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大酬賓,)
“是的!”王其英說道,“我們倆那個時候雖然不熟,但終究都是在古玩街上一起長大的我看着你在學校變賣一切可以變賣的東西的時候,我真的很傷感——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誰有能夠保證得了永盛不衰?”
“是,我那個時候也不懂得!”楊康輕聲嘆氣,“我爸爸過世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天塌了!哦,我不會告訴你,路明玉曾經追過我。”
“什麼?”王其英愣然。
“那個時候我已經有了殷卿,她開始追我,差點就鬧黃了我和殷卿。”楊康突然笑道,“在好色方面,男女都一樣。”
“我靠!”王其英罵道,“你告訴我,還有誰追過你?不不不,你就告訴我,當初學校十大校花中,還有誰追過你?”
“只是表白了一下子,沒有什麼糾纏的算不算?”楊康問道。
“算!”王其英說道,“我發現你說得對,在好色這方面,男女都一樣。”
“我和殷卿分手的第三天,木芙蓉找過我。”楊康笑了笑,木芙蓉——人如其名,初看似乎就是普普通通,但是卻是一個相當耐看的女孩子。
王其英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
“阿康,那你答應了嗎?”周博民卻是好奇的不得了,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沒有!”楊康搖頭道,“那個時候我驕傲的不得了,以爲星星太陽都要圍着我轉。所以,有女孩子對我表白。我都認爲那是天經地義,根本就沒有多想。而且因爲殷卿的緣故。導致我認爲女孩子都比較麻煩,所以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沒有再找女朋友的打算,倒是好好的學習了一番,趁機還考了英語六級。”
“那曹楠呢?”王其英問道。
“曹楠?”對於這個女孩子,楊康只是苦笑,說道,“那個女孩子很會哄我——”
“你是被倒追的人,而且,那個時候你認爲。她溫柔體貼?”王其英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這個女人好有心計,楊家那個時候有着數千萬的身家,畢竟,那幅畫售價一千萬歐元,摺合華夏幣就是八千萬左右,楊崇軒只是找人借了二千萬的樣子,他本身就有六千萬的家資。這還不算,楊康還容貌俊美。她只要“溫柔體貼”的追上楊康,從此以後這輩子都不愁了。
但是,曹楠做夢都沒有想到,她是追上楊康了。楊家卻是遭遇劇變,什麼都沒有了,楊康還揹負着差不多二千萬的債務。
“這個——”周博民突然問道。“阿康,大學裡面有沒有你主動追過的女孩子啊?你和那位殷什麼?殷卿。是叫這個名字嗎?是她主動,還是你主動?”
“周叔叔。你怎麼也這麼八卦啊?”楊康已經把包子吃完了,當即抓過面紙擦手。
“就他和殷卿,他也是被人耍流氓的那人。”王其英仰着腦袋說道。
“閉嘴!”楊康把豆漿也全部喝完,然後毫無環保意識的打開車窗,直接把一次性塑料杯子就丟了出去,靠在車椅上就開始打瞌睡。
“我說你昨天做賊去了?”王其英看不過,說道,“這大清早的,你睡什麼覺?”
吃飽了,楊康更是睏意上涌,閉着眼睛說道:“我昨天忙活到十二點才睡,你沒事不要吵我,到了地頭叫我。”說着,他拿過王其英車上作爲裝飾用的抱枕,直接開始打瞌睡。
“我……我……”王其英實在無奈,當即趴在前面,說道,“周叔叔,你也不說說他?”
“你要無聊,你來開車,讓我打瞌睡?”周博民直截了當的說道。
“我難道還不會睡覺了?”王其英直接抓過另外一個抱枕,開始打瞌睡。
“喂,少東家!”周博民叫道,“這可說好了,去的時候我開車,回來換你開啊!”
“回來再說!”王其英也開始打瞌睡。
楊康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王其英推他,他才醒了,揉揉眼睛看了看,車子停在幾顆老大的梧桐樹下面,如今這個熱天,梧桐成蔭,看着倒是舒服的緊。
“到了?”楊康問道。
“嗯!”王其英點點頭,先下了車,伸了一個懶腰。
楊康也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摸出手機看了看,中午十一點半了,確實夠遠的,他四處看了看,竟然是一個偌大的四合院,門口種着幾顆梧桐樹,在垂花門前還蹬着兩隻青石獅子。
“喂!”楊康小聲的問道,“這是什麼地方,看着似乎是富貴人家?”
“這宅子原本是清末一個鄉紳人家的,聽說祖上在京城做過官,發財了就回來蓋了這個宅院。”王其英小聲的解釋道,“再後來,大夥兒就把這宅院分了。”
“哦?”楊康有些感慨,從這宅院的規模來看,當年這個人家應該也是鼎盛一時。如今,連着自家祖宅都被人瓜分了,幾家興盛,幾家衰敗,人生起起落落,真的是一言難盡。
“走吧!”王其英一邊說着,一邊招呼楊康進去。
跨過那高高的古代門檻,楊康跟着王其英走到東面東廂房,周博民已經走過去,在一扇門前敲敲門,叫道:“童老師?”
沒多久,一個佝僂着背,但氣質儒雅的老者就出來開了門。
“童老師,好久不見了!”周博民明顯是認識他的,忙着招呼道。
“啊?”被叫着童老師的老者忙着招呼道,“原來是小周,快,進來坐。”
“昨天周老師一打電話給我,我今天可是一早就趕過來了!”周博民笑着招呼道。
“我最近這身體越發不好了!”童老師嘆氣道,“那二個不孝子。又不肯回來,我難道留着這些東西。等着我死了,讓人一把火都燒給我不成。不如趁着現在我還知道個事,趕緊賣掉,免得等着我糊塗了,想要賣,也賣不了了。”
楊康偷偷的問了一聲王其英,這才知道,這個童老師還真是一個老師,就八十年代起,就喜歡淘換淘換。雖然沒什麼錢,但由於起步早,他也收了一點好東西在手中。
由於兒女都在國外,最近他身體不太好,兒子就有意把老頭子接去國外養病——所以,童老師沒法子,只能夠把早些年的收藏全部賣掉。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這一出去,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回來。必須儘早處理這些藏品了。
“這兩位是?”童老師招呼他們進屋坐了,目光就落在了楊康和王其英身上。
“這位是我家少東家!”周博民忙着介紹王其英。
“我叫楊康,我不懂的,跟着周叔叔過來看看熱鬧!”楊康忙着說道。
童老師聽了。也沒有說什麼,當即招呼他們向着裡屋走去,說道:“小周。你隨便看吧!”
楊康走進去看了看,博古架子上。分門別類的放着各種物件,金銀器。瓷器,玉器,或者字畫和古籍善本,還有一些雜項,他粗略的看了看,並沒有太過起眼的東西,大部分以民國仿品居多。
周博民已經帶上一副白手套,然後拿着手電筒和放大鏡,一樣樣東西仔細的看起來。
楊康看了看,他知道,照着古玩一行的規定,周博民這個時候看貨,他是不能夠說什麼的,也不能夠看貨,因此他直接就走了出來。
“小夥子,你不看看?”童老師含笑招呼道。
“周叔叔在看呢!”楊康含笑招呼,就在外面一張竹椅上坐下來。
“哦?”童老師倒是有些意外,原本他說——他是過來看熱鬧的,童老師也相信了。
但是,既然是看熱鬧的,就沒有必要守這個規矩了。
“童老師,這偌大的宅子就你一個人住?”楊康好奇的問道。
“哪裡啊!”童老師笑道,“這宅子原本是一個有錢人家的老宅子,後來建國後文/革期間均貧富,這老宅子就被人分了,這個人家本家就分了西面的三間廂房,我們家當年是個貧民,分了二間房子。原本這附近都有人住的,只是這幾年,大家都去城裡工作了,就顯得冷清了。我這後來就租了人家幾間房子,擺放一些東西,否則,還真擺不下。”
童老師早就退休了,而且兒女都在國外,也沒有人陪着他聊天閒扯,加上年紀大了,就愛嘮叨,當即拉着楊康說閒話。
但兩人聊了大半個小時,王其英和周博民還在裡面挑東西,童老師很是好客,不斷的給楊康倒茶。
結果,喝了幾杯茶,他就有些尿急,當即問了一聲,才知道西面有個公用廁所,當即忙着站起來,向着西面走去。
從廁所出來,楊康就看到一隻黑色的小貓,悠哉悠哉的趴在一顆紫薇樹下,尾巴還搖搖晃晃的,好一副悠閒模樣。
“喵——”那貓見到人,也不害怕,居然轉過頭來衝着他叫了一聲。
這貓一轉過頭來,楊康愣是呆了一下子,這是一隻黑貓不錯,但耳朵上有一點白色的毛,這也不奇怪,畢竟,純黑的貓並不常見。可是,這貓的左眼上帶着一隻白色的眼罩,楊康仔細一看,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那哪裡是什麼眼罩了,根本就是一圈白毛……
可那一圈白毛,活生生就像是一隻眼罩。
這也太搞笑了!
楊康走過去,準備看個仔細,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玩的貓,天生長成了獨眼龍的樣子。
那貓見到他走過來,終究是怕生,忙着站起來,四個爪子一起活動,向着一邊跑了過去。
楊康也不在意,直接就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