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揚歌道:“我?”
楚樓反問道:“這裡面還有比你小的?”
還真沒準,但是……
白揚歌嘆氣,起身,繞道楚樓身邊,挽起袖子將他面前的酒杯斟滿。
“小孩兒,左撇子呀?”楚樓又道。
白揚歌答道:“是。”十分拘謹。
白揚歌再次坐回去的時候明顯察覺到幾道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帶着些沉默的探查意味。
但她捫心自問,並沒有見過這位楚王殿下,唯一的有聯繫的地方可能是……都比較喜歡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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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認識白二小姐?”黎珠好奇道,“方纔進府您可只看到她了。”公主殿下後半句語氣十分不對勁。
白揚晚挨着白揚歌,長睫微顫。
“不認識,”楚樓十分大方的道,“順眼。”
白揚歌:“……”
她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二小姐此前多年患病,就是孤也是頭一回見,珠兒倒是很熟?”太子偏頭道。
“偶然遇到過一次,二小姐與三小姐並無相似之處,因此記得比較深。”黎珠解釋道。
不過什麼叫做“並無相似之處”?若是白揚歌沒記錯,這位公主殿下也是近幾年頭一次回到京城,按理來說,她同白揚晚也不熟。
不對。
公主回京是因爲她的貴妃姐姐病重,也就是說,就算公主在外,同宮裡或者白府還是有聯繫的。
一羣人各自懷揣的心思喝了不少酒——主要指楚樓。
白揚歌幾乎不吃外面的東西,更是滴酒不沾,樑樂是主人,也不能碰。
到最後居然是楚王和太子喝的最多,不過倆人酒量不錯,且不上臉,像個正常人似的。
不多久,樑夫人派人請衆人去往前堂。
“快開始了?”白揚歌疑惑道。
“是罷,”公主道,“皇叔和楚王便留在這吧。”她現在開始懷疑這倆人是不是故意逃脫的。
衆人便隨着公主殿下去觀禮,樑樂則被下人帶去稍作收拾。
爲了這次及笄禮,樑府特地在府裡設了一座祠堂。
主人自然是樑樂的父母,贊禮由韶夫人擔任,因爲太子不來,所以正賓自然落在了公主身上,白揚晚做她的贊者。
“楚王和太子呢?”沈雲歸再次飄了過來,問道。
“不想過來,”白揚歌深深覺得他們兩個是故意的,小聲道,“他二人奇怪的很。”
沈雲歸不置可否。
及笄禮是古時比較重要的,在現在也是一樣,白揚歌雖然想離開,也堅持等到了禮畢。
她站的位置很遠,並沒有看清整體的過程,遺憾的很。
很巧的是在結束的那一刻,眼尖的沈雲歸便看到了楚王二人的身影。
太子對樑大人道:“府里美景甚好,孤二人還是遲了。”
樑大人笑道:“那……”
嘭!
“你這丫頭做什麼吃的?這裡面都是客人送來的賀禮!弄壞了你賠的起?”
幾聲謾罵聲從旁邊的院子傳了出來,樑大人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不久便有人回覆道:“老爺,是底下的人不懂事,摔了幾個錦盒……”
“還是去看看吧,免得摔壞了什麼。”白揚晚道。
白揚歌看了他一眼。
樑夫人點了點頭,便帶着她大女兒等一衆人過去。
摔了的錦盒裡不巧就有白揚晚的百鳥裙,長長的裙子散在地上,光色朦朧下很是好看。
白揚歌也看到了自己的盒子,只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條裙子上。
“誰幹的?”韶夫人道,“快些收拾起來,莫要傷了三小姐的心意。”
這時已經足夠讓太子等人看清那副裙子的全貌了,湘王和公主齊齊露出了驚豔的神色。
“好漂亮,”公主讚道,“三小姐做的?”
白揚晚終於露了臉,淺笑道:“是臣女。”
“想出頭想瘋了,”沈雲歸低聲道,“也不想想太子是什麼人。”
誠然,太子的確沒什麼表情。
白揚歌笑了笑,低聲道:“她心裡有楚王,慌亂了。”若不然纔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
白揚歌一說完,便察覺一到視線從臉上移開,她再望去,只看到湘王笑吟吟的扭過了頭,對楚王道:“你覺得怎麼樣?”
楚王如妖的臉十分白皙,更顯得薄脣勾人。
“本王不喜歡鳥。”
話落,氣氛突然有些僵硬。
白揚歌一直在注意白揚晚,後者果然面色慘白。
白三小姐還沒有在外人面前如此丟臉過,一時間顯得有些狼狽。
沒等她開口說話,楚樓從地上撿起來屬於白揚歌的錦盒,疑惑,“這誰的?”
沈雲歸:“她的。”指白揚歌。
玉是白玉,並非尋常白玉。
“一根簪子而已,王爺……”白揚晚的話戛然而止。
楚樓把錦盒打開,拿起那隻看似普通的玉簪。
那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能看清裡面還有東西,楚樓在簪身一彈,裡面的東西頓時閃出色彩斑斕的光芒。
那是一隻孔雀。
楚樓終於露出一個不怎麼假的笑容,笑道:“有意思。”
白揚歌居然雕了一隻孔雀,那麼精細的活計一般人可做不來。
“我的天,”韶夫人驚道,“鬼斧神工……二小姐,您怎麼辦到的?”
“雕蟲小技而已,”白揚歌笑道,“夫人若是喜歡,改日我在雕一朵木槿花送給夫人。”
沈雲歸說那個姓韶的大名就叫韶沐瑾,可見他們家有人喜歡木槿花。
韶夫人還在震驚之餘後悔對白揚歌說過難聽的話,那想到她居然毫不在意,甚至還知道她心愛木槿花,當即笑道:“哪裡敢要二小姐的東西!不過二小姐要是真能做的出來,我便讓沐瑾那孩子親自帶上好東西上門同你換!”
韶沐瑾從一旁笑道:“娘該備多一些,兒子也想向二小姐討一隻。”
母子二人天性倒是很像,這東西除了廢時間沒什麼很難的,而且他二人是唯二認可她手藝的人。
只有誇讚才能讓一個野生簪娘如此開心。
第一個是楚樓。
白揚歌擡眼看向楚樓。
後者正在沉思,見她看了過來便挑眉道:“什麼?本王在想雕個什麼東西好看,你有什麼建議?”
白揚歌:“……”您可真會。她無話可說。
楚樓將玉簪放了回去,下人連忙寶貝似的收了起來,送進了屋子。
白揚晚偷雞不成蝕把米,好好的風頭叫白揚歌不聲不響的搶了過去,心裡不太舒服,便道:“王爺不是一向只用髮帶的麼?”
白揚歌和楚樓的眉毛一下子要挑到天上去了。
白揚歌心想姑娘你就這麼說出來不怕這些人多想麼?畢竟你還沒有出閣,這麼關注一個男人——且非常好看的男人,難道不覺得不太好嗎?
她自然不覺得,女人的天性讓她只想在楚王心裡留下好印象而已。哪裡管旁人怎麼想。
“楚王進宮,按宮規是要束起的。”公主道。
顯然她是給白揚晚臺階下,畢竟全天下都知道,楚王生性懶散,能讓他管好自己的並不是宮規,而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