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樓天籟精神爲之一振,目色炯炯望着樓易之,喜笑顏開問道:“美人爹有什麼好辦法呀?”
樓易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道:“跟舒姝說清楚。舒咣玒児”
“跟舒姝那種bt,怎麼說得清啊?”樓天籟嬌嫩的小臉,頓時皺成了包子狀,“美人爹你耍我哇?”
樓易之輕笑道:“爲父的意思是,讓師白去說。”
樓天籟直接坐在書案上,脫了鞋子,兩腳踩在樓易之腿上,愁眉癟嘴道:“讓丞相伯伯去說?有用咩?難道丞相伯伯的口才,比我好很多咩?”
“在舒姝那樣的人跟前,多好的口才都沒用,只能用實力說話。”樓易之放下茶碗,鼻翼微動,目光緩緩下移,望着踏在他膝頭的兩隻腳丫,迷人的眉頭漸漸蹙起,“寶貝啊,你的小腳丫子,好臭啊。”
樓天籟使勁嗅了嗅,雖然聞到了一股味,但卻死活不肯承認,“哪有嘛!一點也不臭!”
樓易之不識好歹,繼續追問道:“寶貝閨女,幾天沒泡腳了?”
掰着手指頭數了半晌,腦中一派茫然,瞧見樓易之含笑的眼,樓天籟惱羞成怒,狠狠踩了樓易之一腳,吼道:“我洗澡時有順便泡腳了!”
樓易之笑得比花兒還要美,意味深長說道:“喔,是爲父誤會啦。”若腳臭是因爲沒泡腳,只是說明她懶惰;若是她泡腳了,腳丫子還很臭,只能說明她……是個臭小孩啊!
樓天籟翻了個白眼,重重地哼了兩聲,翹起雙腿道:“美人爹,給我穿靴子,我要去丞相府。”
樓易之一手握住她的腳踝,一手拿起靴子給她穿上。
樓天籟剛走到門口,忽然轉過身來,“美人爹,找兩個人暗中跟着我,護送我到丞相府即可。”
舒姝雖能夠進入樓天籟的房間,卻沒有辦法悄無聲息的,從樓易之的眼皮子底下,擄走樓天籟。
可是樓天籟一旦離開三口居,那就很難保證舒姝會做些什麼了。15e6d。
樓易之點點頭,“爲父知道啦。”
舒姝性子偏執,就算樓天籟攤牌,親口告訴舒姝,她不喜歡她,不願與他在一起,更不想去北奧,舒姝也是不會罷休的。樓天籟是舒姝想要的人,舒姝只要能夠得到就好,不管樓天籟是否歡喜,不管樓天籟是否情願,甚至不管樓天籟的死活,只要能得到他認準的,怎麼樣都無所謂。
所以說,跟舒姝講道理?做夢!
要對付舒姝這種人,只能跟他拼實力。
到了丞相府,天色已暗。
酈師白的起居室裡,燈火通明。
酈師白靠在美人榻上,拿了本書卷閱讀,見進來的是樓天籟,笑問道:“天籟吃晚飯了嗎?”
樓天籟眨巴着眼睛,正要作答,酈師白卻忽地失聲輕笑,自言自語似的道:“喔,原來天籟已經吃飽了。”
低頭瞅着自個兒並不圓滾的腹部,樓天籟納悶問道:“丞相伯伯腫麼知道的?”
凝視着面前的小傢伙,酈師白目色溫柔似水,“天籟若沒有吃晚餐,會答得毫不遲疑。”小傢伙之所以遲疑未決,是因爲她在考慮,要不要冒着撐破肚皮的危險,再在丞相府裡大吃一頓。
樓天籟不服氣,強自爭辯道:“興許我忘記了有沒有吃晚餐,遲疑是因爲我正在努力回想呢。”
酈師白笑道:“天籟是不會忘記吃飯的。”
樓天籟哼道:“老男人都可惡!”
酈師白眉頭一挑,“嗯哼?”
樓天籟故作委屈模樣,小手在眼角虛抹了抹,“美人爹嫌我腳丫子臭,丞相伯伯嫌我吃得多。”
酈師白將她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腹部,“我是怕天籟被撐壞肚皮了。”
樓天籟沉默了片刻,仰頭望着酈師白,委婉的問道:“丞相伯伯,今晚丞相府裡都有些什麼好吃的呀?”
酈師白忍了笑意,報了幾個普通菜名。16022177
樓天籟聽了之後,默默點了點頭,甩下兩隻靴子,爬上了美人榻,窩在酈師白懷裡。
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肆意的舒展了四肢,被酈師白身上溫暖淡雅的氣息一薰,樓天籟便昏昏欲睡打了個哈欠。
臨睡前猛地想起,來丞相府的目的,樓天籟啊地叫喚了一聲,抓住了酈師白的大手,“啊呀,丞相伯伯,我差點就忘了,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將剛拿起的書卷再次放下,酈師白低聲道:“嗯,你說。”
“大魔頭昨晚來找我了,我瞧大魔頭那意思,是準備帶我去北奧。”樓天籟揉了揉眼睛,撅着嘴巴,老大不高興的道:“我纔不要去北奧呢,丞相伯伯你快想想辦法吧,怎樣纔可以擺脫大魔頭呢?”
撫弄着她的柔軟髮絲,酈師白柔聲道:“天籟無需操心這個,困了就睡覺吧,舒姝的事交給我。”
最喜歡酈師白這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啦,爬起來在酈師白臉上吧唧了一口,樓天籟這才安心的去尋周公了。
爲了讓舒姝與酈師白麪對面談判,樓天籟自此在丞相府住了下來。
連續三天晚上,潛入樓天籟的房間之後,都沒能見到樓天籟的蹤影,舒姝終於摁耐不住了。
第四日,舒姝出現在丞相府。
傅明朗前來稟報時,瞟了樓天籟一眼,補充道:“舒姝要見樓姑娘。”
樓天籟縮脖子,“我可以躲起來嗎?”
大魔頭炸毛的時候,真的挺可怕,記得有一回,不慎惹怒了大魔頭,大魔頭黑袍一抖,卸了她的胳膊和腿。
想起來就覺得四肢疼,樓天籟摸了摸關節,咕噥道:“我不想跟大魔頭碰見。”
酈師白握住樓天籟的小手,綻出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有我在呢,天籟怕什麼?”
樓天籟仍不免有些擔憂,“要是大魔頭髮飆了,丞相伯伯可得護着我。”
酈師白神情堅定的道:“我不會讓舒姝碰着天籟一下。”
樓天籟相信酈師白的話,眯起眼睛笑着點頭,“好。”
瞧見酈師白和樓天籟交握的雙手,舒姝幽深的眸子猶如地獄冰潭,染上了毀滅一切的森寒。
酈師白牽着樓天籟,從容不迫走進廳裡,面帶微笑,主動與舒姝打招呼,“舒教主,哦不,應當是,北帝陛下。”
言精望神炯。酈師白嘴裡雖然畢恭畢敬,稱舒姝爲皇帝陛下,但是卻未向舒姝行禮,只牽了樓天籟的手,在舒姝對面坐下,“陛下大駕光臨,相府蓬蓽生輝。”
瞅着酈師白冷笑了一下,舒姝連場面話都懶得說,邪妄如地獄修羅般的雙眼,緊盯着樓天籟。
樓天籟堆起笑臉,“大魔頭。”
舒姝道:“寶貝,過來。”
抱着個茶碗把玩,樓天籟滿臉迷糊,“嘛?”
舒姝道:“到我身邊來。”
酈師白微笑不語。
樓天籟道:“我坐在這邊挺好的。”
舒姝鳳眼半眯,眸中寒芒如電,“寶貝,你在躲我?”
樓天籟正欲搖頭,習慣性的說沒有,瞥見身邊的酈師白,心中忽然安定了不少,嘆了一口氣,迎上舒姝的目光,說道:“大魔頭,我不想跟你去北奧。”
舒姝沉聲道:“也就是說,寶貝先前說得那些話,全都是唬騙我的了?”
“怎嘛,陛下要帶天籟去北奧?”酈師白雖然始終眉目溫和,但在氣勢上,卻不輸於舒姝分毫。
舒姝邪妄冷笑,“莫不成酈丞相欲阻攔?”
酈師白滿身貴氣,王者之姿,淡笑優雅,“陛下不記得先前的承諾了嗎?”
舒姝嗤道:“承諾?那是個什麼東西。”
“陛下既不記得,那麼不提也罷。”早料到舒姝會如此,酈師白不以爲杵,深情款款看了樓天籟一眼,緩緩地將目光轉向舒姝,“可惜陛下到底來遲一步,我與天籟已經訂下婚約,再過不久就是大婚之日。”
“婚約?”舒姝身上散發出魔魅氣息,彷彿能夠吞噬周遭一切,盯着樓天籟問道:“寶貝,果然嗎?”
有個口頭婚約啦,婚期還沒定,不過嘛,丞相伯伯要騙大魔頭,樓天籟是很願意配合的。樓天籟抿了口茶水,潤了潤嘴脣和嗓子,點頭道:“是啊,我和丞相伯伯要成婚了。”樓天籟稍微頓了頓,不怕死的補充了一句,“大魔頭,你要喝喜酒咩?”
啪地一聲拍案,舒姝霍然起身,向樓天籟衝去。
砰——
舒姝身旁的厚重桌案,瞬時間化爲一堆木渣。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樓天籟還是嚇了一大跳,正想要往旁邊躲的時候,只見酈師白挺拔的身軀,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
酈師白的眉眼終於不再溫和,針鋒相對道:“陛下龍威,嚇着我的小未婚妻了。”
陰鷙的瞟着酈師白,舒姝冷冷吐出倆字,“滾開!”
酈師白絕不退讓,“陛下不會是想在我相府裡動武吧?”
舒姝狂妄道:“動武又如何?”
“無妨,只不過,陛下的貼身護衛路邊黃,似乎有話要對陛下說。”酈師白勾脣一笑,“陛下在動武之前,不妨聽他說點事兒。”
舒姝聞言不再輕舉妄動,只盯着酈師白的眸子,愈發的森寒魔化。路邊黃有話要對他說?看樣子,他帶來的人都已被控制了!好個酈師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