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瑤聞言臉色頓時有些變了,緊掐着掌心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四姐難道沒看出來,之前比試的時候,三姐一開口,景王便把貼身玉佩也取了出來當彩頭。四姐不會不知道一個男子送女子玉佩代表什麼吧?”
“那又不能說明什麼。”
李元瑤辯解道:“當時參加射箭比賽的還有男子,還有其他的女子,景王又怎麼會提前知道贏得是三姐?說不定景王只是因爲湊熱鬧,纔會把玉佩拿出來的。”
“說你天真你還真傻啊?景王的貼身之物,豈是尋常可比,你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爲,如果是個男子贏了比試,景王也會把那玉佩贈送給他吧?”
李宜雙聞言頓時輕聲嗤笑道:“四姐,你難道沒看出來,景王分明是在借比試爲藉口,送玉佩給三姐?而且之後的好幾次,景王看似公允,可實際上都是在幫着三姐說話呢!”
“你難道沒瞧見,三姐與傅小姐那一場比試之後,無論是景王還是幾位皇子,瞧着三姐的目光裡都帶着傾慕之色,聽說後來三姐還被明昭公主單獨召見,兩人相談甚歡,公主還破例邀請咱們三姐,說她隨時都能去公主府走動,這可是京中投一份的殊榮。所以說吶,今天這場宴會裡,咱們三姐那纔是最大的贏家。”
李元瑤臉色白了白,聽到李宜雙說景王是故意送玉佩給李錦悠時,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失望和難受,那種隱隱忍不住冒出來的酸水讓她緊緊拽着手中的帕子。
她微垂着眼簾,輕咬着嘴脣沒在出聲。而坐在她身旁的李映月卻是緊緊捏着掌心,眼底閃過憤恨之色。
她在宴席之上丟盡了顏面,被公主驅逐出府,受盡衆人嘲笑,可李錦悠卻是風光無限,得了所有人的稱讚和親睞。
李映月只覺得心底的怨恨猶如猛獸一樣吞噬着她的心志,恨不得置李錦悠於死地!
李宜雙看到李映月眼底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恨意,眼中閃過一抹笑容,而當看到李元瑤手中幾乎被她攪的不成樣子的錦帕時,更是忍
不住微眯着眼,帶上了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馬車回府之後,李映月被馮氏狠狠訓斥了一頓,而李修然聽說她在公主府宴會上被明昭公主趕出了府邸,還連累馮氏遭了訓斥,成了滿京城貴婦人之間的笑話時,也是氣的滿臉鐵青。
他沒想到他費盡心思的安排籌謀,甚至幾乎冒着和馮氏母子翻臉,才讓馮氏同意帶她出席公主府宴會,好叫她能真正的以相府之女的身份,融入京城貴女圈中,結果不僅沒有換來名聲斐然,反而落得個聲名狼藉的下場。
這樣的李映月,還怎麼能夠嫁入皇家?
還有哪個勳貴世家,高門大閥,願意娶她這種人爲當家主母?!
“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李修然氣的臉色鐵青。
李映月眼中垂淚,她緊緊咬着嘴脣,低聲哭道:“父親,映月知錯了,是映月冒失,纔會得罪了明昭公主。”
馮氏在旁聞言怒聲道:“知錯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的冒失,就是因爲你不分場合的胡亂開口,不僅累的你自己被趕出公主府,就連我也受了明昭公主的斥責。”
“人人都以爲我相府的女兒沒有家教,我李馮氏不會管理後宅,若不是錦兒後來力挽狂瀾讓得衆人改觀,你讓我相府以後在京中如何立足,讓我以後如何有臉面面對京中那些夫人!?”
李映月緊緊低着頭掩飾眼底的恨意,嘴裡帶着哭腔道:“祖母……”
“夠了!我早就說過你是個禍害,來我們相府就是來禍害我們相府的!從今天起,你就就給我滾回蘄州,沒有我的准許,不准你再踏入相府半步!”馮氏怒聲打斷李映月的話怒聲道。
李修然看着李映月慘白的臉色,還有搖搖欲墜的身形,有些不忍心的開口道:“母親,今日之事我看映月也不是有意的……”
“她不是有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見不得我們相府好!你看看自從她來了之後,相府裡頭可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可是母親,映月在蘄州已
經沒有家了,你讓她去哪兒……”
李修然的話還沒說完,馮氏就已經怒聲打斷道:“去哪兒也比讓她留在相府裡丟人現眼的好!”
“上次我讓她走你護着她,我順了你,這次你說讓我帶她去公主府,我也隨着你的意帶着她去了,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麼?”
“如今滿京城誰不笑話我,笑話相府?難道你到了現在還要護着她,非要看到她毀了相府,拉着相府給她陪葬你纔開心?!李修然,你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
說道這裡,馮氏就想到了這幾次李修然爲了李映月的事情,與她所起的爭吵,再想起今日在公主府內,被明昭公主當着衆人的面開口指責之時的情景,她就氣的眼前發黑,身子不由搖了搖就想往下倒去。
蘇氏和李修然都是嚇了一跳,連忙一左一右的扶着馮氏,李修然更是一邊拍着馮氏的後背一邊急聲道:“母親,你怎麼樣?”
馮氏一把拂開李修然的手,氣的聲音顫抖道:“不用你操心,你處處護着這個女人,我看你就是想活活氣死我!”
李修然臉色難看的站在一旁,面對着怒氣勃然的馮氏只覺得束手無策。
李錦悠和李宜雙等人站在不遠處,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映月,還有鬧得僵持不下的馮氏和李修然,李錦悠突然淡淡開口道:
“父親,我覺得祖母說的有道理,表姐如今在京中名聲盡喪,人人只要看到她就會想起今日在公主府內發生的事情,就會想到明昭公主對她的那些斥責,表姐只會永遠都擡不起頭來,那些世家大族也只會想到表姐的壞處。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暫時離開出去避避風頭,等到過個三五個月,此事被人遺忘之後,再讓表姐回來。”
她說道這裡,見李修然緊皺着眉頭,繼續道:“而且只是不在京城,也不一定非要讓表姐回蘄州,父親大可以讓表姐以靜修思過的名義,將表姐送去城外的庵堂之中。這樣既不會離京太遠,又能暫時躲避風頭,等到這事情過去之後,再讓表姐回來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