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仍在聖堂祈福,
被女兒逼宮已半月有餘,她半點過激舉止也沒有,這份定力不止讓大公主愈發迷離,也讓皇家島的老僕人感到意外,
皇家島上的爭權奪勢,並不是只發生過一次,二十多年前發生過,再往前,同樣發生過,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按照正常軌道在走,並沒偏離歷史的軌道,
這一次呢,
老僕人不敢蓋棺定論,
他甚至有些好奇,爲什麼女皇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她真的向命運低頭了,又或者,她有足夠把握翻盤,
事實上,老僕人對這種事兒並不如何關心,
不論女皇由誰做,皇家島仍是誰也不敢輕易踏足的皇家島,縱使是女皇,也不敢在皇家島大肆喧譁,
皇家島是英倫皇室的,卻不是女皇的,
伊麗莎白祈福時間到了,便在一名足有八十歲高齡的老僕人伺候下回房,
用過晚膳,伊麗莎白便掌燈看書,直至夜間十點,她才洗浴換衫,準備休息,
啪嗒,
一個輕微的聲響從窗口傳來,當伊麗莎白轉身時,一道黑影鑽進了窗戶,
這是一個穿着夜行衣的男人,長的比許多女人還漂亮,那狹長的眸子裡卻透着一絲詭譎的冷意,平添幾分神秘感,
伊麗莎白對這個陌生男人的到來有些意外,卻並不吃驚,
略一愣神後,便徐步來到小客廳,那大海般蔚藍的美眸中浮現一抹善意的笑容:“之前我不能肯定,現在肯定了。”
“肯定什麼。”人妖微笑道,
“你是他派來的。”伊麗莎白篤定道,
“嗯,我是老闆派來的。”人妖點頭,
伊麗莎白眉宇間綻放出深深的緬懷,良久,方纔緩緩擡頭道:“他,,還好嗎。”
“不知道。”人妖搖頭,
伊麗莎白盯着人妖,一言不發,
“抱歉,我只是個跑腿的,沒辦法直接和老闆聯繫上,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老闆也許不太自由,但還算滋潤。”人妖知道伊麗莎白話語中的意思,算是給予她一個較爲滿意的答案,
“那孩子什麼都不肯說,你卻直白。”伊麗莎白輕嘆道,
“哈,主要是我嘴巴不夠牢靠,她根本不是話多的人。”人妖笑道,
伊麗莎白輕輕點頭,掃視人妖片刻,輕聲問道:“孩子的父親,是你。”
“什麼孩子。”人妖一臉迷惑,
可眉眼深處,卻透着一絲詭譎的味道,
彷彿是興奮,卻又好像是震驚,
“看來她還瞞着你。”伊麗莎白說道,
“可您告訴我了。”人妖故作輕鬆道,“不管如何,這個消息讓我有些振奮。”
“嗯。”伊麗莎白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這次,你什麼都不用做。”
“爲什麼。”人妖蹙眉道,“我冒着生命危險前來,可就是來幫您的。”
“真的嗎。”伊麗莎白睿智地瞥了人妖一眼,後者表情略微有些古怪,無言以對,
“你若真在百分百執行任務,又豈會讓她懷孕。”伊麗莎白輕笑搖頭,說道,“我不怪你,也沒權利怪你,但我希望你明白,這一次,即便他親臨,也沒十足把握善後,何況是你。”
“倒不是小瞧你,有些事兒,不是靠簡單的手段能解決的。”伊麗莎白說道,
“那我豈不是白來了。”人妖揉了揉鼻子,苦笑道,
“算白來嗎。”伊麗莎白意味深長地笑道,
人妖尷尬地笑了笑,沒做聲,
但很快,他微微皺起眉頭,不解道:“我知道您不會將計劃告訴我,可您若打算親自解決,恐怕會十分激烈,坦白說,我只是給大老闆打下手的,他的很多意圖我也搞不懂,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老闆不希望您有事兒。”
“不希望。”伊麗莎白神色微微一變,淡淡道,“不希望,他爲何一去二十多年沒消息。”
“,。”人妖眼觀鼻鼻觀心,不聞不問,
我哪兒知道,
大老闆何等人物,是我這種戰鬥力不到五的渣渣能揣度的嗎,
不過從女皇那微妙的變化不難看出,大老闆跟女皇恐怕有一段相當糾結的往事,至於發生了多少狗血故事,人妖懶得去想,也不敢去想,
“雖然我不需要你做那些,但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伊麗莎白收斂了神色,輕柔問道,
“什麼。”人妖一臉好奇地問道,
“菲比,你知道吧。”伊麗莎白說道,
“知道,一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人妖點頭,
“幫我看着他,也許,。”伊麗莎白頓了頓,輕笑道,“華夏是不是有句名言,叫秋後算賬。”
人妖先是一愣,旋即迷茫道:“的確有這話,您這是,。”
“幫我看着就好。”伊麗莎白表情略顯疲憊道,“我要休息了,你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人妖精神爲之一振,一個猛子竄了出去,
伊麗莎白關上窗,倚着窗沿喃喃道:“二十多年前,二十多年後,,難道這是宿命。”
……
古堡依山而建,
當然,這所謂的山,無非是陡峭的島嶼,
普通人想冒着海浪拍打與陡峭的地形在古堡背部活動,簡直是自尋死路,稍微腳下一滑,又或是承受不住海浪的擊打,勢必摔得粉身碎骨,被咆哮的海浪吞沒,
此刻,卻有一道黑影上下攀爬,直至行至一扇泛着燈光的窗外,方纔頓住身形,
窗戶又一條縫隙,可以隱約瞧見屋內的光景,滿身海水的男子扛着寒風,神情柔軟地凝視在屋內聽音樂的女人,
女人一襲白色的寬鬆睡衣,若不注意,很難察覺她突起的小腹,人妖卻雙目柔軟地細細觀察,陰柔森冷的氣息在這一刻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能可貴的柔情,
女人很迷人,在男人眼中,散發出一股母性的光輝,不管怎麼看,都像一個完美無缺的女性,
男子修長的手指抓住堅硬的石壁,連指尖都因用力過度而滲出血水,卻一點兒也不在意,只是專注地盯着屋內的女人,以及她的小腹…
“我有孩子了。”男人在內心自問,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濃濃的柔情,但很快,他收斂起萬分溫潤,以閃電速度俯下身子,幾個起落,便遠離了窗口,避開那幾個每晚皆會在峭壁上巡邏的騎士,
只是遁入黑暗前,男子仍依依不捨地望向那充滿溫暖光輝的窗口,臉上滿是癡迷與柔軟,一狠心,轉頭扎入黑暗,消失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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