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清晨的陽光絲絲縷縷的灑進房間裡,我對着窗外深深吸了口氣。我馬上就是青春學園一年級的新生,而作爲哥哥的手冢國光是青春學園的三年級生。
“不知道果子之前讀的哪個學校,就和國光一起讀青學吧,從一年級讀起,可以嗎?”媽媽一邊把早餐端過來,一邊溫柔的問我。
我沒有猶豫的微笑:“好。”反正我已經打算在這個家庭生活下去了,那麼從新開始也沒關係。
或許自己在從前的世界裡只是個若有若無的人吧,不然怎麼會消失了一年都沒有人找來,不知道爲什麼,想到我的過去,即使毫無印象也還是隱隱有些心涼。
仿若那是我最不願回想起的冰冷囚籠,仿若我是好不容易纔逃離出來的囚犯。
“明天就是新生報到的時間了,早點休息。”媽媽溫柔的囑咐了一句後,又對手冢說:“國光,要照顧好果子啊。”
“嗯。”面色平淡,無喜無怒。
儘管哥哥像是冰山一樣面無表情,儘管爸爸總是很忙不在家裡,爺爺的樂觀笑容,媽媽的溫柔溫婉,這樣的家庭……這樣的溫暖,我卻覺得是我失憶前的生活裡從未有過的。
希望,永遠不要想起從前的事。
就這樣,溫暖一生吧。
×××
“叮叮叮……”
我擡手把鬧鐘關掉,然後爬起來穿衣洗漱。下樓之後,發現是手冢哥哥在做早飯,見我下來了,手冢哥哥面無表情說了一句:“媽媽一早就和爸爸出去了,爺爺也不在,所以我做了早飯,吃完了去上學。”
“哥哥會早飯?”我走到桌前,坐下,雙眼怔怔看着眼前的一盤盤早飯,香氣撲鼻。
這一年我沒有上學,所以給我做飯的都是媽媽。我居然不知道這個像冰山一樣的哥哥會做飯。
“嗯。”
“連哥哥是男生都會做飯,我好像是個沒用的人一樣,連飯都不會做。”
這一年的生活,我發現了一些現象,記憶失去了,但身體本身的技能還是沒忘的。但是做飯這一項,我是真的沒有半分記憶。可能,我本身以前就是不會做飯的吧。
真是慚愧啊,手冢都會做飯……我吃了幾口,更是苦了臉,居然還這麼好吃!
手冢國光解下圍裙,洗了手,走過來恰巧看見了我苦着張臉,“人各有所長,你唱歌跳舞都很出色……嗯,做飯這些我可以教你。”
這算是開解吧……我默默的鄙視了自己一把。
向來面無表情的手冢,說了這樣一些話,當真是不容易。我理解的笑了笑:“謝謝哥哥。”
二人默默的吃起飯來。
“收拾好了嗎?”手冢國光站起身來開始收拾碗碟。
我檢查了一下書包,微笑:“嗯,收拾好了。”
“等我一下,我把廚房打掃一下。”
“好。”
這樣的哥哥,萬事都處變不驚的樣子。
我說,哥哥,你的網球拍被我不小心弄掉線了。手冢國光淡淡看了一眼,拿過拍子敲了幾下,淡淡說,嗯,去修理一下就好了。
我說,哥哥,我把你養金魚的玻璃缸打碎了……手冢國光走進屋子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上掙扎的小金魚,默默的從櫃子裡又拿出一個來灌上水,說,沒關係,我買了很多個。
我說,哥哥,我把你的書櫃弄亂了,不知道這些書原來是放在哪裡的了。手冢國光接過半個人高的一摞書,淡淡的說,交給我就行了。
這樣的哥哥,這樣的手冢國光,嚴肅,冷靜,嚴謹,只從臉上完全看不出喜怒。
“在想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手冢國光已經背上網球袋走到身邊。
“我們走吧。”
經過這一年的相處,我已經能瞭解手冢國光這句“在想什麼”絕對不是在問你想什麼,潛臺詞就是“我們走吧。”
“果子,你要記好從家到學校的路。先是路過百家超市,然後……”
“手冢哥哥。”我微笑着打斷手冢國光的話,微笑說:“以後上學放學,我都和哥哥一路走,不需要特意去記路線的。多走幾遍會記住的。”
“放學後我在網球部有活動。”
“沒關係,我在教室裡多看一會書就好了,我學過的知識都忘記了,正好需要大量時間溫習一下呢。我等哥哥一起回家。”
哥哥身高比我高出一個頭多,我仰頭去看他的表情,晨光之中那張無喜無怒的臉仍舊沒什麼明顯的變化,我卻有一種冰塊融化般的暖意。
“嗯。”淡淡的一個字。
突然想起來什麼,我又問:“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是有工作的,每天早上就出門了。那麼以後上學的時候,都是哥哥做早飯嗎?”
“嗯。”
不禁有些愧疚,剛想說“等我學會做飯以後我來做早飯”,手冢國光搶先一句道:“我教你做飯,不然以後我有特訓的時候你會餓肚子。但是,早飯還是我來做。”
“哦,哦,好。但是,爲什麼?”
“你的手很漂亮。”自始至終,手冢國光都是淡淡的平視前方看着路,語氣淡淡的,即便是誇我的手很漂亮也是淡淡的,“還有,我是哥哥。”
就這樣,開始了我在青春學園的生活。那是個櫻花開放的季節。
櫻落如雪,紛紛揚揚。
×××
龍崎教練看見手冢國光走進網球部,“今天你來的比往日晚了一點啊。”
乾貞治默默的說,“啊,晚了五分鐘二秒。”
龍崎教練又說:“不二,海堂,河村還沒有來。今天可是有比賽呢。”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新學期剛開學,今天會有新生來申請入部吧。可惜正選都要出去比賽。”
手冢國光淡淡說:“桃城的腳受了傷,打電話讓他來一趟吧。”
乾貞治說:“啊,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