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他們同平常一樣，二人確確實實在談朝堂上的事情，若說不一樣，那楚王爺顯得確實慫了不少。
四個人低頭互相看了一眼，道：“是。”
白揚歌又道：“雲歸不常往邊境去，讓林蕭派上幾個穩重的人跟着他罷，若是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秦雨柔出了月子之後，林蕭便回到了朝廷上，整個人都忙成了陀螺，這永城之事一出，他已經在宮裡住了好幾天了。
楚樓留證據很有一套，他回來的時候輕飄飄的，絲毫看不出帶回來了什麼，可一到了太子跟前，連那黑蛇的屍體都被他掏了出來，很是嚇了太子一跳。
諸如此類無疑讓元繡罪上加罪，元家已然伏法，於是太子便將矛頭轉向了樑府。
帶頭搞事的，仍是林蕭。
夜言疑惑地道：“雲歸生在楚國，沒有地方是他不熟的，您在擔心什麼？”
“……說不清，”白揚歌對他一笑，道，“怎麼，說話竟不帶刺了，誰訓了你？”
夜言：“……”他是不聰明，但也不蠢。
兩位主子如今這模樣誰敢招惹啊，他早就想跑了有木有。
“誰敢說他，”夜禮一挑眉，“您放心就是，屬下聽聞雲歸之前在楚手下，想來不會耽誤事情。”
白揚歌點點頭，道：“嗯，下去罷。”
幾個人紛紛退了下去，夜酒還順手抱走了在樹丫上曬太陽的黑貓，後者憤怒的用爪子搭了他一下，十分不滿。
白揚歌邊走邊將手上的護腕摘了下來遞給後面的人，道：“有些大了，你拿去修一修。”
楚樓接了過去，嘖了一聲。
這護腕日前才修過，正好能套住白揚歌的手腕，這纔多久怎麼可能大了？只能是白揚歌瘦的太厲害。
楚樓自己的身體很奇怪，談不上好，但比白揚歌要強不少，對食物沒有多大要求，大多情況下是爲了看起來像個人纔會象徵性的進一些。
可白揚歌上一世的身體都毀了，眼下這具就是普通凡人的身體，成日這麼熬着怎麼行？
他道：“你回去罷，太子那邊本王親自過去，待會便派人叫秦雨柔過來陪你。”
白揚歌沒回頭，道：“不必，我已多日未出，朝上還不知會怎麼編排你呢。”
楚樓：“……”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他的責任確實很大。
夜酒聰明的很，看的出來永城受鏡像所控，當機立斷的讓凡人回來報信，因爲憑他和二十八根本沒辦法解開，只有楚樓或者白揚歌可以。
若是他當時不帶着白揚歌一起去，興許就沒有這些事了呢。
“對不起，”他誠懇地道，“我讓蕭姣過去陪陪你，待太子商議過後再去接你好不好？”蕭姣就是蕭貴妃的真名，黎容城活不了多久，她遲早要用回本名重新生活的。
白揚歌回過頭輕輕擁了他一下，嘟囔道：“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又不是千金小姐，走三步搖三搖？”
楚樓笑道：“我倒是希望你是千金小姐，一鬨就好，何等如此抓心撓肝。”
“越來越來會說話了啊王爺，”白揚歌狡黠道，“快些走吧，太子等着呢。”
“嗯，等我。”
白揚歌示意他抓緊走，反正二人的目的地都是皇宮，也離不了多遠。
楚樓去同太子商議朝中之事，順便揪一揪同元家、樑家走的很近的官員們，一時間朝廷之上人人自危，連帶着辦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楚樓到的時候，太子正坐在主位上，下面分別是左青雲，林蕭，和國子監祭酒，一個身着紫色官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着。
太子見他，便道：“皇叔來了，快坐。”
楚樓年紀大了他不少，太子殿下爲了順口，便一直稱作皇叔，黎容城聽了倒也不管，當然，也管不了。
楚樓一撇
隨後湘王聞着風也過來了，十分多事的問道：“這是哪位大人？犯了何事？”
太子的臉色很不好看，若不是顧忌着諸多人在場，恐怕就要大發雷霆了，他扶額道：“你說。”他示意旁邊研磨的小內侍。
“回湘王，這位是戶部的員外郎，是三年前徐石的丈人，當年沈大人所捉捕的許若宗，就藏在他的府上。”
楚樓“哦？”了一聲，道：“本王可記着這許若宗在沈大人查封沈宅當日便跑了去，怎的到了你府上？”
戶部作爲最爲富裕的幾個部門，歷來最容易搜刮油水，徐石當年所販賣的藥同是暴利，細想下來，倒是有可追之理。
依沈雲歸的能耐，找到許若宗不是大事，可他當年並沒有下令去捉，許是有別的原因。
過了這麼久被翻了出來，可有什麼隱情？
楚樓示意太子解釋一下。
太子便道：“孤細查永城之事，發現在皇叔手下的……夜酒大人走後，他便派人追了過去，只是半路跟丟了人。”
他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想來他是想說二十八的，只是不好意思開口，才說了夜酒。
二十八比夜酒早去了好幾天，可見這員外郎消息快的很呢。
想不到元繡在朝中還有手下，真是……意外收穫。
紫袍男人哭道：“太子殿下冤枉啊，微臣只是恰巧派人去了而已，您細查之下定有旁人啊！”
太子哪裡管他，對楚王說道：“您怎麼看？”
“既然不說那便拔了舌頭罷，總歸也沒什麼用處，”楚樓道，“許若宗也不是重要的人，戶部？正巧本王手下養了不少閒人呢。”
太子：“……”您這麼光明正大的真的好嗎？
不過楚樓這話倒是不錯，許若宗這人若不是下人提醒着，太子早就忘了他是誰，也就是楚王這等變態，還記得這一號人。
“那許若宗現在在什麼地方？”湘王好奇的道，“本王可是記得，這小子當年可是同他老子的小老婆有些問題，怎麼，太子不治了麼？”
“哪裡的話，”太子笑道，“只是許若宗目的不純，孤怎可隨意斷案？”
“目的不純？”
“是也，傳聞是爲了傾吞父親的家產。”
那管那小姨娘什麼事？
楚樓正覺着好笑，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道：“將許若宗帶到這來，本王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