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手裡那條死蛇,怎麼看水玲瓏都只是一位尋常少女,只是現在的水玲瓏卻是讓人心慌。
寧氏不知道蕭氏是怎麼教的水玲瓏,不過她卻已經猜到爲何蕭氏會要水玲瓏進水府,想必蕭氏也知道水玲瓏這般厲害,纔會放心讓水玲瓏照顧水明珠和水明軒。
這想法沒有太大的錯處,只不過蕭氏也不知道水玲瓏居然敢直接對寧氏翻臉,直接在水府動手。
要是讓蕭氏見了現在的水玲瓏,只怕也會震驚茫然。
水玲瓏望着蕭氏,朱脣輕啓,聲音平靜,問道:“太太把我們姐妹接進府,怎麼就打算這般安置我們姐妹?”
寧氏也猜到了水玲瓏心裡的想法,不就是想着借這一次機會,徹底鬧開,要她給個準話,不想以後在府裡受什麼委屈。
“那你說我該怎麼安置你們姐妹?”寧氏平復了心情,面上冷淡,反問了一句。
水玲瓏搖了搖頭,說道:“不管太太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要接我們姐妹進府,只希望太太不要再刁難我們姐妹。玲瓏絕對不會打擾到太太。”
寧氏眉頭一皺,問道:“你這是在要挾我?”
“當然不是。”水玲瓏放緩了語速,一臉平靜地說道:“太太也很清楚一開始玲瓏就不想進府,只是放心不下明珠和明軒,這纔跟着進府。太太是父親的正妻,水府的當家太太,玲瓏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蕭家回來了,也絕對動搖不了太太的位置。”
寧氏望着水玲瓏的眼神一冷,諷刺道:“只怕你母親不會這麼想!”
“那太太覺得母親她有可能取代你的位置嗎?”
水玲瓏心裡很清楚蕭氏的打算,只是她不會站在蕭氏那一邊,至於有可能回京的蕭家會不會幫蕭氏她就不知道了,不過寧家也不是尋常人家,只怕蕭氏的盤算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寧氏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而問道:“怎麼聽你這話,好像你似乎並不希望你母親進府?”
水玲瓏同樣沒有回答,但笑不語,只是她的沉默不語卻是讓寧氏有些詫異。
夜蓉也有些詫異地望着水玲瓏,她也弄不清水玲瓏心裡是在想些什麼,按理說水玲瓏作爲蕭氏的女兒,應該是站在蕭氏那邊,爲蕭氏謀算。
只是看水玲瓏的態度,似乎並沒有想着爲蕭氏說話。
寧氏心裡雖然疑『惑』,但是她纔不會這麼簡單就相信水玲瓏的話,不管水玲瓏怎麼想的,她絕對不可能讓蕭氏搶走她的位置。
站在一旁的水明珠聽到水玲瓏說的這番話,心裡大驚,她不明白爲什麼大姐好像不贊成母親進府?
想着,水明珠心裡對水玲瓏有些不滿,感到委屈,她知道母親是外室,但是母親終歸是她們的母親,爲什麼大姐會說這些話?
這要是給母親知道了,母親還不知道得多傷心!
夏至也有些驚訝,只是她心裡並不認爲水玲瓏是真心地說這話,只認爲水玲瓏說這話是爲了讓寧氏放心。
水玲瓏並沒有去想其他人對她這番話的想法,因爲她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即便在這個三妻四妾合法的時代,她內心根本就沒有想過接受和妥協,她的想法和前世一樣,不曾改變。
即便她現在換了這個身份,她也不會爲自己的身份說話,她和水府很多人一樣,厭惡鄙視這個身份。
只是現在她沒有選擇。
水玲瓏望着寧氏,正聲說道:“太太,這件事還希望太太能好好調查審理一番,不然以後只怕這樣的麻煩還會不少。”
寧氏皺眉,她知道今天這件事必須要給水玲瓏個交代,不然只怕水玲瓏會沒完沒了,只是她作爲水府的當家太太又怎麼可能被水玲瓏壓制。
水玲瓏似乎是猜到了寧氏心裡的想法,側身行了一禮,歉聲說道:“玲瓏莽撞,還望太太見諒!”
說完這句話,水玲瓏又往被她用死蛇抽了的婆子行了一禮,說道:“各位嬤嬤,對不了住!”
受傷的婆子一看水玲瓏向她們行禮告罪,直讓她們心驚膽顫,連連側身避過,不敢受水玲瓏這禮。
她們也不知道水玲瓏究竟是有什麼打算,莫不是還想着抽她們一頓?以後只怕她們都不會忘了今日之事,永遠都不會忘了一個拿着蛇抽她們的身影。
看着水玲瓏手裡還拿着的那條死蛇,她們是從心裡怕了水玲瓏,只看那條死蛇,她們就想起那冰涼的蛇皮抽在她們臉上的那絲痛楚,直讓她們心有餘悸。
寧氏若有所思地望着水玲瓏,她是真的看不透水玲瓏,現在水玲瓏明顯是向自己賠罪,只不過她並不想就這麼算了,這件事現在她不追究,不代表她就會忍下水玲瓏今天在香楠院的這場鬧劇。
“我一開始就說過這件事我自會處置。”
聽到寧氏同樣的話,水玲瓏有些無奈,這件事她可以不追究,只不過她需要寧氏一個交代,一份保證。
水玲瓏還想說什麼,水琳琅和水琉璃卻是趕了過來。
水琳琅和水琉璃還未到香楠院就聽見了婆子的慘叫聲,心裡擔心,趕到香楠院又看見寧氏身旁的婆子臉上的傷痕,急急地跑過去,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水琉璃望着站在寧氏對面的水玲瓏,眼裡帶着嘲諷,她已經猜到了這位第一次見面女子的身份,剛準備說什麼,略一低頭卻是看見水玲瓏手裡拿着的那條死蛇,整個人都呆住了,僵硬着身子,直愣愣地望着水玲瓏,腦子裡一片空白。
“琉璃,你怎麼了?”寧氏自然看出了水琉璃的不對勁,好像是被嚇着了,心裡擔心,急忙拉着水琉璃的手,問道。
寧氏心裡卻是在想莫不是剛纔琉璃也見了水玲瓏兇惡的一面,被嚇着了,眼神擔憂,心裡也記恨水玲瓏,剛一進府就鬧得府裡不得安生,實在是晦氣。
水玲瓏眉眼一彎,臉上的笑容煞是好看,她從水琉璃此刻的表情已經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了。
她給了寧氏交代,想來現在寧氏也應該要給她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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