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花棠臉色異常,額頭滾燙,唯有那雙眼眸,亮若星辰,裡頭滿滿裝着的,全是微生放雅全文閱讀。舒榒駑襻
“是!”百味不敢有片刻耽擱,飛也似的奔了出去。
藍花棠仰着頭,定定望着微生放雅,鼓起全部的勇氣道:“放雅爲何要躲着我?”
微生放雅不動聲色的道:“小棠,你想太多了,我沒有要躲你的意思。”
“沒有?沒有嗎?”藍花棠不相信,苦澀的笑了笑,眼圈溼潤,卻強忍着,怎樣都不讓眼淚落下。
花藍望星道。藍花棠哽咽着,一字一字,說得極其緩慢,無比清晰,“微生放雅,你若厭煩我了,或對我有什麼想法,不妨當着我的面兒,說出來。”
微生放雅的躲避,令藍花棠抓不着頭緒,只能胡思亂想,陷入恐慌,着實太折磨人了,倒不如直白坦言,儘管傷人,可總比茫然無措,要來得痛快。
二十多年前,害得尹魚寧遍體鱗傷,最終遺憾而死,難道今時今日,又要在藍花棠的身上,再次上演悲劇?不,不,不行啊!絕對不能重蹈覆轍!微生放雅心亂如麻,不知所措,“我近來少在無爲居,只因貪戀山水之故,想趁着惷光無限好,四處走走看看罷了,絕非有意躲避小棠,厭煩小棠?對小棠有想法?這、這又從何說起?”
思來想去,微生放雅決定,先假裝毫不知悉,待日後再想辦法,慢慢的,絕了藍花棠的念想。
此時此刻,微生放雅覺得,是因爲藍花棠年紀小,尚不懂情愛,所以,錯把他們之間的親情,當成了男女之情,日後若能好生開解,定能扭轉藍花棠的心思。
緊緊盯着微生放雅的眸子,好半晌,都沒能捕捉到任何蛛絲馬跡,藍花棠將信將疑,冰冷透涼的心,逐漸死灰復燃,“微生放雅,你說的,都是真的?”
微生放雅心裡很難過,面上波瀾不驚,微微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何時欺騙過小棠?”
藍花棠喜極落淚,張開雙臂,死死地抱着微生放雅,哭聲越來越肆意,“嗚嗚嗚……微生放雅,我病了那麼久……嗚嗚嗚,你爲何不來看我?”
微生放雅身軀僵硬,過得許久,方逐漸恢復自然,輕嘆一聲,說道:“有花參無微不至的照顧,小棠必然安康喜樂,哪裡還需要我c心?”
藍花棠淚眼婆娑,“即便有哥哥在,你也不能不理我。”
“嗯,我知道了。”微生放雅點點頭,頗爲無奈的嘆了一聲。
“小棠,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先隨我進屋休息。”微生放雅手上用力,半抱半扶,將藍花棠拉了起來,邊向屋裡走去,邊語重心長勸說道:“小棠啊,以後別再這般了,若我因事被耽擱,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難不成小棠真要死在這裡嗎?唉,小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自責內疚一輩子倒也罷了,花參呢?花參與小棠相依爲命,兄妹情深,小棠若出事,花參該有多難受?小棠就算不顧自個兒,也該爲花參想想。”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哥哥希望她能嫁個好二郎,一輩子幸福快樂無憂無慮,可是,可是……自打喜歡上微生放雅的那天起,就註定了這輩子是要辜負哥哥了。
感情之事,從來心不由己。如果可以,藍花棠也想像衆多女孩子一樣,帶着親朋好友的祝福,嫁個門當戶對的青年俊彥,安穩快樂的度過一生,如果可以,藍花棠又何必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聞人大皇子與白雪公主,原定三月末抵達盛京,禮部官員忙得熱火朝天,準備好了一切,結果三月結束了,都遲遲沒見聞人皇子和白雪公主的影子。
直到四月中旬,才堪堪傳來消息,四月十八日,由微生宗睿親自率領衆官員,擺足了陣仗,於盛京城外,迎接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
另外,樑上塵、酈師白、樓天遠,包括微生宗純在內的,未婚的皇室貴胄、少年俊彥,也都遵從永康帝的旨意,跟隨太子爺微生宗睿一道,迎接聞人大皇子和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前來盛京的主要作用,便是爲了與東盛聯姻,以促進兩國之間的關係,所以永康帝當然得萬分貼心的,多準備一些有身份有頭臉的年輕美男,任白雪公主挑選。
“皇上這意思,分明是把咱們當蘿蔔白菜,讓那位白雪公主隨意挑選?”樓尚書身穿暗紅色官服,頭戴同色官帽,比於平時,更添了幾分成熟穩重,威武不凡,英姿勃發,樓尚書面皮緊繃,目色陰鬱,顯然不太高興。
丞相大人從容悠然,騎着高頭大馬,與樓天遠樑上塵幾人,並駕同行,事不關己似的道:“多少人求之而不得,樓郎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哇。”
求之不得?即便有人求之,所求的,也不過是錦繡前程,否則誰願意娶一個公主?樓尚書冷笑,睨了酈師白一眼,豪情萬丈的道:“老白覺得這是福氣?那感情好,我和老樑還有純兒,也都不與你爭了,把白雪公主讓給你就是!”
微生宗純心有所屬,今日不過是遵從皇命,走走過場罷了,聽了樓天遠的話,忙附和道:“那就先恭喜白哥哥了。”
如果酈師白與白雪公主成了眷屬,微生宗純願給他們二人,立個純金牌位,日夜焚香。
酈師白笑而不語。
樑上塵胯下的白色戰馬,隨樑上塵東征西討多年,早與樑上塵心意相通,因此樑上塵騎馬時,無需拉着繮繩,樑上塵一手抱着撫弦,一手輕撫撫弦脊背,好不悠哉的道:“若是顆白菜,我會考慮收下,白雪公主麼,就用不着了。”
微生宗純道:“我瞧着撫弦似乎瘦了不少,若那白雪公主,真的是顆白菜就好咯,撫弦也可以加加餐。”
“啊唔!”剛出發沒多久,丞相大人正與好友們談笑,忽然身軀劇震,痛苦的悶哼一聲,捂住胸口彎下了腰。
衆人皆愣了一愣,不明情由。隨行的江錦忙竄了過來,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主子爺,您的內傷又發作了?”
丞相大人隔三差五遭逢刺殺,身上有點傷再正常不過,因而沒人懷疑什麼,紛紛探問:“丞相大人可還好?”
樓天遠湊到近處打量,眼中盡是狐疑之色,“老白,你……真的假的啊?”
微生宗純蹙眉問道:“白哥哥,你怎麼了?”
樑上塵只瞟了一眼,便沒再做聲。10njt。
儘管丞相大人臉色蒼白,眉目扭曲,但仍然保持微笑,“我沒事,各位大人不必擔心,亦不必刻意停下等我,大皇子和白雪公主就快到了,各位大人切不可因我,而耽擱了大事。”
丞相大人艱難的伏在馬背上,搖搖欲墜,顯然是在強打精神硬撐,官員們紛紛慨嘆,有年長者看不下去了,上前勸道:“酈丞相既身體不適,就該回丞相府休息,以免耽擱治療,迎接大皇子與白雪公主,有太子爺和微臣們,必不會出什麼亂子,酈丞相儘管放心就是。”
“是啊是啊,酈丞相請回吧。”
“相爺身子重要啊……”
丞相大人不以爲然,堅持道:“一點小傷而已,無礙的,各位大人不必憂心。”
“酈相爺,您身上有傷,不能如此勞頓啊!”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酈丞相,您若有個三長兩短,微臣們該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哎呀,樓大人,樑將軍,你們勸勸酈丞相吧……”
“……”樓天遠有點懵,老白最近沒遇此刻啊,何時受的傷?
微生宗純:“……”滿朝官員都是瞎子麼?看不出來某丞相是裝的啊?難怪打從一開始,某丞相就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原來早就想好了半路脫殼之計,無恥!
樑上塵:“……”好吵!
微生宗睿從華麗香車裡下來,頂着一身豔麗金貴的大紅衣裳,在圍觀百姓們的驚呼聲中,以一種極其風aa騷的姿態,慢悠悠的走過來,“老白啊,咱們今日這陣仗,算給足了南元國面子了,少你一個也不少,別倔犟了,你還是回去治傷吧。”
丞相大人身軀微顫,腰都直不起來了,卻仍然搖頭道:“那怎麼行?”
“怎麼就不行了?你要不肯回去,那我就不走了。”微生宗睿最擅長的,便是耍賴了,“反正我又不喜歡聞人子喬,正好找個理由不管他,若將來東盛和南元關係僵裂……”微生宗睿攤了攤手,滿臉無辜的道:“那可不關我事,都是老白你的責任。”
“哎呀呀,使不得呀,大皇子和白雪公主遠道而來,我國怎能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使不得,那使不得啊!”14965925
江錦鏗鏘下跪,熱淚盈眶:“主子爺,連日來,您內傷反覆,若不及時治療,後果不堪設想!”
掃視了衆人一眼,丞相大人勉爲其難,緩緩點頭,有氣無力道:“既如此,那迎接大皇子與白雪公主之事,就全權交給太子爺和各位大人了。”
樓天遠:“……”
微生宗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