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偷雞摸狗般闖入燕京圈子時,是給各方人物留下深刻印象的,
他有點傻,或者乾脆直接說,他有點腦殘,
他總做一些在旁人看來不能做,也不應該做的事兒,甚至做一些極容易得罪人的事兒,譬如韓鎮北跟陳家發飆,劉雯就怎麼勸都勸不住,
人家大人物談判,跟他一個小保鏢屁關係,衝進漩渦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吧,可他就傻兮兮地衝進去,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除此之外,他做的那些讓人跌碎眼鏡的事兒,罄竹難書,
林澤是個異類,
關注他的人差不多都這麼認爲,不知道圖個什麼,就喜歡做些傻兮兮的事兒,讓人捉摸不透,
在他出現之前,韓小藝跟薛貴屬於當之無愧的癲癇典型人物,可他們再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總歸是順着燕京圈子的規則在走的,譬如薛貴,他從不跟人結黨營私,但不代表他會輕易得罪那些惹火了後遺症很嚴重的人物,他通常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去裝比去叫囂,韓小藝一樣,他們做的事兒,會先考慮清楚做了之後,會不會惹下太大麻煩,不會,那就順着性子去做,不會有太多顧忌,
這對男女已足夠瘋了,可林澤更甚,
林澤的出現,已讓陳逸飛頗爲上心,甚至慢慢地將他當做同級別的對手看待,算計,
可現在,銀女的表現更讓他難以理解,
這個女人,,瘋了,
殺全家,
她憑什麼,
陳逸飛不認識銀女,但從天下第二的口中聽說過,是個變態的絕世強者,也是個神秘人物,可不管你再變態,再神秘,也沒道理放出這樣的狠話吧,林澤不強嗎,他不止強,還有頗讓人忌諱的身份,可他有這麼沒頭沒腦地發飆嗎,
林澤是個異類,銀女是個,,情商爲零的白癡,
陳逸飛是這麼認爲的,
當他將目光挪到銀女那寒意密佈的銀面上時,脣角微翹,含笑道:“這位小姐,我們是講道理的人。”
“道理。”銀女手臂一翻,那泛着幽冷寒光的匕首發出輕微嗡鳴聲,一道雪白的光華閃過衆人雙眸,清淡道,“這就是道理。”
“,。”
小林哥好感動,還很得意,
有這樣的妹子疼自己,人生還有何遺憾,
他好想抱着銀女狠狠親兩口,雖然他知道銀女不會反對,但小林哥終究不是如此奔放的男子,故而按捺住小衝動,上前拉住銀女的手腕,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傻瓜,別亂來,我來解決。”
銀女輕飄飄地橫了他一眼,卻沒收回刀鋒,
很顯然,她情商是不高,但智商很高,她知道林澤解決不了,或者說,解決起來很麻煩,
解決不了,殺了便是,
哪需要講這些東西,
林澤沒韓小藝思考的多,銀女乾脆沒思考過,在她的世界,只有林澤,其餘的,不爽都可以殺,何況要欺負林澤,
殺無赦,
林澤見這個毫無情商的女人不肯退回來,不由板着臉,嚴厲道:“你不相信我的實力。”
“你太心軟。”銀女反駁,
她是很少反駁林澤的,基本上,林澤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但這一次,她認爲林澤吃虧是板上釘釘的,所以她一步不退,
“瞎說。”林澤微微一笑,用蠻力拉回銀女的身軀,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你看我怎麼發飆。”
言罷,他臉上掛起人畜無害的微笑,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彭興走去,
他這個舉動,卻是讓衆人先是一楞,旋即一驚,搞不懂他的名堂,就連聰明如斯的陳逸飛,也略微意外地望向林澤,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賠禮道歉,
按常理,林澤的確應該這麼做,可他知道林澤不會這麼輕易認輸服軟,
那麼,他到底要做什麼呢,
彭興興奮了起來,他甚至雙掌扣住,擦乾了掌心的汗水,
他覺得林澤是要向自己道歉,沒準還能抽他兩巴掌,正如陳逸飛所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被人打了,肯定要打回去纔算合情合理吧,
彭興是這麼想的,所以在林澤站在他面前不足一米的位置時,他高貴冷豔地說道:“林澤,你知錯了。”
“嗯。”林澤似笑非笑地點頭,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刻薄的人,只要你讓我,,啪。”
未等彭興說完話,林澤一巴掌抽了過去,
清脆響亮,分外刺耳,
在場人物盡數呆滯,韓小藝心頭微跳,搞不懂素來懂得進退的林澤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居然當衆抽彭興,不過轉念一想,打了就打了,還怕他彭家不成,
小女生再城府再識大局,偶爾也願意爲心愛的男人傾覆天下,何況這個男人不止一次挽救韓家,
陳逸飛也抽了抽眼角,嘴角意味愈發濃郁,
“我的確知錯了。”林澤咧開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一字字道,“要知道你這麼犯賤,我當時就該把你打成煞筆,,啪。”
又是一巴掌抽過去,
黑白袍也在陳逸飛的示意下有了動作,
可是,,有用嗎,
在女俠姐姐面前,這兩個廢材能起到多大作用,
上次一戰,兩人被銀女完虐,這一次,他們還能反撲不成,
一道白光劃出,登時將黑白袍逼退回去,不止驚出一身冷汗,也遏制了他們搭救彭興的計劃,
“你,,你敢打我。”彭興雙眼發紅,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如何也抵擋不了自尊的挫傷,昨晚,他已經無比憤怒,現在,他恨不得殺了林澤,
“都打了你兩次,還問這種廢話。”林澤懶洋洋地朝嘴裡扔了一支香菸,笑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能完好無缺的活着,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
“你,。”
“你什麼你,昨晚就跟你說過,敢打你,就不怕你報復。”林澤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道,“給你一分鐘時間,不滾蛋就讓你橫着出去。”
“林先生。”
陳逸飛淡漠的聲音驟然傳來,
只見他偏開銀女,一步步往林澤走來,表情十分不快,那雙如女人般漂亮的眼眸中更是飽含深意,
輕描淡寫地攔在兩人中間,氣勢凜然地說道:“你真當我陳逸飛是空氣。”
“不敢。”林澤嬉皮笑臉道,“陳少可是我最害怕的人。”
“你以爲打了他,彭家會放過你。”陳逸飛一臉漠然地質問,
“不放過又如何。”韓小藝兩步走上前,板着臉道,“讓彭老爺子來找我韓小藝吧。”
“你去陪彭老爺子,誰來陪我。”陳逸飛鏗鏘有力地說道,
韓小藝表情微變,頓時不知如何接茬,
“哈,陳少,大家都是文明人,幹嘛把氣氛搞的這麼不愉快。”林澤噴出一口濃煙,不着痕跡地將韓小藝拉到身後,笑眯眯地說道,“我林澤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想替彭少找場子,儘管衝我來。”
說罷,他竟還用一抹挑釁的眼神望向陳逸飛,
這檔口,彭興這個當事人似乎被趕出局,成了陳家跟韓家以及莫名其妙的林澤的戰場,
氣氛在瞬間變得劍拔弩張,彷彿一顆微妙的火頭,便能點燃這濃郁的火藥,
叮叮叮,,
正僵持着的客廳響起一道刺耳的手機鈴聲,卻不是別人,正是陳逸飛口袋的手機,
在聽到這鈴聲響起時,他那漂亮深邃的眼眸中竟掠過一絲輕微的鬆懈,緩緩掏出手機,接通,
不足三十秒的接聽,當陳逸飛摁斷電話時,他那略微緊繃的表情舒展下來,回頭望向彭興,脣角泛起濃郁的歉意與自責:“彭少,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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