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陌子昊便早早的離開了,未留下隻字片語,甚至是冷漠的沒有看季湘漪一眼。他的心早就死了,在季湘漪說不再愛他的那一刻起,在她說要回到柳雲澈身邊的那一刻起......
陌子昊走後,季湘漪並沒有起牀,就像夜晚那樣,她一直那麼睜着雙空洞的大眼,‘笑着’。
一整夜,香兒都很不放心,在陌子昊和痞三兒走後,她便立即跑到了季湘漪和陌子昊的房間,查探情況。
“嗚嗚嗚......小姐,你是傻子嗎?既然決定了要離開又爲何還要回來?嗚嗚嗚......幹嘛不乾脆當時就隨柳少爺去了?!你真傻!嗚嗚嗚......傻子......”看着那滿地的狼藉和季湘漪被凌虐的青紫一身的身子,香兒不禁心疼的哭出聲來。
香兒嗚嗚的哭泣聲溢滿了整間屋子,然而季湘漪的眼裡卻乾涸的未曾留下一滴眼淚。
這一次,足足讓季湘漪在牀上躺了三天也未曾下牀,而這三天裡,陌子昊再也沒回過家。抱膝坐在牀上,季湘漪的身子一直顫慄着。
砰——
突地,未經敲門,關着的房門便被人給砰然的踢開。季湘漪原本以爲是陌子昊終於回來了,擡眸一眼,卻不是。來人是陌老夫人的丫鬟,春桃。她人一進沒多會兒,陌老夫人便傲然走了進來。
“哼,確實是長膽子了呵?不恪守婦道便罷,居然還藐視尊長,不尊孝道了啊?!”一進門,看到季湘漪那狼狽不堪的憔悴模樣,陌老夫人毫無憐惜之情,當即便是叱喝一頓,“犯了家規就得承受家規的處罰,春桃,把這賤人帶到後院去!”
“是。”那春桃得意的應了一聲,隨即便上前將牀上的季湘漪給拽下了牀,連拖帶拽的將她一路帶到了後院,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然而,這其中季湘漪卻沒有吭氣兒一聲,她依舊那麼笑着,笑的悽迷。她就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一旁的陌老夫人,那眼神,竟讓人不禁心虛發憷。
“你,你看什麼看?!你一整
天的活都在那裡!把那堆衣裳通通洗乾淨了,否則休想吃飯!”被季湘漪的眼神看的心發憷,陌老夫人陰冷的扔下這句話便由春桃攙扶着離開了。
轉頭看向那一堆足足有半個月積蓄的衣裳,季湘漪不禁挑起一抹冷笑。這老太婆不是一直都恨不得殺了自己嗎?爲何不趁此機會解決了,卻搞出這麼一堆花樣?哎......洗就洗吧,興許還能洗盡內心的污濁,洗盡腦子裡的百般煩擾。
思及此,季湘漪隨即艱難的站起身來,上前提了旁邊的空桶到井邊打好了水,然後一件一件的洗起來。
然而,那些衣裳卻足足讓季湘漪洗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終於洗完。這期間,香兒沒有跑來幫忙,想來應該是被那老太婆給限制了起來。
一件一件的將洗好的衣裳晾在竹架上,季湘漪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手腕上的傷口依舊還曰曰流血着,指尖那一個個血泡也都紛紛磨破了皮,沁着血。一整天滴水未進,過度勞動讓她已然明顯的有些體力透支,身形都不禁隱隱的有些搖晃起來。
轟——
就在季湘漪晾好最後一件衣裳時,晾衣的竹架被人一腳轟然踢倒在地。而那腳的主人,正是陌老夫人。
“你......”
“這麼髒的衣服也是剛洗過的?哼!不合格!重洗!”撿起一件衣裳不屑的打量,陌老夫人說罷,狠狠的將衣服砸到了地上,“你給我聽好了!今晚若這些衣服沒洗完,你就別想睡覺!”尖酸陰冷的說罷,陌老夫人便一刻也不再多看季湘漪一眼,隨即便轉身而去。
看着被踢倒在地的衣裳,季湘漪原本乾涸的眼再次落下淚來。然而,她卻不得不自我堅強起來。牙關一咬,她隨即深深一呼吸,蹲身開始細心的收拾起來。
“重洗?”愣愣望着那堆已然收拾好的衣服,季湘漪不禁重重一聲嘆息,看着雙手的血跡斑駁她疼得皺起了眉頭。
哎......洗就洗吧!仰天深深一呼吸,季湘漪隨即提桶再次打起水來,很快就把洗衣
的水準備好了。無奈的蹲下身,她再次開始一件一件的洗了起來。
這一夜,季湘漪洗衣洗了一整晚,滴水未進。而陌子昊依舊是沒有回來,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季湘漪這纔再次將所有的衣裳洗完。
轟——
正欲起身的她還未來得及站起身來,晾好的竹架再次被踢的轟然倒地。而罪魁禍首,不是別人,依舊是陌老夫人!
“娘!你......”
“不許叫我娘!你不配!季湘漪氣憤的隨即起身,正欲發作,話一出口便被陌老夫人厲喝打斷。“真是沒用,竟然連洗衣服這麼簡單的活都不會幹!撿起來,重洗!”
“娘您爲何要這麼對我?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娘?讓你對我這般恨之入骨呢?!”就算是再沒有脾氣的人,忍耐都有屬於他的極限,對於陌老夫人的暴行,季湘漪很是怒惱。昂着頭,卻是不卑不亢。
啪——
季湘漪話剛一說完,一個剛勁的巴掌便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反了你!”經季湘漪這一頂撞,陌老夫人隨即勃然大怒的伸手就是給季湘漪一頓巴掌。
捂着被打得火燒火燎的臉頰,季湘漪瞪向陌老夫人的眼神充滿了怨毒。而隨即,她的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衫的陌子昊。
子昊......他終於回來了?他怎麼知道我在後院的?看着陌子昊一步步走近,季湘漪的心裡充滿了疑問。幾日不見,他整個人憔悴了好多,鬍渣竟爬滿了整個下顎。
看着他,季湘漪的心不覺生疼,回想起他那晚的凌虐,沉痛依舊是那般清晰。
陌老夫人亦瞥見了逐漸走近的陌子昊,隨即眸色一轉,委屈含淚,氣的是渾身顫抖。
“你個不守婦道的賤人,竟然這般忤逆不道辱罵我這個婆婆?!春桃!取家法!”幾步跟蹌趔趄,陌老夫人顫手指着季湘漪,隨即一聲令下道。她那表情和言語,任誰見了,都會真的以爲是季湘漪忤逆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