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我哥又不推銷妹妹，難道什麼事都要告訴你哥？”彩雲語氣裡有了責怪的意思。
”彩雲，你生氣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的本事越大我越替你高興。”
”是哦，你朋友說的對。就連我這老頭子說不定將來都能跟你沾光呢。”
”大爺，你老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包子也吃了水也喝了，我們也該回去上課了。”彩雲看到王敏幾個人進了廠子大門，也放下水杯對秋燕說到。
”得，看圖紙就別想了。行啊，反正我也看着不怎麼懂。”秋燕自我安慰到。
彩雲淡淡的笑了，心想還看什麼圖紙？回去早了說不定會有麻煩事等着呢。
彩雲和秋燕跟在王敏幾個人的後面，穿過廠區就來到了培訓室。離着老遠就看見培訓室門前圍着很多人。
”彩雲，出事情了。那幾個是服裝廠保衛科的人。”
”啊，保衛科的人怎麼來了？不是明天才考試嗎？”彩雲聽三哥說過，保衛科是負責工廠財務安全的。她隨口問了一句，是不想叫秋燕知道自己的底細。
”傻妹妹，保衛科的人才不管考試的事情。一定是培訓室丟了東西，可是大白天的縫紉機也無法搬出廠區呀。難道是…”秋燕沒有往下說，彩雲已經想到了是圖紙的事。
”培訓班的人趕快進教室坐好。徐師傅留在培訓室的圖紙被損壞了幾張，還有幾張被人偷走了。”一個保衛科的人神情嚴肅的說到。
”徐師傅，你的學員是不是都回來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衝着教室裡問到。
”科長，還有四個人沒回來。”徐師傅也嚴肅的答到。
秋燕在前彩雲在後，兩個人進了教室之後，幾個保衛科的人也都進了教室。
”同學們，損壞了幾張圖紙，丟了幾張圖紙，說起來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事情。但這件事的性質很嚴重，你們經過考覈之後，有些人就會成爲服裝廠的一員。愛廠如家是每個服裝廠工人最基本的品德。徐師傅，那四個人回來先別叫他們進教室。上課的時間已經到了。這裡不是菜市場，也不是鄉村的田間地頭，一點組織紀律都沒有了。”
”好的，科長。下了課我就離開了培訓室，說起來我是第一個離開現場的。孩子們，地上的圖紙你們已經看到了。是怎樣的哄搶才能叫師傅們畫出的圖紙支離破碎。而且完整的圖紙也丟了兩張。希望你們配合保衛科的同志，把這件事情搞清楚。”徐師傅說完走出了教室。
”好，我現在開始點名，點到誰誰就站起來，如實的說出你們什麼時間離開的教室，和誰在一起走的？出了廠區在哪裡吃的飯，有誰可以證明。聽明白了嗎？不要存在一絲僥倖心理。犯了錯誤改正了就是好同志。執迷不悟說假話不會有好結果的。”保衛科長說完了話，便拿起了點名簿。
”李玉霞回來沒有？”
”科長，李玉霞和後面的三個人都沒回來呢。我們幾個回來的時候，看見他們幾個在外面買包子。科長，我叫王敏，你是認識我的。徐師傅出去之後，我們幾個人就一起出去了。留在教室裡的人都可以爲我們作證，出了廠區我們就去了最大的文具店，買了一本信紙我們幾個分了。然後我們每個人又買了一隻鉛筆，文具店的售貨員可以爲我們作證。我們幾個回來的時候，培訓室裡已經有十來個人了。別人動沒動圖紙我不知道，反正我們幾個人誰都沒敢去撿被撕壞的圖紙。”王敏還沒等保衛科長點第二個人的名字，就自動站起來說到。
可以看出來她是個急性子，敢說話那夥的。有點蠢的地方就是怎麼能說和科長熟悉？果然保衛科長的臉陰沉下來。
”王敏，你們在院子裡走幾圈兒，對於我來說都是熟人。和你一起走的站起來報上自己的姓名。”科長的話音剛落，立刻又站起來五個人。
科長又接着開始點名，被點到的人幾乎都搭伴去了食堂吃飯。點到孫秋燕的時候，這孩子的表現真叫彩雲失望。壞事又不是她做的，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科，科長，我我我是跟林彩雲一起走的。走走的時候跟春霞說，說話來的。”
”你坐下，林彩雲，你站起來說。”保衛科長沒等秋燕說完就厭煩地打斷了她，點名叫彩雲站起來。
”科長同志，我是和孫秋燕一起離開的培訓室。和王敏他們幾個人前後腳。我和孫秋燕走的時候培訓室還有很多人，因爲我是第一天來，還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出了服裝廠我們倆去了最大的那個文具店。在那裡買了紙筆尺子，文具店的售貨員可以爲我們作證。出來之後在文具店旁邊的國營飯店裡買了四個素餡包子。回來的路上正碰見李玉霞他們幾個人出廠區。在廠門衛門口我吃包子噎到了，跟門衛大爺借的水缸子，在門衛後面的水龍頭那裡喝的水。然後我倆就回來了，巧的也是在王敏他們幾個人後面。再後來我們就進教室坐下了。”彩雲不緊不慢流利的說着中午的經歷，直聽得保衛科長几個人在心裡暗暗點頭。
傳言說鎮上裁縫鋪的林老頭，家裡的老閨女呆呆傻傻。現在這個林彩雲要是呆傻的，那這世上就沒有精明的人了。
”林彩雲，你在回來的時候遇見李玉霞他們，可有什麼不尋常的發現。”保衛科長審視着彩雲問了一句。
”科長同志，因爲我的原因，雖然我第一天才來培訓。就和李玉霞幾個人鬧得不怎麼愉快，碰見了他們幾個我們互相沒有招呼。彼此都是匆匆忙忙的沒有什麼不尋常的發現。”
”科長，林彩雲說的是真的。她以前不是呆傻的嗎？而且她是今天才來報到培訓的。我們很多人都對她有意見，她明顯就是因爲她爸的關係纔來參加培訓考試的。”又是王敏站出來說話。
真是豬隊友，王敏自己都沒想到，她強出頭的給彩雲和孫秋燕做了最好的證明。
”王敏你坐下，誰能來參加培訓考試，都是經過厂部領導批准的。不是看誰爸誰媽誰家祖宗的面子。”保衛科長面色嚴肅中是滿滿的氣惱，真是個沒帶腦子出來的丫頭。
”徐師傅，每天都有遲到的人。爲什麼我們今天就要在外面罰站？”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李玉霞的大嗓門。保衛科長給身邊的人遞了個眼色，那個人就走出了教室。
”張保管，你過來翻翻他們的衣袋。”走出去的人在培訓室外面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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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要搜我們的衣袋，我們又沒有犯法。”跟在李玉霞身邊的那個大男孩叫嚷到。
培訓教室裡的人，一下子都涌到窗戶那裡向外面看去。保衛科長也沒有制止大家。
”因爲培訓教室裡的圖紙被人給撕壞了，而且還丟失了兩張圖紙。剛纔回來的人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們幾個人是最後離開培訓教室的，回來的又最晚。想要證明這件事跟你們幾個人沒有關係，就叫張保管翻翻你們的衣服口袋。”
”張姨，你還真翻啊。”看見倉庫保管員張姨真的要來翻口袋，李玉霞害怕的叫到。
”玉霞，雖然你經常給張姨帶東西，那是我們的私交。培訓教室丟了東西是原則問題，張姨相信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張姨，圖紙損壞了，是我們不小心弄的。害怕徐師傅回來批評我們，我是第一個走到教室外面等着他們三個人出來。”又是那個大男孩舉着兩隻手，讓保衛科的那個人翻騰自己的衣服口袋。他接過張姨的話說到。
”我是跟着他出來的，我出來的時候李玉霞和陳美麗還在培訓室裡。我們幾個人搶着看圖紙，不小心就把圖紙撕壞了。我可沒偷完好的圖紙，就連撕掉的圖紙都沒敢撿起來，張姨，你來翻翻我的口袋。”一個梳着長辮子的姑娘跟着說道。
”小李，把李玉霞和陳美麗帶到保衛科接着調查。其他人準備上課。”屋子裡的保衛科長掃視了一圈教室裡的學員，一邊走出培訓室，一邊對外面的那個人說到。
徐師傅隨即走進了培訓室，準備上最後半天的培訓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