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當天下午走的,因爲他實在是沒有時間耽擱了,雖然他離開經過新平驛站時仍戀戀不捨,但終究相比較起來還是一年一度的大朝會更加重要。
夏林送到了驛站外,看着老郭的快馬嘩啦啦的走了,而他一扭頭自己去享受了個八兩八錢至尊套餐。
這趟老郭來這裡大概也就是爲了圖個心安,現在他心裡的石頭落地了,夏林認爲自己大概率會有一個提拔的機會。
州牧的權力可是非常大的,大到什麼地步呢,那就是五品以下包括五品的官員他都有直接任免的權力,他雖然沒有直接給夏林做出什麼承諾,但一個聰明的州官大概率會知道怎麼留下自己身邊這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不過今年過年着實有些冷清,去年的時候小郡主在這裡熱熱鬧鬧,老張也回來了。但今年老張在洪都張羅豫章書院的事情根本無瑕顧忌其他,而滕王爲了防備小郡主趁着自己上京的時候再次偷跑出去,所以將她一同帶去了金陵。
唐小姐本來是要留在這裡過年的,這也是夏林最期望的事情,畢竟經過一年多的相處,他與唐小姐之間其實也就剩下了一層窗戶紙了,大家都是大人了,心知肚明但誰也沒說明白。如果今年能夠在一起過個年,說不定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可惜啊,人間之事十全九美總是缺一門,唐小姐年前的時候接到洛陽唐家總部的消息,說讓她回去一趟,說是討論關於分家的事情。
當時夏林說打算跟她一起回去,但唐小姐卻委婉拒絕了,說是這事畢竟是唐家的家事若是帶個外姓人回去,必會遭人說閒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林也就沒有再堅持,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唐小姐在年前離開了,而現在整個院子裡仍然只剩下春桃跟夏林兩人。
一年多過去了,春桃也習慣了這鄉下的日子,再說這裡在夏林的發展下也是越來越好,生活品質肉眼可見的上來了,去年這個時候有點鹹肉整了個老鄉家的雞就算是過年了,而今年那南來的北往的各類菜餚是應有盡有。
按說起來,這一年的時間吧是該發生點什麼了,畢竟春桃的作用就包含在裡頭,但夏林這個人他到底不是根正苗紅的封建社會原生派系出來的人,實在是享受不來這種待遇,雖然有時候嘴會欠幾句,但真讓他幹什麼,他又沒那個膽子。
而且這段時間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這個小鎮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忙到前後腳不沾地,剩下的日子還每天都跟唐小姐這邊溜達來那邊溜達去的當監工,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體能。所以他倆到現在還保持着很單純的主僕關係。
“春桃姐姐,我敬你一杯,這一年你辛苦了。”
夏林端起酒杯對春桃說道:“不過也算是苦盡甘來,日子算是穩當了起來。”
這會兒的春桃在幾杯酒下肚之後也是面色嫣紅眼泛桃花,倒多少是有些春情肆意的感覺,她此刻軟綿綿的舉起酒杯跟夏林輕輕碰了一下,然後仰頭便一飲而盡。
她一貫話不多,畢竟她一個侍女出身話多隻會惹火上身,但她自從被賞給了夏林之後,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她是真的越來越喜歡在這裡的時光也越來越喜歡面前這個歡喜跳脫的少年才子。
被當人看這件事不知道是多少奴籍之人夢寐以求的事,而在這裡春桃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動心已成爲常態,久而久之也是習以爲常。
“對了,春桃姐姐。這是今年的工資。”
夏林將一個盒子拿了出來並當着春桃的面打開,裡頭是一支竹紋金鐲,要比去年時的髮釵還要精細貴重,春桃看到這裡連忙搖起手來:“老爺,使不得的,這也太貴重了。”
“嗨,都說了是工資了。”
夏林伸手過去將春桃的胳膊拉了過來,春桃當然沒有掙扎,只是看着他將那個鐲子戴在了自己手上。
這女人家家的,嘴上說着不可不可,可真的是戴實在了之後卻也免不了對着燈光仔細看了起來,看到那金光燦燦的便已是滿心的欣喜。
晚飯之後便是守歲,夏林跟春桃坐在小屋之中守歲,面前是一個碳火盆子,春桃喝了些酒歪着身子靠在夏林的腿上睡了過去,而夏林則用手機在旁邊看着春晚。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這個手機自從入手之後除了他之外在人家眼裡就是一塊青綠色的鎮紙,上頭的內容那是一丁點都看不到聽不到,也就是說不管是在當初的擂臺上還是在滕王閣上,人家看到的都是這廝拿着一塊鎮紙在那發呆,發了會兒呆之後就會蹦出來一段奇思妙想。
回頭想想那個場面,夏林感覺自己尷尬的都能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了。
不過尷尬歸尷尬,這倒也是增加了自己的隱蔽性跟安全性,反正法律沒規定不讓人拿塊鎮紙出來一邊看一邊用大拇指婆娑吧?
倒是能在這個時代看春晚,真的是夏林最大的欣慰了,雖然他試過各種方法跟那個世界聯繫,但好像這臺作弊手機只能用來接收信息而無法往外發出信息,不管他用何種方式跟外界進行溝通都會提示發送失敗。
後來他也就認命了,畢竟跟其他穿越者相比較下來,自己能夠接收到來自未來的信息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不能交流不能交流吧,反正看評論區互相罵也不失爲一種娛樂。
看了會兒春晚,他低頭瞧見春桃睡得正香,於是他就在想,如果他不是他的話,隨便換個人只要身體健康恐怕這個點都在猛猛突刺吧。
想到這裡又低頭看了一眼春桃,那青春期悸動可就上來了,腦袋裡冒小人的被動技能自動觸發,正方辯友表示這個時候不能趁人之危而且最起碼要對得起唐小姐,而反方辯友則堅決反對這種背離當前社會的思維模式。
於是在兩個小人兒爭論的時候,夏林把手放在了春桃的胸口,現在不管正方反方吧,摸一下先。
只是當手放上去的瞬間春桃就醒了,不過她只是擡起眼睛看了夏林一眼,然後輕輕的把身上的毯子拉到了下巴處……
啊這……
夏林一下子也愣住了,但月正圓花正好,若是不賞卻顯得是他不解風情了。
但這玩意真的是會擦槍走火,特別是這樣的環境和這樣的氛圍,那隻要決定繼續就免不了猛猛突刺的收場。
不過突刺就突刺吧,這個事情是吧,連那小心眼的林黛玉都得喊襲人一聲嫂嫂呢。
可大概夏林命裡就是缺水吧,這手指尖都開始化成泥鰍往領口裡鑽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趙大那粗壯如牛的聲音:“不好了,大人!”
這一嗓子滿屋子的粉紅色泡泡都給炸飛了出去,夏林氣惱的披上衣服走出門去:“幹什麼玩意?”
趙大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火光一照倒是發現他頭上都冒出了白煙來,看來是一路狂奔來到此處的。
“下里鄉跟水上鄉的人糾結了幾百人到我們這來討要說法了。”
夏林愣了愣:“他們跟我們有個毛關係啊,討要什麼說法?”
這會兒的夏林一肚子的瘟火,這一年到頭了都沒歇着,這好不容易今天可以試試無限火力了,偏偏這個點出了事情。
“那些刁民說咱們鄉里的碼頭壞了他們的風水,今日他們祭神時三次點香不成,說是河神要發怒,還說要拆了碼頭。”
“敢!”夏林將衣裳穿好,嘴角抽了幾下:“他孃的玩個封建迷信還玩到老子頭上了。你去將各村的青壯還有草鞋幫的人都給我喊過來。還拆我碼頭,老子把他祠堂都給拆了去。走!”
趙大得令立刻去辦事了,而夏林往外沒走兩步春桃就從屋裡追了出來,夏林看了她一眼,調笑的問道:“醒了?”
春桃低着頭嗯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大人,我隨您一起去,我會些許拳腳……”
“男人的事,女人別沾邊。”夏林把春桃往後推了推:“今晚上可得熱鬧了。”
春桃還要講話,但夏林卻只是擺了擺手:“回去好生歇息。”
很快鄉里那些瓷工礦工就被集中了起來,還有一些外地來的學徒以及草鞋碼頭上那幫子力工,人數加起來多少也得有個千來人。
關鍵的是這千來人那一個個可都是苦力強,夏林在這邊給的油水足,吃得好,他們乾的又是體力活,一個個身上筋骨皮跟鐵打的似的,肌肉壯碩隆起,跟其他鄉里那幫雞崽子樣的東西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碼頭,正見前頭匯聚着一羣人,看樣子都是別鄉來鬧事的人,這些人拿着犁耙鐵鎬,倒是氣勢洶洶。
“喲喲喲,讓我瞧瞧是誰來我這地界鬧事了啊?”
夏林帶着人過來之後,那氣勢一下子就變得不同了起來,身後烏央烏央一羣壯漢,各個手上拿着開山的釺子和打漿的鐵片子刀,場面就跟對面那些不太一樣。
他倒也是不慌,從旁邊拽過一個空桶子坐在上面,將手上的鐵拉桿往肩上一抗:“我說,怎麼個事啊,就來我地盤上鬧事?你們沒打聽打聽這個地方是誰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