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147,今夜,你是故意引本王來尋你的?
很爛的劇情,很真的感情。
他們自小相識。
他們……
一個,是晨希國,身子骨最弱,卻是負有盛名的王爺,東陵流素鱟。
一個,是晨希國最龐大的家族――赫蘭家族的掌上明珠,赫蘭穆靜。
身份的桎梏,讓他們註定相遇。
完美的邂逅,是他們戀情的開始。
相識,相知,相愛,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眼,卻是經歷過,無數的風浪。
她爲他,割捨了師徒之情,只爲與他長相廝守。
他爲她,步步謀算,暴露了自己隱藏的實力,只爲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護她一世周全。
他,百里紅妝,娶她爲妻。
她,癡心相付,執子之手。
他們之間,不曾有過懷疑,堅信着彼此的愛意。
這樣的傾心之戀,很美罷……
可……
最初的靠近,存有目的,護她周全,本非他意。
一年前,當她興奮的不能自己的告知他,她有了身孕時,他的神情是那般的複雜,一點也沒有初爲人父的喜悅,不僅如此,他還暗中下藥,將她腹中未成形的胎兒打掉……
關乎此事,她有過片刻懷疑,但依舊相信他,愛人之心,怎可隨意起疑……
只是……
待他的心上人的面容展現,待見他與他心上人之間,那繾綣深情的親吻,待他爲他心上人對她冷眼相之時,女子才知,原來……
她一直都不算什麼,不過只是,一個閒雜人等……
終有一日,那貌美如花的女子尋上她,對她千恩萬謝,即便對情敵沒有好感,雖不曾傷害過情敵,但她卻也沒有那般大度,幫助情敵捱過生死劫。
不明所以,她問女子緣由,女子娓娓道着她與他之間的一切過往,相識,相知,相戀,以及……
他爲了救自己,而選擇了放棄他的第一個孩子,用未成形的孩子的鮮血入藥,將她的宿疾治癒。
聞言,穆靜冷笑之中,染着嘲弄,她以爲這世間,沒有比此事更加譏諷,更加無奈,更加悲哀的事情,卻未料想……
這世間,就是存在着,這麼一種不可能!
在她還沒有提出和離之前,她被迫割腕取血,由他動的手。
只因――
他的心上人慾要將宿疾徹底根治,便需要那孕育未成形胎兒的母體身上的血液……
心已如刀割一般,被時時刻刻凌遲着。
一雙明媚的眼眸中,隱隱有了嗜血的恨意。
曾經的,只屬於他們之間的甜言蜜語,只屬於他們的美好回憶,像是世間最鋒利的刀刃,分分秒秒,時刻不停歇的凌遲着她的心。
只是……凌遲又算的了什麼……
割腕取血後的第二天,晨希國六王爺――東陵流素,便已將赫蘭家族所有罪證,一一呈上高堂。
不日,赫蘭家族,以謀逆的罪名,被處以滿門抄斬之刑。
唯獨她,她一人,還苟活在這個世間。
行刑的當日,她被囚禁在王府,不得離開,身邊,亦有兩個形影不離的貼身婢女,伴隨左右。
一切,只爲她的安全……
沒有人知道,東陵流素爲何對赫蘭穆靜如此心狠,亦沒有人知道,爲何他,在將她傷的千瘡百孔之時,又捨命相救……
穆靜不懂,她也不懂……
蘇子淺的手微動着腰間的香袋,她盯着眼前面如冠玉的男子,眸光中,含着若有所思。
錦白色長袍裹身,坐在輪椅上的男子氣質淡雅,他一雙深邃的眼眸看着蘇子淺,眸光冷幽。
兩人皆是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彼此,良久沉默後,東陵流素開口道:
“久仰蘇城主大名,自本王來然起,便一直未曾有幸,與然起的風雲人物談聊一些,眼看這兩朝會晤就要結束了。本王特邀蘇城主與
之一聚,蘇城主,不會介懷罷?”
客套話,不過只是與人溝通的一種前提。
東陵流素明面上的功夫不錯,但在此方面,蘇子淺,又哪裡會遜色於他……
只見蘇子淺微微一笑道:“若要論臭名遠揚的程度,本官的確是個風雲人物,至於介懷……是王爺言重了。”
東陵流素的目光,在蘇子淺沉靜的面容上打轉。
說實在話,若只從言辭動作來看,蘇子淺,會是他所欣賞的對象。
他的目光,折射出淡然與平靜,他的一舉一動,都透着冷靜沉着。
若將類似於蘇子淺的人收歸自己麾下,那絕對是一大謀士,只因,這樣的人,太理智,理智的近乎無情,令人髮指……
但……
這是不可能的,他與蘇子淺,是處不來的,更莫要談欣賞二字……
東陵流素身邊的侍從,已被盡數被他遣走,如今只剩他們,和一個推輪椅的貼身侍從。
因着自己是宴會的主角,東陵流素亦不想扯那麼多的客套話。
他的視線,落在了蘇子淺的腰間,那裡,彆着一個特製的香袋。
那個在大殿,引得他注意的,併爲心中不悅,而攔下蘇子淺的那個香袋
眼眸輕動,一段鎖在內心深處的甜蜜對話,涌上腦海。
……
…………
“爲夫生辰,而你,你就給爲夫這……做的四不像的香袋?”
“什麼四不像?!我倒是覺得很順眼,尤其是那送你的香袋裡,繡着我的名字。”
“……”
“東陵流素,你那是什麼眼神,老孃……我是你可以鄙視的麼?”
“……”
“大不了,大不了我送給旁人去,讓你嫌棄都沒有辦法嫌棄!”
“你以爲,每個人都像本王這麼好說話的?你這四不像的香袋,除了本王敢收,有誰還敢接你的香袋?!”
“得了罷,我知道,你是在吃味,放心,我赫蘭穆靜說得出,做的到。
此生,只有當我赫蘭穆靜不再喜歡六王爺東陵流素的時候,纔會將自己做的香袋,送與旁人。”
……
…………
東陵流素的聲音淡若清水滴入湖面,無波無瀾。
“沒想到蘇城主一個朝堂大臣,也喜歡百姓們的玩意,不過……
這香袋,倒是別緻的很,亦難得蘇城主會喜歡。”
蘇子淺看着東陵流素,“本官會喜歡它,並非它很精緻,而是因爲,這是一位於本官而言,極爲特殊的一個人,贈與本官的。”
“特殊……?”東陵流素的眼眸微微眯起,“不知蘇城主,與做這個香袋之人,是何關係?”
蘇子淺笑,“自是有關係的,她是本官的人,一心,只念叨本官。
這香袋的來由,便是上一次本官出發去藍介山之時,她爲了怕本官有什麼意外,故連夜趕製出來的香料,讓本官,多一些自保的東西。”
“如此說來,”東陵流素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倒是她上了心……”
蘇子淺笑容如初,“那是自然,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無論她曾經經歷過多大的疼痛,那些痛,如今都已成爲過眼雲煙。
即是過去式,那她對我上了心,又有何妨?”
聽此,東陵流素眼眸一震,“聽蘇城主的口氣……莫非她已將自己的過往,告知了你?”
長廊之中,有清風吹過,琉璃青燈忽明忽暗。
蘇子淺的神色淡然,她望着東陵流素微微發白的臉,脣角微勾,“的確,靜兒她……已經將她的一切,告知了我。”
東陵流素眼眸一緊,他似是被人迎面狠狠的落了一拳,臉色慘白。
但,他卻擡着眼睛,盯着蘇子淺,問道:“今夜,你是故意引本王來尋你的?”
眼前之人,早
已經知道他與靜兒的過往,而如今面對他的邀請毫不意外,就好像……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會來尋他……
蘇子淺的眼眸沉靜如夜,她回望着東陵流素,沉默不語,但於東陵流素而言,卻是最好的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