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的能耐,可對付的了他?”
楚樓沉默了一會,隨即尷尬一笑。
白揚歌:“……”
“這你不能怪本王,該怪你醒的太晚,”楚樓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否則本王還比不得他?”
白揚歌心道還怪老子死完了唄,果然你還是配的上天下第一渣男的稱號,遂道:“憑什麼說是我的錯?我倒想問問你,爲何我死後沒多久你都去跑去沉睡了。”整整兩次。
她猜測過一些原因,但就目前來看還沒有一條符合的,楚樓都不是一個系統的,她死了,按理來說不會影響到楚樓。
楚樓如今大多事都不再瞞她,當然,某些除外,遂道:“我在黃泉住過……一段時間,沾染了你們的東西。你死了,我自然沒法活。”
白揚歌震驚道:“爲什麼?!”
黃泉的一大特點便是侵蝕,不管人還是神,都會對其本身產生影響,這種影響可大可小,隨着自身實力的變化而增長。
“你當逃離上三界是件多麼簡單的事?”楚樓笑道,“不弄髒自己,他們便不會鬆懈。”再者,他並不覺得黃泉有什麼。
夜初在黃泉生活了那麼多年,不還是好好的?
“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白揚歌坐起身來,也不笑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因爲這件事本身和你無關,上三界不肯放鬆對他的監管,他就只能在自己身上動手腳了,黃泉麼,一來他熟的很,二來他不在乎。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只有一離開白揚歌就有昏睡或者暴走的毛病,剩下的時間,同常人無疑。
白揚歌還沒有恢復夜初的記憶之時,只是個普通人,沒有黃泉的印記,單單是靠近是解決不了他日漸不好的身體,所以有一天,他仗着當時夜言同白揚歌混好關係,搞到她兩滴血,沒想到很是有用,之後的很長時間都沒有再發作過。
“還好我現在有着一個來自黃泉的魂魄,”白揚歌嘖嘖有聲,道,“我本以爲三生石束縛了你,卻不想是你束縛了自己。”
楚樓一臉慚愧慚愧,很是欠打。
白揚歌又笑道:“過來,你的救世主大人奧~”
舊曆新年,萬家燈火通明,紅色燈籠布了滿滿的一條街,太子殿下對於今年的新年很是重視,這是瘟疫後的第一次大型節日,不容出一點閃失。
白揚歌和楚樓照舊例,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去到皇宮家宴,同時,臨淵除了幾個重要的人陪在二人身旁,剩下的人都在皇城各處巡防,隨時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宮裡的酒醇香的很,喝多了便容易上頭,歌舞什麼的,白揚歌不愛,便沉默的坐在下面喝酒,還不忘對楚樓道:“他們的酒真是好,回去向太子討上兩壇。”
楚樓深覺如此,低聲道:“雖不如你從前搗鼓出來的,但已然好了不少。”
夜酒幽幽地對白揚歌道:“王妃是嫌棄屬下了嗎?”
“我可沒有,他們是他們的味道,你又是另一種風格,”白揚歌笑眯眯地敷衍道,“怎麼不見蕭姣?”
“馬上就來了,下人說她來的路上髒了衣裙,回去換了。”
白揚歌道:“蕭姣最近染了風寒,前些日子發了幾天高燒,告訴太子,她不來也罷。”
“恐怕晚了,”夜酒又道,“這功夫怕是要到了。”
說着,蕭姣一襲月華長裙,身披紅色長披風,盈盈的進了殿,她按理來說是太子的後母,太子該向他見禮,但太子如今只是未穿龍袍的皇帝,二人又是那種關係,頗有些尷尬。
還好二十八膽子大,生怕這二位冷場,得了白揚歌的允許,便上前去扶着蕭姣,道:“貴妃病的如此之重,何必大冷天的走這一遭。”
蕭姣笑道:“大過年的,不能負了太子的心意不是?本宮這都是舊疾了,不妨事的。”
二十八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不免憂慮。
興許是太子故意授意的,白揚歌的位子離蕭姣很近,略一偏頭就能說悄悄話,見蕭姣情緒低迷,她放下酒杯,道:“這幾天怎麼樣?”
“承蒙王妃關心,臣妾還不錯,”蕭姣道,“只是風寒不見好。”
“天寒地凍,一早一晚冷着了可不得不好受,”白揚歌道,“萬分注意了,後宮沒有你可不行。”
坐在下首的嬪妃齊齊起身,道:“謹遵貴妃娘娘懿旨,願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白揚歌心想她現在說話都這麼厲害了麼……這場面,比皇后還要壯觀。
蕭姣卻不在意,說了句謝謝諸位妹妹,便沒有了下文。
一時間,氣氛有些冷凝。
這時候,本來悠揚婉轉的小曲頓時一轉,換成了激昂之曲,白揚歌勸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只見殿中突然舞入一紅衣女子,舞姿颯爽,很是惹眼。
她低聲問道:“這是誰家的女孩兒?”
可惜林蕭是官家,沒有資格參加宮裡的家宴,否則以秦雨柔的八卦程度,她肯定知道。
蕭姣同樣蹙着眉看了半晌,道:“說不清,眉目見竟有些樑樂的影子,細看卻不像。聽聞她家還有一個姐姐?”
“我倒是見過樑樂的大姐,生的中人之姿,同她麼,絲毫不像。”白揚歌道。
一曲舞閉,那女孩子盈盈拜下,聲音嬌軟撩人,身上的鈴鐺鈴鈴作響,很是清脆。
太子笑道:“辛苦蓉兒了。”
蓉兒?
他又唱的什麼戲?
那被換做蓉兒的女孩子道:“民女惶恐,太子這話真是折煞民女了。”
白揚歌身體稍稍前傾,問道:“你自稱民女,可是城中誰家的女兒?”
蓉兒未答話,太子的貼身內侍向她一拜,道:“王妃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在治理城中瘟疫之時,便是這位陳蓉小姐上下幫襯着,太子殿下念她心善,便帶進了宮。”
瘟疫期間,她就這麼有膽子?就不怕自己被傳染上?
可真是大愛。
這種話唬一唬男人也就罷了,在她這,行不通的。
蕭姣在旁邊咳嗽了幾聲,臉上都泛起了病態的紅,白揚歌便道:“太子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