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寶庫做籌碼,那些日本人果然不敢輕舉妄動,季雲殤她們這趟去而復返竟是這般神不知鬼不覺,一切皆在掌握當中。
兩日期限眨眼及至,這一天,季雲殤和默雅天不見亮就早早用過了早餐,品着茶候在客廳裡,等待着中村等人的到來。
“默雅,你緊張嗎?”看着端着茶盅卻是一口沒喝默雅,季雲殤不禁滿心關切的問道。
“緊張是難免的,不過卻不是害怕,我擔心的是,那中村太郎極具奸猾,怕他沒那麼容易上當。”其實昨晚默雅就在這問題上糾結了好久,她們的計劃雖是萬無一失,周全縝密,可敵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你就放心吧,憑着日本人的貪慾,他是無法抵禦寶庫裡寶物的誘惑的。”相較於默雅的擔憂,季雲殤卻是一派淡定,胸有成竹的多。經過這些年對日本人的瞭解,她深知她們的貪慾比天高比海闊,是怎麼也滿足不了的。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一定也會因爲自身的貪慾自食惡果的。
正在談話間,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的傳來了。季雲殤和默雅相視一眼,隨即噤聲不語,故作優雅的各自品着茶。
“哈哈哈......兩位太太可真是好雅興啊?”人未到聲先到,那中村太郎話音一落,他才帶着身後的狗腿子們大搖大擺的紛紛走了進鮑家客廳。
“中村將軍可真是積極呵?這會兒天還不見大亮呢?”一見到中村太郎的人,默雅隨即便擱下了手中滴水未喝的茶盅,傲慢的站起身,語氣更是充滿了挑釁。比起季雲殤,默雅明顯的不怎麼沉得住氣。但她卻不是草包,她正是想以這樣的態度混淆中村太郎等人正常的辨別能力,以至於先發制人。
“默姨娘,兩日期限已到,密碼你可想起來了?”中村太郎對於默雅的無禮絲毫不以爲意,然而也無意與其周旋,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他現在,全部心思都系在寶庫之上。
“好像是有些想起來了,不過是不是對的,我可不敢保證。”默雅回答的模棱兩可,爲的就是吊中村太郎的胃口,讓他毫不戒備。
“既然這樣......兩位太太,帶路吧。”中村聽罷,隨即眸色一斂道。語調雖輕,卻是命令的口吻。
一直猶自悠閒品茶的季雲殤聽到這裡,這才擱下手上的茶盅,站起身來,對中村太郎客氣有加,卻是不卑不亢的道,“中村將軍,請隨我們來。”
說罷,季雲殤和默雅便隨即帶路走在了前面,而那中村太郎也不再與她們廢話,帶着一羣狗浩浩蕩蕩緊跟其後。
季雲殤和默雅將他們一干鼠輩帶到了鮑家最爲偏僻的一處廢棄工廠,而這工廠的倉庫就是倚山而鑿的山窟,就這一點恰巧賦予了它‘聚寶庫’的神秘感。
“到了。”在倉庫的石門前停了下來,默雅冷冷的道。
“那就開啓吧。”中村太郎聽罷,隨即走上前去。他已經很迫不及待了!不知這裡究竟都藏了些什麼樣的稀世珍寶?
聽罷,默雅隨即擡手在石門的密碼鎖上隨意擺弄了幾個數字,石門轟啦一聲隨即便應聲而開。就在石門開啓之時,自倉庫裡迅即迸射出一道道金燦炫光,刺眸的讓人睜不開眼。
“哇塞!鮑家真不愧是富可敵國啊!果然是個聚寶庫啊!這麼多的金條,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的!”這聲
驚呼自然是自那李狗腿的口中爆出的,話音一盡,他隨即便要衝進去,卻被中村太郎厲眼制止,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停了下來。
制止住李狗腿,那中村太郎隨即便走了進去。他亦是被這數箱滿滿的金條給震撼的晃了眼,原本還有絲戒備的心裡此刻是一點也不設防。
其他人也早就迫不及待,望着金條垂涎三尺了,見那中村太郎已進,連忙便屁顛屁顛摩拳擦掌的跟了進去。
冷眼看着他們的反應,季雲殤和默雅不禁相視一笑,趁他們放鬆警惕,默雅隨即伸手按下了石門開關。轟啦一聲便將一干鼠衆關在了裡面,在石門即將閉合那一刻,她們清晰的看到那羣人臉上的驚惶之色。
“默雅快走!”情勢不容兩人有絲毫的停滯逗留,急急喊出這句話,季雲殤隨即拉起默雅便飛快的跑向遠處。
砰——!!!
就在他們跑出剛跑出一百米之距,身後砰然一聲巨響劃破寂靜的天際——倉庫被炸了。
抵不住巨大的衝擊,倆人被震飛老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們臉上露出了勝利的喜悅之色。這個請君入甕的計劃,終於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待季雲殤醒來,眼前的景色是全然的陌生,這裡不是鮑公館,更不是倉庫的附近,但其富庶卻是不容小覷的,光是看這屋舍的奢華佈置便不難猜到,其主人的財大氣粗。
這......是哪裡?眨了眨茫然的大眼,季雲殤強撐起上半身坐了起來,雖然是已然清醒,可腦子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沉重。屋裡的擺設一應俱全,均是女人需要的東西,不用說,這自然是間女人住的廂房。不過,奇怪的是,偌大的房間裡竟不見一個人影。呃......怎麼都沒人呢?
“有沒有人啊?”季雲殤本想要自己下牀一探究竟的,可昏沉的腦子卻讓她的行動有些不聽使喚,渾身更是使不上勁兒。無奈,只好大喊。
吱呀——
她喊聲一盡,原本緊閉着的房門隨即便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柳雲澈。
“雲殤,你醒啦?”看到季雲殤已然醒來,柳雲澈一直凝重的臉色總算是露出了釋然的笑容,“你可算是醒了。”說着,人已走了進屋。
“雲澈?”看着已然走近的柳雲澈,季雲殤不禁納悶兒的一臉茫然,“是你?”這裡居然是柳雲澈的家?太不可思議了!遠遠比他在江浙時的家還要氣派百倍呢!
“是我。”接受着季雲殤眼底的茫然和震驚,柳雲澈笑的溫暖,“這裡是顧小姐的家,你們目前不宜回鮑家,所以就暫時借住在此吧。”
“哦。”原來是顧蔓如的家啊?還以爲......聽罷,季雲殤這才瞭然的哦了一聲,“對了,默雅呢?”隨即想起默雅,她不禁立即慌張起來,急切的詢問道。
“她很好,早就醒了,這會兒張營長正照顧着她呢,興許這會兒倆人已經擦出了愛的火花也不一定呢。”提起默雅,柳雲澈不禁拿她和那張營長打趣尋開心的道。
“張營長確實是個不錯的男人,雖然脾性偶爾有些古怪。”想到默雅終於找到了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幸福歸宿,季雲殤由衷的爲她感到高興和欣慰。默雅守着鮑家數載有餘,然而鮑家卻什麼也不曾給過她,她亦如一開始,仍舊是一無所有。
“張營
長脾性怪是怪,不過似乎遇到默雅就沒轍,正所謂一物降一物,這話還真是不假,呵呵......”一想到張營長見到默雅就丟魂兒的傻呆模樣,柳雲澈就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是啊,他們真的很般配。”欣慰高興之餘,季雲殤卻不禁想起了已然不知身處何方的鮑天郡,神情不覺黯然下來。
“怎麼了?想起過世的鮑先生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柳雲澈都是最瞭解她的人,只是一個落寞哀傷的神情,就已然猜透她的心思。
“嗯。”季雲殤沒有說出鮑天郡還仍然活着的秘密,只是黯然神傷的點了點頭。
“雲殤......”冷不防的,柳雲澈忽然握住了季雲殤的露在被子外的右手,“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什麼嗎?”他含情脈脈的凝望着季雲殤的眼,絲毫不隱藏眼底蜂擁的情愫暗潮。
然而,回望着柳雲澈的眼,季雲殤卻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看來,不管是陌子昊還是鮑天郡,我在你心裡永遠也不及他們在你心裡的分量。”見她這般,柳雲澈不禁憂傷的別開了視線,再回頭時,眼底的哀傷依舊,“我曾經對你說過,若是在有一天,你覺得累了疲了,撐不下去的時候,請你回頭看看,我會在那等着你,哪怕......是一輩子,你是不記得,還是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句話聽進去?”
“雲澈?”聽罷,季雲殤的眼底噙着淚霧。他......曾說過這樣的話嗎?“對不起,我......”季雲殤話說到一半便噤聲垂下了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愧疚。她......是真的不記得了,就連這會兒,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還是沒想起來嗎?”柳雲澈被季雲殤的反應深深的刺傷了,心都抑制不住在滴血,“呵呵......也罷,想不起來就算了,現在記住也不遲,需要我再說一遍嗎?”柳雲澈依舊凝視着季雲殤的眼,一字一句竟連呼吸都伴着心痛。
“雲澈......”
“別說對不起,我要聽的不是你的道歉。”不等季雲殤說完,柳雲澈便激動急切的打斷了她,“我要的,是你記住我所說的話。”
“雲澈,好女孩兒那麼多,你這又是何苦?我不值得......”
“你說的對,在這世上的好女孩兒的確是不少,可唯一夠資格住進我心裡的卻只有你季雲殤一個,不是嗎?”不等季雲殤把話說完,柳雲澈便再次動情的打斷了她。他眼裡的傷感,是那麼的濃烈,讓人心疼。深深的望着季雲殤,他堅定而倔強的許下了承諾,“不管你這輩子會不會回頭看我,我的心仍舊只會屬於你一個人的,縱使,等待一輩子你依舊不會回頭,我也會一如既往的堅持。”
“你怎麼這麼傻?你明知道我......”望着柳雲澈已然傷心至極的眼眸,季雲殤怎麼也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我這不是傻,只是順了自己的心罷了,無論結局如何,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只是我們都用情太深了。”說着,柳雲澈淡淡的露出一絲苦笑。其實她們之間,有些話,又何須言明呢?有些事情,其實一開始就註定了,也清楚明白的,只是不甘心罷了......
這時的他們根本沒有留意到,一道人影正匆忙自門外一晃而過。那匆匆的樣子,像極是倉皇而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