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短球?”我怔愣的看着我腳邊輕輕滾動的網球。
“啊, 入樽式扣殺的假動作而已,但是,如果我真的打出入樽式扣殺的話, 果子, 你會進醫院的!”桃城走到網前, 臉上沒了往日最熟悉的朝氣興奮, 而是一種冷靜的表情。
“嗯……我會……”我還沒有說完, 遠遠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我。
帶着帝王般的高高在上和矜傲,華麗的嗓音裡緊緊繃着寒意,“你是想進醫院嗎——嗯?
長長的尾音拖着高華和不爽。
那聲音……那道聲音立即在我的大腦裡翻譯成四個字, 跡部景吾!
是跡部景吾來了嗎?
我的心猛地一慌,那麼就是, 他看到我打網球了, 他看到我比賽了!
我像是觸電一般猛地把網球拍甩開老遠, 雙眼帶着驚恐的看向地面……
“果子?你怎麼了,你怕什麼?”桃城一臉不解, 他從網對面跳過來,把我甩開的網球拍撿起來,喊着:“跡部,你對果子做過什麼,果子居然這麼怕你!”
我連忙擡眼看去, 只見桃城一臉“我要打架”的表情, 兩眼狠狠瞪着遠處看臺上修長挺立的跡部景吾。
就是啊, 我怕什麼, 跡部景吾警告我不準打網球, 雖然是這樣,但是這裡那麼多人, 跡部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怕什麼?我在怕什麼,爲什麼聽到跡部景吾的聲音,我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把網球拍甩開!
腦子清醒過來之後,我接過桃城手中的網球拍,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的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學長剛剛說過進醫院,就有人突然冒出來進醫院這樣的話,被嚇了一跳。我們,繼續吧。”
清淺的聲音如流水過澗,桃城立即冷靜了下來。
“你是說真的嗎?”
“嗯。”我笑着點頭。
桃城一頓,繼而朝氣一臉笑意的走回網球對面去,揮揮手說:“啊,那就繼續吧。”
我一愣,“不是最後一球了嗎,怎麼還有最後一球,剛纔那球我沒有接到啊。”
“出界了。”本來是想打入樽式扣殺,臨時改變招數使得控球力失效,出界了。
“跡部……”遠遠的聽見忍足侑士欲言又止的聲音。
我專心的握緊球拍,忽略跡部景吾的存在,忽略左胸口的絞痛……忽略。
桃城高舉起手臂,球拍越過頭頂——
“小雛菊,棄權!”
冷冷的聲音帶着帝王的高高在上。
胸口真的是痛到無法承受,我想張口說“好”。但是,冰帝的跡部景吾要我棄權,我就那麼聽話的棄權了,是不是太奇怪了?
景,我也很想棄權,我也是真的不願忤逆你的意願,但是你能不能……找個合適的理由讓我能夠說出那句“好”。
我苦着張臉看了一眼面帶寒意的跡部景吾。
深藍色的眼睛閃過一瞬的光芒,那意思大概是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明白了就好……跡部你一定要找個合適的理由讓我棄權啊,我也是真的不想打了。
然後,我聽到了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華麗高貴,如同下着生死命令一般:“本大爺命令你,棄權,啊恩?”
最後的尾音長長的拖着濃濃的倨傲。
我抽了抽嘴角。這果真是適合跡部景吾的最適合的方法,理由神馬的都是浮雲,直接命令纔是王道。
衆人都帶着驚愕的看着突然出現在網球場的冰帝衆人。
華麗高貴的跡部景吾,紳士冷靜的忍足侑士,紅髮妹妹頭的向日嶽人,鳳長太郎,穴戶亮,還有呆呆站着的大塊頭樺地。
“跡部?”橘桔平輕輕叫了一聲。
站在跡部景吾身邊的忍足侑士淡淡一笑,推了推眼鏡,紳士一般緩聲說:“果子,你最好,還是聽跡部的話。”
無度數的鏡片閃光。
“冰帝的人,爲什麼要管果子的事?”
“果子爲什麼要聽他們的棄權。”
“冰帝……和果子是什麼關係?”
我擡起眼睛,只來得及看見一雙長腿快步像我走來……然後是心臟如撕裂一般猛烈的痛苦!
意識的最後只能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托住了我,帶着太陽一般灼熱熨燙的溫度。
“她不能打網球,你們不知道嗎!”
……
×××
東京醫院的走廊上,或坐或立的是關東網球的好手。
“你說果子不能打網球,是怎麼回事?”一臉擔憂的大石學長站在跡部景吾面前,疾聲問。
跡部景吾坐在長椅上,深藍色的眼睛裡凝着海浪,完美性感的薄脣緊緊的抿着。
一臉茫然的桃城高聲道:“有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果子居然會暈過去!”
抿脣不語的跡部景吾乾脆閉上了海浪暗涌的眼睛,俊朗的臉部線條有些冷硬。
看着這樣的跡部景吾,加上之前的奇怪的話,桃城一肚子的火氣和擔憂爆發出來,上前就是扯住跡部景吾的衣領。
抿緊嘴脣的跡部景吾沉聲喊了聲:“樺地。”
“是。”
一直呆呆愣愣的樺地上前一步,大手一伸,桃城就已經被提着離開了跡部景吾的周圍。
跡部景吾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睜開眼睛,深藍色的眼底是一望無際的海邊,看似平靜的海面下海浪暗涌。
看着抿緊嘴脣打算一言不語的跡部景吾,忍足侑士淡淡一笑,開口道:“果子,是有先天性心臟病。”
衆人具驚。
看着這羣人一臉驚詫,忍足侑士輕嘆:“大概果子就是怕你們太過在意她的身體,纔會選擇隱瞞吧。
“隱瞞……”
這樣,連身爲哥哥的手冢國光也不知道嗎?可是冰帝的人卻知道的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