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出了翊坤宮,臉色冷如寒霜,眉頭緊皺,一句話也沒有說,直接回了養心殿,他就知道江太貴妃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自縊求死,那個女人只不過是想要警告他。
只是——
“哼!”李琛冷哼一聲,回頭望了一眼翊坤宮,猛一拂袖,難道她還以爲她是那個寵冠六宮的江貴妃?
有些事不要以爲他不知道,她也只有現在才能囂張一段時間了,等明日登基大典過後,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麼依仗。
跟在李琛身旁的太監心驚膽戰,死死低着頭,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不敢說什麼,
先帝突然駕崩這件事本就事出突然,如果現在傳出江貴妃自縊身亡的事,只怕不止是寧王會惱羞成怒,就連天下百姓也會認爲是他這位聖上謀朝篡位,逼死皇祖父的妃嬪。
現在還是在先帝孝期,登基大典尚未開始,江貴妃自縊,恐怕又會節外生枝。
不過即便這樣,他也不會忍下這口氣,既然她想着求死,那麼朕就要成全她,不過卻不會讓她那麼容易就死去。
李琛看了一眼送他到宮門口的胭紅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嘴角微斂,隱隱透出一絲笑意。
胭紅看着李琛的眼神,心裡一慌,趕緊低下頭,只覺得身子發冷,手腳都在打顫。
“你們一個個好好照顧江太貴妃,再出這樣的事,你們就準備給江太貴妃陪葬吧!”說着,李琛就揚長而去。
站在宮門口的宮女聽到李琛這句話,一個個都斂聲屏氣,恭送李琛離開。她們並不認爲李琛只是隨便說說,她們這些做奴才的命向來都有主子左右,更別說還是眼前這個掌握天下人的皇帝。
胭紅看着李琛的背影,手心都出了汗,轉身去了偏殿,她還要去看着太醫給江太貴妃開的藥。
翊坤宮內。江太貴妃躺在牀榻上,之前那個寵冠六宮,執掌鳳儀,神采飛揚的江貴妃卻是看不見了。現在只剩下一個臉色蒼白,瞬間像是老了十歲的女人。
宮女玉壺走到牀榻邊,給江太貴妃拿了一個銀白雪絨靠枕,扶着江太貴妃靠着,並無奈地問道:“娘娘。何必要這樣做?”
江太貴妃聽着玉壺的話,蒼白的臉色帶着一絲冷笑,白色脖頸隱隱能看見一道深紅的勒痕,看着有些恐怖。
看樣子,江太貴妃鬧着自縊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來真的
江太貴妃枕着靠枕咳嗽了幾聲,冷聲道:“他不敢對本宮怎麼樣!”
玉壺聽着江太貴妃的話,心裡不禁有些無奈,她這位主子到現在還是看不明白,如今已經是承郡王繼承皇位。而寧王只是亂臣賊子,想着謀朝篡位的反王,這皇宮都是由聖上做主。
“眼下是承郡王繼承皇位,這宮裡現在都是要聽聖上的,娘娘還是不要和聖上作對!”玉壺知道江太貴妃心裡氣不順,不能接受承郡王繼承皇位這件事,但是現在事實就是這樣。
不管江太貴妃再怎麼不甘心,繼承皇位就是皇長孫李琛。
“和他作對?哼,本宮還沒有把他放在——”江太貴妃氣憤地說着,卻是氣不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接着說道:“本宮還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那個藥罐子,他有什麼資格繼承皇位?”
玉壺一聽江太貴妃這句話,臉色一變。緊張地望了一眼殿門口站着的宮女,心裡有些不安,幫着江太貴妃順了順氣,並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這話可不要再說了,現在翊坤宮可不是——”
“難道本宮在這翊坤宮還有什麼話不敢說?”江太貴妃提高了聲音。聲音尖銳,頗爲不忿地說道。
“早知道會有今日,本宮早在那個時候就應該直接——”
玉壺一聽江太貴妃這句話,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砰”地一下,直接跪在牀榻邊,聲音顫抖,哭求道:“娘娘!”
江太貴妃一看玉壺慘白的臉色,心裡更是嫉恨,面色猙獰,眼神兇狠,咬牙說道:“本宮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最後還是會輸在她手裡!”
“哈哈,本宮真的沒有想到最後贏的人居然還是她!”江太貴妃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眼中透出無盡的恨意,她真的很恨,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沒想到最後還是那個女人的孫子坐上皇位,成了皇帝。
想想,還真是可笑!
江太貴妃緊緊抓着身前上等的金絲絨被,修長的指甲應聲折斷,江太貴妃依舊死死地抓着被子,手心都被折斷的指甲刺破,血慢慢沁出來,染紅了那白色的被子,看着十分刺眼。
“本宮心裡恨她,沒想到贏得還是她。”
玉壺心裡很清楚江太貴妃恨的人究竟是誰,但是現在這些話可不能在隨便說了,要是被門外的人聽見,傳到聖上的耳朵裡,只怕就不妙了。
或許娘娘最恨的並不是那個人,而是先帝!
“娘娘,你還有寧王,想想寧王!”玉壺跪着靠近江太貴妃的耳朵,低聲說道。
江太貴妃聽見玉壺提到寧王,心猛然一滯,猙獰的神情旋即平靜下來,也鬆開了緊緊抓着被子的手。
她還有寧王,一切都還沒有個結論,她還沒有輸。
就算是那個人把皇位傳給那個藥罐子,笑到最後的人可不一定就是他。江太貴妃這樣一想,心卻是慢慢平靜下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玉壺趕緊拿了藥膏給江太貴妃擦拭傷口,並說道:“娘娘,還有寧王殿下。所以娘娘,要好好地等着寧王殿下,不要再和聖上意氣相爭”
江太貴妃任憑玉壺處理她手上的傷口,嘴角一勾,蒼白的臉色顯得有些憔悴,雖然年逾四十,但是江太貴妃的風姿依舊,問道:“好像明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
玉壺點了點頭,說道:“是!聽說宮裡現在就是忙着聖上的登基大典。”
“寧王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過來?”江太貴妃望了一眼門口,眼簾低垂,低聲問了一句,聲音似有似無,除非隔得很近,很難挺清楚江太貴妃這句話。
玉壺身子一僵,看着江太貴妃搖了搖頭,又低聲問道:“當初娘娘爲什麼不跟着寧王離開?”
“離開?本宮爲什麼要離開?”江太貴妃冷冷一笑,抽離已經被玉壺包紮好的手,閉上眼睛,淡淡地說道:“本宮要讓她看看,本宮纔是這後宮的笑到最後的人!”
玉壺聽到江太貴妃的話,心裡有些無奈,她就知道她這主子這輩子都是在折磨自己,先皇后都死了那麼多年,爲什麼還一直要恨着,讓自己難受?
不過這話,玉壺並沒有說出口,想了想,卻是問道:“娘娘,你說寧王殿下,他有沒有可能——”
江太貴妃微擡了擡眼皮,沒有說什麼,只是嘴角卻是上揚,透出一絲笑容。
就在江太貴妃和玉壺說着話的時候,胭紅卻是走了進來,手裡端着食盤,裡面放着一碗藥,遠遠就能聞見藥味,讓人心裡不喜。
“娘娘,藥熬好了,奴婢也放了有一會,現在正好,趁熱喝了吧!”胭紅將食盤放在牀榻邊的案几上,端着這碗藥送到江太貴妃面前,端着藥的手微微抖了抖。
江太貴妃並沒有說什麼,雖然嫌惡這藥的苦味,但是她還是知道良藥苦口,直接接過胭紅遞過來的藥,慢慢喝了下去。
一旁的玉壺也趕緊去拿蜜餞,這藥也太苦了,她是知道她這主子是最討厭苦味。可是即便如此,也沒有說不喝這苦藥。
看着江太貴妃慢慢喝下這碗藥,胭紅袖中的手微微發抖,額頭也出了汗,一直低着頭,眼神閃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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