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大人進去之時原本說好了,只是去瞧聞人白雪一眼的,結果薛濤在驛館外面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就在薛濤滿腹疑惑胡思亂想,感覺自己差不多被凍僵的時候,終於見到英俊挺拔的尚書大人,慢悠悠的走出了驛館的大門。
書人說了見。待樓天遠來到馬車旁邊,薛濤方低聲疑惑問道:“四爺,發生什麼事情了?”
樓天遠一愣,“嗯?”
盯着樓天遠的面部瞅了許久,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薛濤頗爲納悶的道:“四爺爲何在驛館待了那麼久?”
樓天遠撩起衣襬,利索的跳上馬車,略沉吟道:“其實公主並不難相處。”
薛濤劍眉一揚,若有所思,笑言道:“公主私下裡從不端架子,屬下覺得,公主是挺好相處的。”
車簾猛地被挑起,樓天遠探出腦袋,惡狠狠瞪着薛濤,怒道:“你是不是也被天籟洗腦了?!”
他今兒只是來探病的,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旁的心思!爲何所有人都要把他和聞人白雪強扯在一起?!他又沒對聞人白雪做過什麼令人誤會的事!
“四爺息怒。”薛濤縮脖抖了兩抖,迎上樓天遠冒火的眸子,說了句實在話,“屬下作爲旁觀者,只覺得四爺和公主,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樓天遠坐回車廂內,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們一個個的,都吃飽了撐的是吧?多管閒事!”
薛濤搖頭默嘆,坐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驅趕馬車,準備打道回府,卻聽樓天遠道:“去丞相府。”
盛京街道寬廣平坦,馬車行駛暢通無阻,薛濤揣着疑團在心中,蹙着眉頭左思右想,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搞不懂,回過頭,瞧了瞧身後厚重的車連,終究忍不住開口喚道:“四爺。”
樓天遠漫不經心回道:“怎麼?”
“如今太子爺已經成了家,並有了一雙龍鳳兒女;藍二爺收斂風流本性,對飲雪姑娘一心一意;酈相爺跟咱們小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薛濤跟在樓天遠身邊十幾年時間,從未見樓天遠對哪個女子動心過,是以對於樓天遠的這檔子私密事兒,薛濤委實有些止不住的好奇,“那麼四爺您呢?究竟中意什麼樣的女子?”
等了半晌,仍沒聽見樓天遠的迴應,薛濤復又喚道:“四爺?”
只聽樓天遠吊兒郎當的說道:“死心吧,爺是不會告訴你的。”
薛濤:“……”
丞相府,書房裡。
酈師白正垂頭坐在書案前,手握毛筆奮筆疾小說天遠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酈師白擡頭瞧了一眼,繼續做手裡的工作,“什麼事?”
樓天遠走到旁邊悠然坐下,微笑道:“路過,順便瞧瞧你恢復得如何。”
酈師白頭也不擡的道:“近來我因調養身體而不得不禁酒,樓郎是瞅準了機會,打我窖中佳釀的主意罷。”
樓天遠面色一沉,鄙夷道:“小人之心。”
酈師白嘴角泛起微微笑意,挑眉道:“難道不是?”
樓天遠陰陽怪氣的道:“我是替妹妹來瞧瞧未來妹夫。”
酈師白手中一頓,擡頭望着樓天遠,“哦?”
樓天遠眯眼道:“未來妹夫若沒有強健的體魄,拿什麼來護着我妹妹一生一世?”
酈師白笑道:“樓郎放心,我會好好保養的。”
“老白,你準備如何對付舒姝?”永康帝許酈師白三月休養生息的假期,並下旨在此期間,不準任何人,用朝政的事來打攪酈師白,於是樓天遠基本能斷定,酈師白此刻正在忙的,定是北奧那邊的事務。
“我沒打算對付舒姝。”但是也絕對不會讓舒姝有招惹他的機會。
當皇帝得勞神勞心勞力,絕對是個短壽的行業,舒姝都已經這麼慘了,他又怎麼好落井下石?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千景在外面道:“主子爺,該喝藥了。”13acv。
酈師白愣了一下,“進來。”
千景捧着托盤走進書房,在酈師白身旁站定。
酈師白瞅着沙漏,疑惑道:“喝藥的時間到了?”
千景笑容古怪,“沒呢,這是樓小姑娘配的藥,昨晚上剛送過來的,太醫開的藥還在煎呢。”
樓天遠心裡酸溜溜的,一巴掌拍在小几上,“給爺端杯茶。”
千景扯着嗓子道:“千元,給樓大人上茶。”
候在門外的千元應聲而去,千景則依然站在書案旁。酈師白端起藥丸嗅了嗅,微微蹙起眉,遲疑片刻,一口飲盡,將藥碗放回托盤,斜睨着千景笑道:“可以了麼?”
千景連連點頭道:“可以了可以了。”
酈師白道:“天籟給了你們多少銀子,讓你們監督我喝藥?”
千景擺手訕笑道:“沒有,沒有,不過是奴才們覺着,主子爺的確該喝藥。”
主子爺被冰封了大半年時間,醒來以後身子便虛得很,最近樓小姑娘每次留宿丞相府,總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嚎叫,真可憐!所以主子爺必須喝這藥好好補補,日後才能一展雄風取悅於樓小姑娘!
千景說完,滿臉喜色的跑了出去。
千元奉上兩盞茶,笑容滿面,露出兩排白牙,格外耀目。
從酈師白主僕三人的表現可得知,天籟配的那碗藥必有不尋常之處,樓天遠不禁好奇問道:“老白,天籟給你配的什麼藥?”
酈師白沉吟不語,樓天遠越發難耐,連聲催促,酈師白不得已,只好據實以告,“天籟配的藥,有強陽健體的功效。”
樓天遠雙目圓睜,一口茶噴了出來,嗆掉了半條命。
強陽健體?!天籟到底想幹什麼?!
在丞相府磨了一下午,樓天遠抱着一罈美酒,滿意而歸。
樓天籟在外面鬼混了一整日,吃飽喝足擡頭瞧見天色已暗,才意猶未盡的回到三口居。奔進天遠園,在小說天遠,樓天籟歡快的嗷嗷叫着,撲倒在樓天遠的溫暖懷抱中,“哥哥!”
樓天遠佯裝不悅,“你還記得回家啊?”
樓天籟揚起俏麗笑臉,趁樓天遠不注意,偷偷的將那雙冰冷小手,從樓天遠衣襟中塞了進去,“嗷嗚,哥哥好暖好暖!”
樓天遠誇張地吸了一口冷氣,隔着衣物握住樓天籟的小魔爪。
裹了一層寒氣的小臉,貼在樓天遠的胸前,樓天籟蹭了又蹭,“哥哥,公主好些了嗎?”
樓天遠道:“公主氣色不太好。”
樓天籟仰起頭問道:“公主見到哥哥,是不是很高興?”
很高興嗎?回想今日聞人白雪的表現,樓天遠淡淡道:“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兩條眉毛自主地擰緊,樓天籟苦惱不解的道:“是嗎?”
樓天遠斥道:“別整天瞎想。”
樓天籟想了想,旋即恍然道:“喔,公主比較靦腆嘛!當然不會當着哥哥的面兒,便表現出一副花癡相。”
樓天遠戲謔道:“嗯?花癡相?天籟是在作自我介紹?”
樓天籟瞪眼。
樓天遠竊笑。
樓天籟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瞬間爬上樓天遠的腿,一把抱住樓天遠的脖子,在樓天遠臉上狠狠親了幾口,給樓天遠留下滿臉的口水印子。
樓天遠:“你……”
樓天籟齜牙而笑,得意洋洋道:“既然哥哥都說我是花癡了,如果我不好好表演一番,怎麼能讓哥哥明白,真正的花癡是什麼樣兒?”
想起酈師白喝的那碗湯藥,樓天遠一邊用衣袖抹臉,一邊感嘆道:“我搞錯啦,天籟不是小花癡,是小色魔。”
尚書大人的話剛一出口,便瞧見樓天籟揚起兩隻小魔爪,大有準備要猥褻他的意思,於是乎,尚書大人連忙交疊雙臂,擋在自個兒胸前,滿臉的不可侵犯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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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小色魔真想那啥啥的話,尚書大人還能逃得掉嘛?樓天籟不以爲然,轉移話題道:“哥哥,以後若得空閒,記得多去瞧瞧公主哦,公主心情舒暢了,病自然會好得快些。”
樓天遠點點頭,“嗯。”
樓天籟道:“不許敷衍了事!公主孤零零的一個人,背井離鄉來到盛京,咱們作爲公主的朋友,應該多關心關心公主!尤其是在公主生病的時候!”
樓天遠無奈的嘆了口氣,捏了捏樓天籟的鼻子,“知道啦,我與公主約定了,再過幾日,一起去無爲居賞梅。”
“真的假的?”樓天籟表示難以置信,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樓天遠。
樓天遠神色不太自在,輕咳了兩聲,乾巴巴稱讚道:“公主的梅花畫得極好。”
樓天籟道:“公主是個才女呢。”
樓天遠贊同的點頭,捱得近,嗅到樓天籟的身上,泛着烤鴨的味道,“天籟晚上又吃肉了?”
樓天籟咬着手指頭,正在琢磨着某件事,有些心不在焉,模糊咕噥道:“嗯,呃啊。”
樓天遠語重心長的道:“妹妹別總吃肉,蔬菜也要吃,省得又像前些日子,天天蹲在恭桶上,卻什麼都拉不出來……”
“啊啊啊,我知道啦,我知道了,我會吃蔬菜的,哥哥放心!啊啊啊,哥哥,我困了,先回去睡覺了,哥哥晚安。”忽然心生一計,樓天籟越想越喜,丟下幾句話,飛一般的跑了。
哥哥約定與公主一道賞梅花?哦呵呵呵呵,機會難得,可得好好部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