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樣的人你還跟他在一起,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聽我的,什麼都不要想,現在就打電話告訴他,你決定甩了他!”蘭沐星抓起眼前的前臺座機遞給黃香香。
看着電話,黃香香反倒沒了底氣。
“難道面對如此涼薄的人,你還抱有奢望?別傻了,聽我的,打,現在就打!”
“我、我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我捨不得啊!”說完,黃香香哇的一聲又哭了。
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蘭沐星無語了,既然捨不得,就只能受着了,怨不了誰。
輕搖下蘭沐星的手臂,黃香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着哭,“星星,我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啊?”
蘭沐星睥了她一眼,“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我說的你又不聽。別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有本事喜歡上別人,卻沒本事讓對方喜歡上自己。自己找的痛,又何必喊疼。”
黃香香愣了一愣,隨後嘴巴張得更大,哭得比方纔更兇。
蘭沐星最後一句話讓心情低落的章繼軍渾身一顫,彷彿被一把重錘撞擊了胸口一股,痛意泛上全身。
是啊,自己有本事喜歡上別人,卻沒本事讓對方也喜歡上自己,能怪誰?自己找的痛,何必喊疼?
直到這一刻,他頓悟,自己之前對蘭沐星的種種刻意性的針對原來是那麼的幼稚與無聊。
等了半天都不見蘭沐虛隊的唐澤彥走了過來,一把摟過她,然後衝着正哭着稀里嘩啦的黃香香溫和的說了一句讓其瞬間忘卻哭泣的話。
“既然你是星星的好朋友,我想我有必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浪費眼淚,倒不如多留點心眼去查下那個男人是不是有家庭的人,有些錯誤與傷害現在興許還來得及阻止。”
蘭沐星與黃香香同時呆呆的看着他,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面對兩人的疑問,唐澤彥只回了一個溼潤善意的淺笑。
就是這個淺笑回答了所有的疑問。
經過漫長的寂靜後,黃香香突然間尖叫一聲,抓起桌上的一堆紙張朝着唐澤彥狠命的砸了過去,同時嘴裡叫嚷着:“我討厭你這個富二代,沒事你當什麼偵探啊?!”
她的瘋狂嚇壞了所有的人,甚至驚動了她的老闆。
傳媒公司的老闆聽到員工們彙報,說黃香香砸了唐澤彥後慌得從辦公室裡奔了出來,連鞋都忘了穿,想來剛剛應該殊着腳丫在透氣。
“黃香香,你瘋了?給我馬上停下!”衝着黃香香兇吼後,傳媒老闆轉過身對着唐澤彥點頭哈腰的笑說,“唐二少,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員工沒管好,不過您放心,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我這就讓她……”
唐澤彥一個擡手製止傳媒老闆的話,嘴角依舊噙着溫潤的笑,平靜裡帶點尷尬的說,“沒關係,是我一時說話太大意,沒有顧及到她的情緒。她是在給我一個教訓,讓我知道有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否則很容易傷到人……呃,你也別太爲難她了,畢竟她是我老婆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因爲這點小事影響了她們之間的情誼,懂嗎?”
一個懂字讓傳媒老闆驚了驚,然後用力的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在A市,沒人誰敢與唐家作對,也沒有那個能力。
蘭沐星斜斜的看向唐澤彥,他說話能不能靠點譜啊,她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老婆,若任由這進度發展,敢情明天就是孩他媽了。
安慰了黃香香幾句,蘭沐星迴到了事務所,她知道此時無論說什麼都抵不上讓其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回到事務所,她賞了唐澤彥一眼,“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也不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啊,你讓香香以後怎麼擡頭啊?”
唐澤彥抿了抿嘴,不作反駁,他承認,這次是他疏忽大意了。
但他多少還是覺得有點委屈,因爲說出事實真相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如果不是考慮到黃香香是她的朋友,他當時早就直接了當的說:你已經在無意間做了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鍾陽不僅是有老婆,還有一雙兒女。
往更深點說,如果不是因爲那個黃香香是她的朋友,他才懶得去管這攤子閒事,調查一個人也是要花費精力與財力的,更不會落了現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結果。
看他臉色陰陰,嘴巴抿抿的,蘭沐星默了默,然後走過來,小聲的問:“怎麼了?生氣了?”不會吧,這麼小心眼,說一句就受不了。
唐澤彥睨了她一眼,腮幫微鼓,“哼。”
見他如此孩子氣,蘭沐星不由樂了,她笑着輕點他的額頭,同時彎下腰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好,乖,不生氣了,我不說你了。”
“從小大到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我,你得向我道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他的語氣委屈極了,同時將頭往前傾了點。
嗯,白色的?爲什麼不穿他買給她的那套?這個圖案是…蘭花?
想不過他會如此玻璃心與小肚雞腸的蘭沐星呆愣了好一會,木然的問:“你要我怎麼道歉?”總不會讓她跪下磕頭放錯吧?
“你把腰再往下彎點就行了。”
“哦。”蘭沐星依言照辦,驀得,僵住。
陰測測的擡眼剜向他,果不其然,那貨正睜着眼睛淌着口水。
一手拉緊自己的領口,一手拍上他的腦門,“你丫的是不是皮癢了想找抽啊!”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了!居然敢公開的佔她便宜。
*
就在大家覺得這個案子會因線索中斷而被初訪暫時擱置的時候,王小娟找上事務所,說了一些沒有被警方掌握的情況。
“你爲什麼不去找警察,反而到了我們這裡?”打字時速一萬二的蘇語一邊打開電話準備速記,一邊好奇的問。
王小娟伸手指了指正在認真的給自己泡茶的蘭沐星,回答道:“我不喜歡派出所裡那種像審犯人一樣的壓抑氣氛,還有,我覺得我和她挺聊得來的,所以就想着過來找她聊聊。”
事務所內的人愣了愣,紛紛看向蘭沐星,想不到她居然這麼有親和力。
“說吧,關於你知道的事還有哪些沒有跟警方坦白的?”
“我記得前一段時間,老謝經常在我面前說他抓住了一個人的小辮子,說對方家裡有錢,說他到了這個歲數已經是甭指望往上走了,所以撈錢纔是重點。說他只要從對方那裡撈到滿意的數後就會爲他的兒子在國外落戶買房,同時也會給我分一點,算是我跟了他這麼多年的好處費。我不知道他的死會不會跟他所說的那個人有關。”
唐澤彥從沙發中坐直,“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月前吧,反正不久。”
王小娟的話給了唐澤彥很大的啓示,他擰着眉細想:既然謝友律說的是小辮子,那麼這個對方應該是跟他同一個系統的內部熟人,這也基本能解釋兇手爲何要在謝友律死後調換他衣服的動機。還有,既然這個謝友律生前是地稅局分管監察的主任,那麼能讓他盯上的人決定地位不小,至少也是與他平起的。
如此一此,嫌棄人排查的範圍便大大的縮小了。
於是,他立即讓章繼軍與高藝兩人順着這條線索展開調查,同時讓施局長請求地稅局上級主管監察部門配合警方的偵查工作,對謝友律生前所分管的業務進行復核,並且對謝友律生前的工作地點的所有領導進行秘密調查。
經過警方與地稅局上級主管兩部門的緊密合作,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名叫做呂志向的人有重大的嫌疑。
之所以認爲這個呂志向有嫌疑,完全是因爲掌握了身爲地稅分局副局長的他有幫助不法商家偷稅漏稅的犯罪事實。
試想,作爲該分局的監察室主任,謝友律沒有理由不對他的所作所爲有所察覺。
難道他就是王小娟口中所說的那個有錢的對方?
當即唐澤彥等人對這個呂志向展開了嚴密的調查,調查的結果讓大家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