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來的信。”暗羽倚在桌邊,淡笑着說。
帶着面具的男子正是前不久街道師尊命令回無極門的魏子淵,回門派沒多久,師尊便以自己年事已高,需要用餘生時間四海遊歷,硬性地將掌門之位讓給了魏子淵,爲了避免門中有弟子認出自己,魏子淵便又將從京都出來時候戴的那面面具重新戴上了。
魏子淵放下手裡的筆,伸手撿起桌面上的信展開看了一眼,不由得小小激動了一下。
信是由方士文轉交來的,卻是莫軒寫的。
上面寫到瑾瑜重病,自己趕往京都爲她醫治,吳大娘和小魚兒留在濟州萬花谷,無人照拂,所以請魏子淵派人將他二人接走。
“你趕緊去濟州一趟,將他二人接回門派來。”魏子淵立馬擡頭看向暗羽說。
“嗯?”暗羽輕輕名了嘴角,隨即輕輕一笑,“難得你的關注點不在瑾瑜身上,我還以爲你會先讓我去京都探望瑾瑜的。”
魏子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信,淡笑着說:“京都,本尊自己去,你替我將這件事辦好便是!”
“你要自己去京都?”暗羽驚訝地站直了身子,“你才成爲掌門沒多久,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離開?”
“無妨,本尊只是去京城看看便會回來。”魏子淵淡笑着說,“不會耽誤太久的,本尊不在的這些時間,你將門中事情處理好,此外,本尊離開的事情不許宣揚,尤其不能讓五長老知道。”
“這個自然!”暗羽忙說,“別說你怕,到時候你一走了之,如果被他知道了,被煩死的人肯定是我!”
“那師兄你打算你什麼時候出發?”暗羽又問,“怎麼也得等我從濟州回來吧?”
“嗯,等你回來之後再說。”魏子淵輕聲說着,“有莫神醫在京都,想必瑾瑜的病不會有事情,本尊只是放心不下,想去看一眼,而且,本尊還從未見過吳……”
叫吳大娘好像並不合適,只是魏子淵自小在皇宮長大,只有過母后這樣的稱謂,從未叫過“娘”,而且他一次都沒見過吳大娘,那個字卡在喉嚨裡好似有些難以吐出。
暗羽自然明白她說的意思,輕輕一笑,拿過桌上的信。
“明瞭,明瞭,”暗羽笑着點頭,“那我即刻便啓程往濟州去,早去早回,你也可以放心地往京都去!”
魏子淵淡淡點頭,目送暗羽離開,才慢慢坐下,面具下的神情又慢慢犯了愁。
按理,從東珠到大梁,瑾瑜應該是纔回宮不久,怎麼就病下了?
想想自己先前打探到的消息,以畫語的性格,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瑾瑜,這事莫非和她有關?
“阿嚏!”
京都裡的瑾瑜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隨即起身走到一旁掏出帕子擦了擦有些微癢的鼻子說:“不知道是誰在念叨我!”
“哼,你是不是又受寒了?”宮商低身進入廚房,廚房的門有些矮,若是瑾瑜通過勉強可以,換了宮商、林安等人就得供着身子了,“不讓你進店裡廚房,你倒是一天到晚地宅在府裡的小廚房裡搗鼓,莫神醫可是叮囑過你要注意防寒的!”
瑾瑜揉了揉鼻子,將手旁放到一旁,洗了洗手繼續走到案板邊搗鼓新點心。
“什麼時候你也變的這麼多話了?”瑾瑜低頭做着手裡的點心,淡笑着說。
這府上府下,如今只有宮商不會跟在自己身邊叮囑,就連小不點瑾聰都會屁顛顛地跟在瑾瑜身後一口一個“乾爹你要多休息”,“乾爹你可別凍着”。
弄得瑾瑜可算是哭笑不得,彷彿自己突然間就變成了需要大家護着的國寶了一般,方纔自己進小廚房裡來,廚房裡的廚娘還給她搬椅子呢,又不讓她碰水,又不讓她拿刀,最後瑾瑜不得已,只好把廚娘們都打發了出去,才安生一會兒,宮商又來了。
“不盯着你不行,莫神醫可說了,你這身體若是養不好,日後定會留下病根!”宮商站在瑾瑜對面,說歸說,到沒有阻止她做點心。
“那是他老人家唬你們的!”瑾瑜笑了笑,“若是那麼容易落下病根,他還叫什麼神醫!”
宮商輕輕一笑,算是贊同了瑾瑜的話,隨即目光一瞥,看向瑾瑜手裡的點心,“你這是又在做什麼?”
“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算要研究新點心也得等年後呢,你這是不是太着急了?”
“不是新品,這些都是給太后做的。”瑾瑜擡頭一笑,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幾個罐子,“這幾瓶都是前幾日趁你們不注意我溜進廚房熬的果醬,放了幾日,味道正好。”
宮商往前一步,彎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罐子,伸手從一旁取了一個長柄的小勺,伸進罐子裡取了一點果醬放入嘴裡,一一嘗過之後便露出了微笑。
“草莓,鳳梨,奇異果?”
“嗯。”瑾瑜點點頭,好在店裡會定期從東珠買進不少新鮮的水果,這個季節又方便存放,“太后喜歡吃酸口的,但是我想着她現在的胃可能也受不了太酸的食品,所以我把這三樣水果做成了果醬,果醬熬好之後根據口味稍稍放點糖,酸甜口,太后應該會喜歡。”
宮商頓了一下,擡頭詫異地看着瑾瑜,“我若是沒記錯,將軍以前跟太后的關係應該沒有這麼好吧?”
做這麼多,居然都是爲太后做的。
瑾瑜輕輕一笑,放下手裡捏好的糕點,端起桌上的盤子,轉身放到身後的蒸籠屜裡。
“我做這些都是爲我師父做的罷了,而且太后如今已經那樣了,再恨也恨不起來了。”瑾瑜說着轉身看向宮商,“你若不忙去幫我找一個精緻的食盒來,等這些好了,我全部都要裝起來,明日一早我就便進宮去。”
宮商稍作遲疑,便朝着瑾瑜點了點頭,輕輕一下,“好,我這就去拿。”
瑾瑜微微一笑,低頭,繼續處理剩下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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