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黑霧自爆產生的衝擊下,光罩閃了閃,暗淡了一些,陸展鵬身上七個中等的稻草人先後消失,最大的那個顫了顫,勉強扛了下來。
而外面的黑霧也終於感覺到了光罩內黑霧的消失,憤怒的它全力衝向光罩,如果被它就這麼攻擊一下,光罩很可能扛不住,這是寺裡的寶物,是師傅傳給他的,所以也是他從寺裡帶出來作爲紀念師傅的念想,洛雨不敢賭,於是一閃身,站在了光罩前,雙手交叉護在腦袋前面,準備以自己的身體硬抗黑霧的攻擊。
就在黑霧的攻擊快要碰到洛雨的時候,他身後的光罩不受控制地放大,把他也保護在內,下一瞬間,黑霧的攻擊便到了,它狠狠地撞在光罩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光罩雖然沒有應聲而破,卻也暗淡到了極致。
洛雨睜開眼睛回頭看了看兩樣法器,然後暗歎一聲,最終還是被它們保護了啊!
他擡手將兩件法器收起來,心疼地看了看,它們的法力已經幾近耗盡,短時間是補不回來了,看來如果可以渡過此劫,需要回山一趟把它們送回寺裡供起來,通過寺裡濃郁的佛法和香火來使它們儘快恢復。
洛雨輕輕把它們收起來,冷冷地看着在一旁蠢蠢欲動的黑霧,顯然剛剛的攻擊被擋下令它十分憤怒,它正在蓄勢,準備更強的一次攻擊。
洛雨盤腿席地而坐,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腦袋微低,一句佛言從口中傳出:“不動如山!”
頓時,他的身上發出耀眼的金光,一道道經文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把他和陸展鵬保護在內。
這時,黑霧動了,它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撞在洛雨身上,和他身上的佛光產生了激烈的碰撞,洛雨在黑霧的攻擊下苦苦支撐,精神不敢放鬆絲毫,他就像是孤零零的一葉扁舟,在狂風暴雨中的海面上苦苦掙扎,雖然暫時沒有遇到危險,但卻隨時可能傾覆。
忽然,黑霧的攻勢一弱,洛雨身邊的佛光就像是打在了空處,頓時隨着前衝的勢頭散了不少,洛雨的精神也隨着放鬆了一剎那,他暗道一聲不好,果然,下一刻黑霧的攻擊再次襲來,毫無懸念,洛雨被巨大的衝擊力撞飛,後背撞在了後面的牆上,口中噴出一股鮮血。
黑霧並沒有乘勝追擊,上前再去攻擊洛雨,而是圍繞着陸展鵬轉了轉,黑霧中一陣翻騰,凝聚出一張鬼臉,然後形成了一整個腦袋,接着是脖子,肩膀,胳膊,直到整個上身都凝聚完成才停止。
它看了看下方的陸展鵬,對着正坐着運功調息的洛雨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雖然它的臉是黑乎乎一片,可洛雨能夠感覺到,那就是嘲諷,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黑霧擡起了自己的一隻手,手指前段慢慢伸長,變得十分尖銳,然後猛地朝陸展鵬的頭部抓去。
洛雨趁着它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向前屈身,伸手拉了一把陸展鵬,抱着他閃到了一旁,堪堪躲過了黑霧的攻擊。
洛雨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終於是惹惱了黑霧,它再次擡起自己尖銳的爪子,朝着他們的方向刺去,這一擊洛雨實在是沒辦法躲開了,更沒有力氣去抵抗,如果就讓它這麼攻過來,他和陸展鵬勢必會被黑霧的爪子來個貫穿。
情急之下,他看到了地上剩下的最後那個稻草人,抓起來一把扔向黑霧,只聽到嘭的一聲,稻草人立馬變得粉碎,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洛雨看着飛速逼近的爪子,心裡一陣無奈,沒想到他修了這麼多年佛法,居然如此之不堪一擊。
就在他幾乎放棄的時候,忽然,從門口的方向閃過一道金光,打在黑霧的爪子上,使得它攻擊的方向產生了偏差,尖利的爪子貼着洛雨的臉頰,插入了他身後的牆壁。
洛雨趁着這個功夫,向門口的方向躲了躲,還不忘拉着躺在地上的陸展鵬。
“愚蠢。”一個淡淡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洛雨坐在地上喘氣,苦笑了一聲:“我實在沒想到它這麼強,也沒想到我這麼弱。”
說話的人從門口進來,居然是殷風,他還是一身黑衣,手裡把玩着三枚和民國時期的銀元差不多大小的金屬圓片,只是上面不是袁大頭,而是刻畫着奇怪的圖案,應該是某種咒文,卻看不出是什麼。
殷風手指一動,三枚金屬片消失無蹤,他從地上撿起來一根黃色的東西,那是洛雨在做那個大稻草人的時候放進去的,是在一張黃表紙上面用硃砂寫了陸展鵬的生辰八字,然後捲了幾根陸展鵬的頭髮做成的。
殷風另一隻手一翻,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支白色的蠟燭,蠟燭大約有嬰兒手臂般粗細,二十公分長。
殷風把蠟燭底部對着拿着黃紙卷的手,屈指一彈,黃紙卷便從蠟燭底部的中心插了進入,一直到蠟燭的正中央位置才停下,分毫不差。
殷風蹲下來用手指在陸展鵬眉心一摸,那裡頓時血流不止,他用手指沾着那些血液快速塗滿了整個蠟燭表面,而後左手拿着蠟燭,右手化爲劍指,在陸展鵬面部上方虛畫了一道符,畫畢劍指一收,指向手裡的蠟燭,並且大喝一聲:“以血爲引,以魂爲形,魂代之法,疾!”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神奇的事情發生了,蠟燭表面的血液被吸收進內部,而蠟燭的外形居然開始發生變化,幾個呼吸後,變成了一個縮小版的陸展鵬,和地上躺着的陸展鵬一模一樣,連衣服,姿勢,表情都一般無二,只是蠟燭人的頭上多了一根燭芯罷了。
殷風在燭芯旁邊打了一個響指,蠟燭便自己燃燒了起來,微弱的燭光伴着陣陣白煙很快四散開來,正在準備攻過來的黑霧感受到這些之後,停止了蓄勢,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爪子揮動了幾下,卻只是攪的白煙一陣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