱小妹說啥也不能嫁給那樣的男人。”
幾個哥哥那邊說着疤瘌臉的事兒,彩雲安撫好花瓶媽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正想着剛纔的事情。這是原身彩雲的閨房,一張有年頭的木牀一鋪小火炕佔據了大半面積,然後是個掉了漆的梳妝檯,一張方桌和兩把椅子。屋子的東西雖然都是老物,但都保持的很好。比起哥哥們的屋子和爸媽的屋子,彩雲的這間屋子真是太好太好了。只是有些凌亂,很多小玩意散亂的放在地上,罐頭瓶子裡還有死掉的小蟲子。現在天氣還有些冷,小火炕被花瓶媽燒的熱乎乎的,木牀那裡也整整齊齊的。
她想起自己剛來到這裡就忙着給二哥治傷,晚上回來的時候累的倒在炕上就睡着了。早晨又匆忙的去了爸的裁縫鋪子,這纔是第二個晚上。看着這個簡陋的屋子,哪哪都不能跟自己一起過來的公主府相比,卻是讓彩雲公主感覺到了溫馨。公主府跟着來了這裡,自己也回去了兩次,可那麼大的院子在哪裡?自己怎麼糊里糊塗的回去了,這些叫彩雲公主很是上火。唯一慶幸的是老天爺聽到了自己的呼喊,魂魄重生身家也都帶來了。至於以後怎麼纔可以隨時回去公主府,現在 着急也沒用。想睡覺卻是睡不着了,剛纔疤瘌臉的事兒肯定和自己有關,爸不可能給自己找個那樣的男人,被媒人給騙了是跑不了的事情。哎,從鋪子裡還帶回來被耗子咬壞的衣服裙子,鎮劇團的人還沒過來看,得要想想怎麼修補。彩雲公主感覺時間不夠用了,還睡啥覺啊。
夜,萬籟寂靜,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經進入了夢鄉。林娟也在做夢,夢裡都是疤瘌臉大光頭,還有一波一波被驚嚇的哭泣聲。直到大公雞站在牆頭上叫起來,林娟纔在疤瘌臉的影像裡睡安穩了。
“老閨女,趕緊起來做飯了,我跟你爸還要下地幹活呢。”那屋林家奶喊叫了一聲又睡着了。這也是每天的慣例,大公雞叫不醒林娟,她媽的這一嗓子最好使。
“鬼!鬼叫了!”林娟大汗淋漓的猛地坐起來,接着就大哭起來。那屋裡的林家爺奶都被吵鬧起來了,誰也別睡覺了。
林家奶過來彩雲家這院的時候時間算得上早,可彩雲跟林嶺已經去了鎮子裁縫鋪。林海去上班了,林根也去地裡幹活去了。林娟的哭鬧並沒有驚動離的最近的彩雲家,二叔三叔那邊就更不知道。依着林家爺奶的心思,昨晚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自己閨女被嚇病了最好別讓外人知道。林娟還沒有說婆家,這個病又不是什麼好病。
“他爸,這可咋辦啊,閨女這是給嚇的瘋癲了。昨晚我是怎麼醒的啊?”剛纔被林娟鬧騰起來的林家奶六神無主了。
“你是老糊塗了,昨晚是呆丫頭給你扎針扎醒的。老閨女,你可消停點吧,哪裡有鬼,不就是個疤瘌臉的男人。咋睡了一覺反倒更害怕了啊。”林家爺煩躁的說着。
“那我還去找呆丫頭給過來扎針,林娟這病可不能聲張的誰都知道啊。”
“那你快過去啊。”林家爺催促着,沒想到林家奶撲空了。
“婆婆,你咋過來了,早飯我們吃過了,林嶺和閨女急着去鋪子裡幹活,我天沒亮就起來給他們做飯了。”花瓶媽絮叨着。
“真是能夠了,還會去鋪子裡幫忙幹活了,她是會踩縫紉機,還是會繡花縫襖啊,你也是呆的時候由着她,現在不呆了也是不着家。一個個呆不呆傻不傻造孽啊。”林家奶衝着花瓶媽一陣子數落,擱在以前花瓶媽一準抹眼淚哭鼻子,可吃了一個糖豆豆 之後不一樣了。
“婆婆。你過來有事說事,我自己的閨女我想咋樣就咋樣。別說她現在真的能繡花了,就是她願意去鎮子裡玩我也由着她礙着誰啊。”
“都中邪了,花瓶媳婦,你也敢跟我這麼說話了。”
“奶,大清早的誰又惹到你了,要過來吃早飯頭天晚上說啊。別什麼話都敢說,被別人聽去了要挨批的。”躺在炕上的林巖在那屋說到,小妹不呆了媽也伶俐了,哥幾個高興着呢。管它是怎麼了才變成這樣子。爺奶經常過來蹭飯吃,林巖也沒往別處想。
“誰稀罕你家飯菜啊,你小老姑昨晚被疤瘌臉嚇的現在都沒過來勁兒,我是來找呆丫頭過去給扎幾針。鋪子裡什麼大事兒啊,林嶺也撂下地裡的活不幹過去幫忙。”
“鋪子裡沒啥大事兒,小老姑還沒好啊,奶昨晚沒給她叫叫魂兒?我們小的時候被嚇到了,媽可是抱着我們睡覺呢。”
“別瞎咧咧,你小老姑多大了。真是倒黴到家了誰都指不上。”
“婆婆,你也彆着急,要不等到彩雲晚上回來,要不帶小姑子去鎮醫院看大夫。”花瓶媽也着急的說到。
“當你的花瓶吧,去鎮上?還嫌咱家丟人丟的小不成。我就去鋪子裡把呆丫頭找回來。”奶懟噠着說。
“奶,小妹已經不呆了,媽也伶俐了,有懟噠人的功夫,趕緊想辦法把小老姑的魂兒叫回來纔是正事兒。”林巖不悅的說。
“反了,一個個都長能耐了。”林家奶嘀咕着,想起那院還鬧騰的閨女,轉身離開了彩雲家。
“媽,你可別過去找不自在,小老姑沒啥大事兒。”林巖看着花瓶媽囑咐着。
“兒子,媽纔不會這個時候送過去找捱罵。骨頭湯好了,你趕緊喝一碗吧。”花瓶媽看着離開的婆婆心裡多少有些矛盾,但兒子的話還是要聽的,要是閨女那裡還有糖豆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