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本來就打算解釋一下的,現在由桂嬸子提了出來,也省了顧清宛不少事,便替李氏開口道:“栽種藥草是我爹跟濟民堂的鄭掌櫃學的,也就是年前的事,爹孃沒跟外人說過,也難怪桂嬸子不知道。”
一聽這話,桂嬸子也就不再問了,濟民堂她可是知道的,是蘭棲縣城最大的藥房,本就聽說顧元河一家與濟民堂的掌櫃交好,可誰也沒想到私交竟然會這麼好,連栽種藥材這麼好的事情都願意交給顧元河,不得不讓她重視。
見桂嬸子不多問,顧清宛也沒多說什麼,相信這些話傳出去,村裡眼紅的人也能消停一下了,畢竟都是鄉下人家,沒有那個膽量敢跟濟民堂作對,這也是顧清宛這麼說的原因。
又在鄭氏家裡坐了一會兒,李氏和顧清宛便告辭離開了,回去的路上,顧清宛挽着李氏的胳膊,把自己的腦袋擱在李氏的手臂上,腳下隨着李氏的腳步,一步一步朝家挪去,看着樹袋熊似的小女兒,李氏翹了翹嘴角,沒說什麼,對於小女兒的撒嬌膩歪她是開心的。
“娘,女兒明天想去師傅那裡看看,雖然師傅她老人家已經仙逝了,但女兒想着,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進了自家院子,顧清宛突然間想到了胡奉書,便歪着腦袋衝李氏道。
聽到這話,李氏沉吟了片刻,點點頭,“是該這個理,明天你就去吧,剛好與辰兒一道去。”
“嗯,我知道了。”顧清宛笑着應道。
回到家裡,顧清宛便一頭扎進了書房,把年前準備好的規劃書又細細的看了一遍,把該補充的地方補充了一下,等晚上用過膳,便和顧元河顧清璃父子倆商量了起來。
顧清璃學業重,不能被耽擱,故而那片山頭的事情便權權交給了李竹林,李竹森兩兄弟,而顧元河則負責栽種藥材以及顧家燒烤店。當然,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顧清宛的規劃執行。
商量好事情後,顧清宛便早早的歇息了。第二天一大早,用完早膳,顧清宛相攜着顧清辰坐了一輛馬車,帶着禮品,直奔縣城胡奉書的府邸。
姐弟倆剛走了不久,蕭墨初便帶着蕭墨羽找了過來,話說當初蕭墨初返回濟民堂卻沒見到顧清宛,不死心,便在附近的酒樓住了下來,只可惜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找到機會接近顧清宛,這才作罷,一大早帶着蕭墨羽來到了顧清宛家裡。
只能嘆他時運不濟,找到家門口的蕭墨初再次與顧清宛擦肩而過,因着他出來的時間不短了,不能再多做停留,留下感謝的禮物和話便匆匆的離開了。
晚上顧清宛回來得知此事,也沒多說什麼,不過,也沒什麼好說的,只讓李氏將禮物好生的收了起來,蕭墨初倒也大方,送了一整箱子金銀珠寶外加一千兩銀子,救命之恩算是報了。
倒是李氏和顧元河有些不安,看着那一整箱的金銀珠寶,只感覺渾身麻木,若不是礙於那男人身上陰冷的氣息,她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收的,在他們看來,這謝禮着實太重了些。
奈何人家留下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即便他們不想收也沒辦法,這會子見自家小閨女也沒說什麼,便只能硬着頭皮將一箱子金銀珠寶藏了起來。
……
時光飛逝,春去夏來,什麼也阻擋不了時間的腳步,一晃眼便過去了三年。
這三年裡發生了許多事,值得一提的是,顧清璃不負家裡的衆望,中了秀才,再者就是鄭掌櫃的孫子鄭俊文不僅中了秀才,更是抱得了美人歸,當然,這個美人便是顧清宛的大姐,如今已經是十六歲的顧清秀。
顧家酒樓一間佈置精細的廂房內,顧清宛手持狼毫,正在書桌後,飛快寫着菜譜。
一份魚香茄條,一份毛血旺,一份酸菜魚,一份水煮肉片……基本上都是稍辣的菜系,正附和眼下的季節,天氣越來越涼,在寒冷的季節裡吃上一份熱乎乎的飯菜,想想都令人酣暢淋漓。
寫完之後,顧清宛拿着去了廚房,因爲今天並不是很忙,而現在也不是飯點,所以掌勺的師傅們此時正和幾個打下手的夥計們圍在方桌前,剝着手裡的花生,見顧清宛進來,紛紛起身打招呼,掌勺的兩位師傅見顧清宛手裡還拿着幾張紙,頓時眼前一亮。
他們倆來顧家燒烤店當廚師已經有三年有餘了,在這期間,顧清宛總會時不時的拿來一些食譜給他們,做廚師最大的樂趣就是學新菜或者研究新菜,故而每次看到顧清宛拿來食譜都會樂上半天。
“小東家,這是又有了新的菜譜啊?”其中一個略胖的師傅,眯着眼睛,樂呵呵的問道。雖然是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口氣。
“是啊,這不,剛得了,就來做給你們看看。”剛好今兒小弟要去看胡老頭,這會兒做好菜,都裝起來,讓小弟帶去給胡老頭嚐嚐鮮,省得他老人家唸叨她不孝順。
聽到這話,兩位掌勺師傅臉上堆滿了笑容,小東家可是從不藏私的人,每次有了新的食譜,總會細心的教會他們,這在當時來說,可是相當難得的。
要知道有名望的大廚都是把自己的新菜系當成傳家寶傳下去的,而且防別的廚師像是防賊似的,所以小東家的大方讓他們自慚形穢,這也是他們願意留在顧家酒樓的原因,因爲小東家一家沒把他們當外人看待。
顧清宛閒話也不多說,把手裡的幾張紙遞給掌勺師傅,她自己則是擼起袖子,準備下廚。顧清宛做的很仔細,手工卻並不慢,這個需要的就是眼力和經驗,畢竟做飯不同於別的,火勢不等人。
幾道菜不過半個多時辰便做了出來,顧清宛讓負責打下手的夥計們把四道菜分別裝好,然後她又做了一份南瓜米粥,放了進去,囑咐旁邊的夥計道:“待會清辰來了,記得讓他把這個帶給胡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