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帝王一樣高高在上,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呼吸都彰顯着高貴的氣質。
就是這樣如同帝王一樣的人,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走到我面前,深藍色的眼睛裡暗涌着我不能理解的感情。
“跡部,怎麼了?”手冢問。
被叫做跡部的男人伸出修長的手觸碰我的髮尾,“你……”
跡部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我給用力推開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想離這個人遠一點,不想接受他的觸碰,不想接受他的靠近,越遠越好。但是,我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會連累手冢。去推跡部的手剛剛一用力,被網球打中腿就被撕扯的痛,因爲重心不穩,我整個人都像手冢撞去——
緊緊攬住我的手冢就這樣被我的力道拉扯,左肩重重的撞在地上。
手冢站了起來,再次把我扶起來,然後輕聲說:“受了傷還亂動,跡部不會傷害你。”
手冢說,跡部不會傷害我。手冢說的話,我百分百的會相信,可是,他說這個叫跡部的人不會傷害我,我卻潛意識的覺得不可能。
潛意識裡想要躲避這個叫跡部的人。
就像是我聽到冰帝這個名字時,潛意識的不想聽到關於它的一切。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
我沒有看見跡部深藍色的眼睛裡面的若有所思,沒有看見他眼中一閃即逝的驚訝和心憐。
跡部不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對着手冢國光說:“手冢,明天關東大賽見。”
“嗯。”
跡部毫無留戀的轉身,優雅高貴,我聽見走遠的他說道:“走了,樺地。”
“是。”
真是奇怪的對答。
那一羣人走以後,我道:“我們回家吧,網球也沒法打了。”
因爲腿受了傷,我只好在家乖乖的休息。
但是,手冢國光,青學一定要贏啊。要走向全國啊,那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今天是個大晴天,不管對手是誰,你都一定要贏得比賽回來,手冢國光。
“果子,釣到魚了嗎?”媽媽溫婉笑着走過來。
看到水動了一下,我立即作出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小聲說:“噓!魚會跑掉的。”
“你的朋友給你打電話過來了,是個叫櫻乃的女生。”
櫻乃?
腦中頓時一白。櫻乃和朋香現在應該是在比賽現場的,給我打電話,難道是球場發生了什麼是!
我連忙問:“她有說是什麼事嗎?”
“這倒沒有,但是聽起來很急的樣子。”
“謝謝媽媽!”我趕緊收好漁具往屋裡跑。
“櫻乃,我是果子,有什麼事嗎?”
電話裡傳來櫻乃帶有哭腔的聲音,“果子,部長的左手是不是有傷?”
左手肘!我忙說:“是,是左手肘……但是上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已經痊癒了啊。”
“果子……你快來吧,冰帝的跡部好像看穿了部長受傷一樣,學長們說……跡部的樣子是要打持久戰……”櫻乃的聲音帶着哭腔。
不對,手冢的左手肘已經痊癒了。而且我腿受了傷,如果這個樣子還亂跑的話,手冢看了估計會分心的。
“櫻乃……我還是不去了,我相信手冢。”
“果子,你不是說是左手肘嗎……爲什麼冰帝的跡部要那樣說……”櫻乃怔怔的說:“冰帝的跡部說'就憑那種手腕'是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是左手肘嗎……”
冰帝的跡部。
一瞬間,腦子裡好像有人在對我說什麼。
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你的所有弱點和心理,你還想在我面前隱瞞什麼。
有什麼人在對我說着什麼,但是,我只能聽清楚這一句話……這句話像是被烙印了一樣,重複又重複。
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你的所有……
我的眼睛,你還想在我面前隱瞞什麼。
高傲華貴。
“果子,果子,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電話裡面櫻乃着急的哭喊。
“我在聽。櫻乃你別急,是左手肘,不會有錯的,手冢的手腕沒有問題。”我頓了頓,然後沉聲道:“手冢的左手肘也是已經痊癒了的,醫生說,只要不長時間疲勞就不會有大的問題。”
“可是果子,手冢的對手……是冰帝的跡部景吾!是跡部啊……同樣的全國級的跡部,就算手冢想要速戰速決,也是不容易的吧。”
冰帝的跡部景吾!
櫻乃的話就像是咒語一樣,就要解開什麼東西的封印了。
冰帝的……跡部景吾。
手冢的夢想是帶領青學走向全國,手冢答應過他的部長成爲青學的支柱。這樣的理由,還有手冢自身強烈的責任感……
“櫻乃,冰帝的跡部要打持久戰對吧,手冢會接受持久戰的。如果打持久戰,手冢的左手就會痛的如同安放着炸彈一樣,但是儘管如此……手冢還是會把比賽堅持到最後一刻,即使是以左手爲代價。櫻乃,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掛掉電話以後,我立即穿上鞋子,然後推出腳踏車。
×××
“嗨,果子——這邊!”
大老遠就聽見櫻乃的聲音,我儘量把力放在沒有受傷的腿上,然後用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過去。
“果子,你的腿傷的嚴重嗎?”
我笑了笑,“我這不是還能來看比賽嗎?啊對了,比賽怎麼樣了?”
“學長們說,手冢部長的手肘確實是痊癒了的,受傷的手肘是打不出那樣完美的零式削球……但是我看不懂,爲什麼部長還是會被冰帝的跡部壓制。”
“我們走吧,去比賽場。”我安慰的笑了笑。
×××
觀席上站着很多學校的網球部員,我對櫻乃說:“我就坐在這最外層看就好了,你過去吧。”
“果子,你不和青學的學長們在一起嗎?”
“哥哥的比賽本身就很艱難了,我再過去只會分散他的注意力,你過去吧,反正知道我姓手冢的不多,不會有人在意我的。”
櫻乃看着我的微笑,還有些猶豫,這時候聽見二年級的荒井大喊:“爲了增加部長的手肘的負擔而故意打持久戰!真的是卑鄙!”
我輕輕一笑,“櫻乃,過去吧。”
櫻乃走之後,我斂起了笑容。手冢國光的擊球,我好像能聽見他的身體在破碎的聲音。這場持久戰帶給你多大的痛苦,你一定知道的,可你……
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變得沉重了,眼睛裡慢慢的是不可置信。
我聽見乾貞治吃驚的喃喃着:“手冢,難道他打算……”
每一個人都不可置信的低聲喚着,“手冢……”
每一個人的眼睛都震驚的看着球場上拼搏的手冢國光……那樣沉着冷靜,那樣冰冷的眸子,那樣挺拔的身姿。我看着他的樣子,淡淡笑了。
他有一定要達到的事要做,他的眼神是這樣的。是像手冢的左手像隱藏着炸彈的話,在達成某件事的強烈意識下不能有一絲的猶豫。
長挑冷靜的鳳眸,鋒利尖銳……
“……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眼神。”井上先生說。
這樣的手冢國光,真是個了不起的男人。和自己的手比起來,作爲部長的他選擇了青學的勝利。
乾貞治一字一句沉聲宣佈:“……他決定挑戰持久戰。”
滿滿的不可置信變成了滿滿的尊敬和敬佩。
手冢君,你要成爲青學的支柱啊。大石看着手冢國光,青學的支柱……是時候應承那句話了嗎?爲了那個,不管冒多大的險。
是的。手冢國光,即使是左手像是隱藏着炸彈一樣,你也一定會堅持到最後。明知道你會這樣選擇,可我還是想來現場看一眼。
這樣的手冢國光,就像是光芒一樣,在網球場上戰鬥着,所謂真刀真槍……也就是這樣了吧。
如同光芒一樣的手冢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