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謦跺腳嗔道:“你騙人!甄大哥命再金貴,你老是萬年神龜,怎麼會看不透?分明騙人,不給算拉倒,拿來!”
欽謦臉罩寒霜,展手索要,手指幾乎戳到桂婆婆鼻尖上。
“什麼?”桂婆婆裝傻充愣。
欽謦撇嘴道:“蜜靈啊,既然你算不了,那就退卦資!”
“欽丫頭,婆婆是真算不了,休說萬年,就是再活萬年老身也算不了。欽丫頭你行行好,蜜靈是婆婆準備送給老伴的,就給了我吧好不好?” 桂婆婆低聲下氣相求。
“哼,拿來!”欽謦不依不饒。
“還要啊!”桂婆婆急得都快哭了,很無奈地伸手去摸虛提。
欽原跺腳道:“是甄大哥的頭髮!”
“哦,哦。”桂婆婆鬆了口氣,兩指捏着遞給欽謦,大拍馬屁,“欽丫頭聰明美麗大方心眼又好,老天一定會保佑你與那小子雙宿雙飛,白頭到老的。”
“哼,要你管!”欽謦一跺腳,氣咻咻走了。
“小騙子,爲了偷老子一根頭髮,使那種手段,害得大哥我差點暴走,該打!”目送那柳葉般飄走的輕盈身子,甄男哭笑不得。
轉過臉,就聽桂婆婆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這小子幾輩子修來的福份,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他給攤上了?這麼漂亮的丫頭,假如老身是個男的,早收了。唉,這小子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又或者是身子有毛病?”
“吭吭!”甄男清清嗓,從草叢後閃了出來,邊走邊道,“桂婆婆在這裡啊!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在背後罵我呢?誰啊,不是你吧?”
“有嗎?有嗎?沒有啊!甄娃仔,你聽錯了吧?”桂婆婆趕緊起身,來回轉圈圈假裝找人,臉紅脖子粗的,滿臉褶子都被撐開了。
“桂婆婆,別裝了,你累不累啊?你罵也就罵了,我不會計較,誰讓我是晚輩呢。但是有一條,你老最好記清楚了!”甄男有意加重了語氣。
“什麼?”桂婆婆緊張兮兮問道。
“龜卜之術,不是用來給人算姻緣的。”
“不算姻緣,那算什麼?”算姻緣的人多,來錢也最快,桂婆婆還指望着靠此過活餘生呢。
“桂婆婆,你巴巴的大老遠跑來找晚輩,所爲何事啊?”
“是啊,所爲何事啊?哎呀,老身糊塗了。”甄男思緒太跳躍,桂婆婆被鬧暈了,半天才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向天討壽!”
“向天討壽不假,但你要清楚,不是你自己,而是要晚輩替你老人家討。但假如晚輩在這屆福契人大賽中掛了。”甄男雙手一攤,“那你的事,晚輩就愛莫能助嘍。”
“掛了?掛了是什麼意思?”桂婆婆面露疑惑。
聽不懂地球話啊!甄男笑道:“掛了就是死了!”
桂婆婆立刻緊張起來,惶急道:“你不會死,你怎麼會死?你長命百歲,不,長命一萬年,一百萬年!”
“可惜啊,我能活多久你老說了不算。桂婆婆,你沒聽尹樂樂說嗎?這次福契人大賽,兇險程度遠超以往,誰能活到最後,都是未定之天,不過也無無謂!”甄男面上綻放一片輕鬆,笑道,“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晚輩死也就死了,人壽苦短,左右也多活不了幾年,與桂婆婆相比,又算得了什麼?桂婆婆,你老就要虧大了,一巴掌呢,一根指頭就是一千年壽數呢!”
“可惜了,可惜了。”甄男一路搖頭,撇下患得患失的桂婆婆,飄身而去。
走到洞口,迎面撞上董爾卓,甄男喝道:“董爾卓,擅離職守,你該當何罪?”
董爾卓亡魂皆冒,轉身就跑,剛出去兩步,想想不對,又返了回來,腆臉道:“甄隊長,不是屬下擅離,我是被欽丫頭趕出來的,她要代替屬下護法。”
甄男淡然道:“這樣啊,那你去吧。”
“小鬼丫頭,假公濟私呢吧?趕走礙事的董爾卓,是不是等着老子自投羅網呢?”甄男心思鬥轉,不敢回去了,悄沒聲跟在董爾卓身後,又折了回來。
“桂婆婆,求你老人家了,你就給董某算算吧,董某實在是喜歡楊丫頭。”董爾卓在桂婆婆面前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這傢伙,腸子直得一棍子能捅到底,沒想到居然會暗戀楊姑娘,老子怎麼就沒瞧出來呢?甄男心裡好笑,津津有味偷聽二人對話。
桂婆婆斜睨董爾卓:“董小子,你榆木疙瘩啊?人家楊姑娘心裡根本沒你,你看不出來嗎?”
董爾卓腆臉笑道:“桂婆婆,姻緣之事,本人說了不算,那都是月下老人指定的,你就給算算唄,算算我老董到底有沒有機會。”
“去去,一邊去!”桂婆婆揮手趕人,“老身要忙大事呢,不算不算!”
“桂婆婆,你是不是嫌卦資少?”董爾卓從虛提中摸出一枝七葉仙草,手掌攤開在桂婆婆面前,掌心上還有一枚獸魂丹,“桂婆婆,董某身上就這些了,再沒別的了,日後若再得着,一併奉上!”
“董小子,你要老身說多少遍,老生要掐算福契人大賽,沒空理你那姻緣屁事。哪來的趕緊哪去,耽誤了老身正事,老身告訴甄隊長,讓他收拾你!”
“呵,思想政治工作奏效了!管你破鼓還是啞鑼,憑老子三寸不爛之舌,一樣給你敲響了!”見桂婆婆迷途知返,甄男格外得意。
正得意呢,聽身後腳步聲響,扭頭一看,欽謦已風一般刮到,打着旋緊緊纏在甄男身體上。
“哞,帥哥哥!哞,帥哥哥……”帥哥哥三字像下酒菜一般,欽謦說一句,在甄男臉上啄一口。
“小丫頭,快下來,有人看着呢。”甄男努嘴示意。
桂婆婆和董爾卓連忙轉身,但兩個人都是肩頭聳動。
“人家不管了,你已經收了人家的情定!”欽馨雙臂箍得甄男緊緊的,生怕被甄男扒拉下來。
溫軟滿懷,怎捨棄?甄男掙脫摟抱的動作很大程度是做做樣子,聞言奇道:“情定?什麼情定?”
“那罐刻字的蜜靈啊,甄大哥既然收了,人家就是你的妻子了!”
系紅繩的是定情物,刻字的是情定物,星界的禮俗好奇葩,甄男瞪目結舌。
“甄大哥!”欽馨向甄男耳中送氣,身體水一樣柔軟,“你寵幸了人家吧?”
呢喃之音,芝蘭之香,溫潤之惑,甄男的理智在崩潰。
幸?不幸?甄男陷入天人交戰中。
潑?不潑?另一個空間的哈城中,張語嫣端着盛冰水的臉盆,陷入兩難抉擇中。
……
當天稍晚,楊超凡和邱大展出關,天近黑的時候,赤眉和楊君先後出關,只有王猴還在修煉中。自此,甄男這一組共八人,悉數晉升丹境九重,戰力超強。
而桂婆婆,自從那天與甄男一談後,受到激將,竟然再度閉關了。衆人不解,問甄男,甄男微笑不語。衆人無可奈何,只得留在欽原谷中等待。
話說甄男八人在欽原谷中逍遙修煉時,欽原谷外,卻陷入了一場血雨腥風的浩劫中。
……
尹樂樂連害幾條性命,而且都是陽人,其罪當誅,以皮休王的本意,是要拿尹樂樂來祭旗的——當着所有人的面,在參賽隊伍出征之時公開處決。
但,四長老莫刑的一句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莫刑告訴他,這個尹樂樂,來頭不小,是皇城二長老尹長生的族孫。
尹樂樂是誰,皮休王從前不知道,但現在既然知道了,立刻投鼠忌器起來。尹長生皇城二長老的身份他可以不理會,但尹長生第五十屆福契人大賽總指揮這個身份,卻讓他萬分忌憚。
殺掉尹樂樂,尹長生或許暫時耐何不了他,但尹長生所有的怒火必將發泄到甄男身上,因爲細究起來,整件事的起源與甄男有莫大關係。
尹長生是福契人大賽總指揮,甄男即將參加大賽,他想要報復甄男,用甄男的命抵他族孫的命,簡直易如反掌。
但,甄男是克煞星,是幽靈星萬衆生靈的希望,甄男一條命,一萬個尹樂樂都抵不上。
權衡再三,皮休王決定將尹樂樂和他的僕人餘童暫時看押起來,不放人也不懲罰,就這麼涼着,等福契人大賽塵埃落定後呈給幽靈皇處理。只要尹樂樂在手,尹長生同樣會投鼠忌器,就不敢拿甄男怎麼樣。
這一招看似高明,因此尹長生兩次用傳聲鳥傳遞消息要求放人,皮休王都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但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一招,沒想到,就在參賽隊伍進入狩獵場的第三天,尹樂樂逃了!
皮休王大驚,親臨現場,固若金湯的牢房內,只剩下了僕人餘童。審問之下,姓餘的得了癔症病一般,一問三不知。皮休王無奈,只得廣派人手,四面出擊,搜捕在逃的尹樂樂。
皮休王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尹樂樂逃出牢房後,竟然潛入了狩獵場!要知道,狩獵場外圍布有禁制,無有腰牌,即便是金丹境高手,也不可能擅闖進去。
皮休王更想不到,區區丹境七重的尹樂樂,竟然在狩獵場中製造了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