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獸(3)

俱傷。毀滅神獸的繁殖能力並不差,但由於太多的年輕神獸在成年之前便死於爭鬥,因而這一種族的數量始終是天界神獸之中最少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雷加身邊的黑色火焰逐漸變得稀薄,這令久攻不下的毀滅神獸精神大振,它低吼一聲,繼續毫不吝惜地抽取着靈魂之海中的能量,準備再接再厲,一舉突破對手的防禦,將這個可惡的入侵者消滅。

一聲如同布匹被撕破時的輕響從靈魂空間的上空傳來——這麼說有點奇怪,因爲在靈魂的世界裡,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聲音,一切的聲響只不過是靈魂波動傳遞到接收者那裡後被按照真實世界的習慣想象而成——下一刻,無窮的吸力驟然從上方傳來,只是一剎那,包括着雷加的強大力量便被吸走了五分之一,接着,接二連三的響聲從空間的各處不斷響起,更多的力量隨着這些響聲飛向了外界。在不斷調用超越本身控制能力的力量後,毀滅神獸的靈魂空間終於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在毀滅神獸的重壓下,雷加也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但由於早有準備,面對空間崩潰引發的巨大變動,他反而比這個空間的主人從容得多,再度奮起餘力,用黑色火焰包裹住全身,遊魂飛速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空間裂縫飛去——靈魂空間的天空此時到處都是蜘蛛網般縱橫交錯的的裂縫,它們正在不斷將本屬於這個空間的能量抽向外界。

這樣的損傷對於毀滅神獸來說無疑極爲嚴重,但還不至於使之因此而送命,只要能夠穩住陣腳,它將最終穩定住整個空間的局勢,然而對雷加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元氣大傷的神獸將不得不再次融入大地以修復自身,那將是他逃命的絕佳機會——從一開始,他就沒奢望僅憑現在的力量就消滅掉一隻神獸。

在即將通過裂縫離開的一剎那,一個熟悉的波動讓雷加停了下來,那是來自忠誠烙印的召喚,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看守神廟的塔安,只有一個生物被他種下了這樣的烙印。

沼澤之王,墨爾。

在因爲空間裂縫而變得殘破不堪的靈魂空間中,一個閃爍着金色光芒的亮點飛快地從靈魂之海的深處升起,忙於修補漏洞的毀滅神獸根本無暇顧及到亮點,在它意識到之前,後者已經飛進了它的意識體中。

驚天動地的巨吼從毀滅神獸嘴裡發出,那吼聲中包含着憤怒,不甘,以及一絲恐懼。但這令整個空間都爲之震盪的吼聲只發出了一半便宣告停止,下一刻,吼聲變成了寵物見到主人撒嬌時的嗚咽聲,而那個毀滅神獸,那個之前還對雷加恨之入骨的神獸,此時卻變成了最溫順的小貓,它甚至不再去管千瘡百孔的靈魂空間,轉而趴在了雷加面前,等候着主人的吩咐。

“彆着急,”雷加伸出手,輕輕撫摸着毀滅神獸的腦袋,就像摸着自家樣的貓,這一動作甚至令那個神獸發出了一陣舒服的**,“我忠誠的僕人,我們有的是時間,現在先去修復你的新家。”

得到命令的毀滅神獸立刻轉過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最近的一道空間裂縫,同時從嘴裡噴出一道黃光,那裂縫隨即停止了擴張,並開始緩慢合攏。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神獸不斷重複着這一動作,最終成功地修補了所有的裂縫,然後開始設法平息靈魂空間內由於裂縫出現而造成的風暴。

從始至終,雷加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看着毀滅神獸穩定靈魂空間的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爲什麼會在明知前方可能有強大對手的情況下,自己依然產生那種要繼續前進的直覺,那是忠誠烙印的召喚。

沒有人比遊魂更清楚這頭神獸現在的情形,從那點金光融入其體內開始,它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毀滅神獸了,現在的它,確切地說,乃是墨爾和神獸的混合體。

銘刻在忠誠烙印上的痕跡告訴了雷加墨爾經歷的一切:自從在海克特的精神攻擊下變得癲狂之後,沼澤的霸主便喪失了理智,在本能驅使下,它最終來到和諾爾森林並在這裡定居下來。然而這裡並非是一塊樂土,儘管吸收了力量結晶之後的墨爾依靠自身力量最終在這裡站穩了腳,在不久之前,它還是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敵人,一頭新近遷移到這裡的年輕的毀滅神獸。

戰鬥的結果毫無懸念,然而在被吞噬前的一刻,重獲清醒的墨爾將自己的部分靈魂藏進了烙印之中,在這受到宇宙法則保護的烙印掩護下,它成功地避過了完全毀滅的命運,並隱藏在了對手的靈魂之海中。當毀滅神獸處於最虛弱的時刻,墨爾發起的突襲成功地將自己存身的忠誠烙印種進對方的意識之中,進而在其被烙印製服的同時把自身的殘缺靈魂與之融爲一體。

對於沼澤之王來說,這是靈魂殘缺,沒有肉身的它唯一能夠幫助自己的主人,並繼續爲其效力的辦法——在忠誠烙印的作用下,即使在瀕臨毀滅的時刻,墨爾依然在想着如何爲雷加服務。

靈魂空間的動盪最終平息了下來,但這場浩劫至少令整個空間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能量,在兩百年之內,毀滅神獸的靈魂將無法恢復到從前的狀態。

“待在這裡,”雷加迅速判明瞭寵物目前的狀況,很顯然,強行將其帶在身邊並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幫助,他對毀滅神獸說道:“修復你的損傷,同時等候我的召喚。”他摸了一下神獸的頭,“你的名字依然叫墨爾,我希望,當我們下次見面時,你已經成爲整個赫諾爾之王。”

對於被種下忠誠烙印的神獸來說,主人的希望就是命令,毀滅神獸低吼着,向雷加表達着自己的決心。

當遊魂重新回到肉身時,毀滅神獸曾經現身的地方已然變成了一片空地——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消耗以儘快修復損傷,墨爾再次將自己與大地同化,至少在今後五十年內,它將不會出現。

一陣充滿依依不捨的靈魂波動從四面八方向雷加傳來,那是墨爾在向自己的主人告別,朝無人的空氣點了點頭,雷加邁步穿過大片的空地,離開了自己寵物的領地。

接下來的旅程無驚無險,在忠誠烙印的作用下,無論是雷加還是墨爾都可以借用對方的力量——當然,遊魂的借用沒有任何限制,而毀滅神獸則必須得到主人的同意——即便後者陷入了沉睡,神獸那種與生俱來的,對其他魔獸的壓倒性威嚴依然足以使沿途的魔獸們退避三舍,七天之後,再也沒有遇到任何戰鬥的遊魂終於走出了赫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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