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樹的這棟四層別墅是獨門獨戶的,甚至隔得最近的鄰居也有五十米之遙,在這個花園式國家擁有如此豪邁的手筆,已直接證明了汪樹的雄厚財力,當然,還有他對生活質量的嚴苛要求,
避開別墅內的保鏢,林澤步履輕快地翻牆而出,徑直往停在附近的汽車走去,
那是一輛黑車,他通過特殊手段弄來的,過了今晚,這輛車也許便會在某個荒郊野嶺躺上好幾年,
一路上除了兩側栽種的高達樹木之外,便只剩頭頂輝映而下的橘黃路燈,路燈將林澤的身影拉得老長,他卻很巧妙地選擇了陰暗角落行走,儘可能避免暴露在光明之中,
嗖,
就在他距離汽車不到十米時,一道粗狂霸道的身形自側面撞來,凌厲的勁風如刀子般切割着林澤的臉頰,他一個翻身,腳下猛地一蹬,往反方向騰挪數米,心頭激盪的望向偷襲者,
戰歌狂,
他表情剛毅地站在路燈下,鐵塔般的身軀帶給人強烈的視覺衝擊,縱使是身經百戰的林澤,此刻也頗有些心悸,但同時,他也感慨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本來就是要去找他,想不到他卻主動送上門了,
目光閃爍地掃視着四周,戰歌狂一眼看穿林澤的心思,那張比普通人大一號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毛糙的笑容,朗聲道:“放心,沒埋伏。”
“你早就發現我了。”林澤微微眯起漆黑的眸子,平靜地問道,
“沒。”戰歌狂搖搖頭,甕聲甕氣道,“是下了樓,聞到一絲輕微的血腥味後,才知道別墅內有人闖入。”
“可你沒回去找汪樹。”林澤說道,
“爲什麼要找他。”戰歌狂出乎意外地說道,“他的仇人全球都有,我有參合進來的必要嗎。”
貌合神離,
用這個詞來形容三巨頭的關係再恰當不過,這年頭從來都不會有永遠的朋友,再結實的友誼也經不起龐大利益的衝擊,甚至連親情,有時候在利益面前也是那麼的脆弱不堪,否則又哪兒會有如此多老百姓喜聞樂見的豪門內鬥,
微微凝神,林澤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目光凜然地盯着高自己大半個頭的魁梧戰歌狂,一字字道:“你在等我,我也正要找你。”
“是嗎。”戰歌狂絲毫不意外,搓了搓蒲扇般的手掌,咧嘴笑道,“上次被你撿了便宜,這次可不會再上當。”
咻,
語畢的戰歌狂右腳一滑,身軀猛地往前彈去,鞋底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呼嘯,幾乎擾亂了林澤的心神,
砰,
鉢盂般的拳頭來勢洶涌地搗向林澤,如漫畫中的天馬流星拳一般,夾雜着咆哮的力量,幾乎連空氣也被撞得粉碎,直抵林澤面門,
嗖,
林澤彎腰一彈,閃電般避開戰歌狂攻擊後曲臂撞去,迅猛地砸向戰歌狂腰際,
“嘿。”
一擊未能得逞的戰歌狂並不戀戰,迅速拉回手臂,從容隔開了林澤的攻擊,轉而又是一記凌厲的鞭腿抽出,直往林澤後腰掃去,
砰,
單手格擋住氣勁強大的鞭腿,林澤身形倏地俯衝,神色剛毅地正面衝擊戰歌狂,
“好小子。”
戰歌狂神色微變,察覺出林澤在搏命,忙不迭雙臂一疊,堪堪擋住林澤密集的攻勢,手臂微微發麻地往後挪動幾步,甕聲甕氣道:“你要跟老子玩命。”
“你才發現。”林澤寒聲爆喝,一個箭步竄上去,鐵拳如雨點般落在戰歌狂面前,
比爆發力,林澤絲毫不亞於戰歌狂,可後者體型上佔據了龐大的優勢,力量上討不得好,林澤便用速度打擊對方,
戰歌狂幾乎是全能型的人物,不止有着先天的力量優勢,連速度也跟他的龐大身形有點違和感,快得讓人頭疼,
但再快,能快過身形敏捷的林澤,
高手之爭,是很難出現過於離譜的差距的,不論任何方面,也頂多一點微妙的差距,否則,他根本稱不上是高手,頂多算是一流水準的打手,就像陳瘸子,若他沒瘸腿,他是很有機會進入絕世強者之列的,正因爲瘸了一條腿,哪怕他單挑黑白袍毫無壓力,他也永遠無法跟林澤這級別的強者對抗,這是先天的硬傷,是不論如何都彌補不了的,
穩坐絕世強者之位的戰歌狂頗爲忌憚戰力全開的林澤,並未下死手迎戰,也就是這麼一個微妙的心理活動,他便被林澤死死壓住,想扭轉局勢有把握,卻會承受比較離譜的傷害,這是他不願意的,
縱使如此,在承受了林澤五分鐘雷霆攻擊後,他仍是被林澤擊中一拳,蹬了一腳,雖然也回敬了林澤一腳,整體上卻落了很大的下風,
他很高大,也很有爆發力,可他面對的林澤同樣是以爆發力著稱的絕世強者,強強交手,一個不經意的鬆懈便可能落於絕境,戰歌狂恰好上了這艘賊船,失去了反敗爲勝的機會,
但他同樣明白,只要自己不肯玩命,林澤也頂多壓着自己打,吃虧有可能,但要弄死自己也是難如登天的,這也是絕世強者的一個先天優勢,只要他不願意,哪怕面對明顯比自己強大的絕世強者,也不可能悲壯地被對方打死,
嗖,
林澤拉開一小段距離,在戰歌狂還未來得及鬆懈時一個箭步竄上,右腳凌空而起,兇猛地朝戰歌狂胸膛搗去,
戰歌狂見狀神色一凜,絲毫不敢大意,先是深吸一口氣息,而後雙腳死死釘在地面,雙臂護胸而立,無可避免地硬扛了林澤的一腳,
蹬蹬瞪,
被這兇猛一擊撞得連續後退的戰歌狂神色大變,心頭更是冒出一股驚悚的意味,見林澤仍是緊貼而上,似乎不打死自己不罷休,忙不迭擺手說道:“媽的,住手。”
“嗯。”林澤微微皺眉,不解地掃視戰歌狂,
“不就是要我簽字嗎,拿合同來。”戰歌狂伸出巨大的手掌,義憤填膺道,“打死我,誰給你籤合同。”
林澤錯愕萬分,
但見戰歌狂似乎不像開玩笑,當下將懷中熨熱的合同拿出來,平靜道:“你怎麼知道我要你簽字。”
“廢話。”戰歌狂朗聲道,“韓小藝來新加坡不就爲了這件事兒嗎,你偷偷摸摸過來,還能有別的目的。”
林澤默然,將合同遞給戰歌狂,
戰歌狂連看都沒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從懷中摸出鋼筆,正要簽字時微微擡頭,龐大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怪異之色,戲謔地問道:“你就不怕我撕碎合同,那樣你冒險闖進汪樹別墅的努力就白費了。”
林澤聞言,心頭猛地一顫,旋即便是神色冷厲道:“我會殺了你。”
“放心,我可不想被你這種不要命的傢伙盯上。”戰歌狂刷刷刷簽下名字,旋即將合同轉交給林澤道,“接下來,你還打算去找文破局。”
林澤微微蹙眉,沒有迴應,
“放心,我不會通風報信,你也不用想着打暈我再行事,事實上,我是很樂意跟韓家合作的,而且是我們三人中最有誠意的。”戰歌狂很寬厚地笑道,
林澤抿脣,將合同收回懷中,淡淡道:“但願你沒騙我。”
言罷,他轉身便欲上車離開,後面的戰歌狂卻是喊道:“小子,你知道上哪兒找文破局嗎。”
林澤頓足,平靜道:“新加坡能有多大。”
“我不懷疑你的能力,但爲了表達我跟韓家合作的誠意,嗯,,他有個情人,是新加坡文化部的秘書長,他今晚應該會去這位秘書長家裡過夜。”戰歌狂看上去毫無心機地說道,“這樣,你總是能節省一些時間的。”
林澤心頭漸漸泛起迷惑,卻也沒多言,駕車離開,
目送林澤駕車離去,戰歌狂方纔艱難地擡起又麻又痛的雙臂,輕輕揉了揉,嘀咕道:“媽的,這小子太瘋了,打起來簡直不要命。”頓了頓,他眼神略微迷離地搖了搖頭,“打架風格倒是挺像,但長相嘛,,那傢伙可比他帥多了,不像,實在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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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之後會把明兒的2章也更了,嗯,這兩天上網時間有限,就不拖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