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皇嬸——”小騷包抱着大腿,肝腸寸斷的模樣,“你對得起我們一起鑽牀底的生死相依嗎?你不愛我了!”
沈凌酒被他抱着,挪不了步子,遂彎身安撫,“皇上先節哀。”
見他不爲所動,沈凌酒咳了咳道:“你的戲夠多了,別哭了啊,一會兒你三皇叔來了,我也救不了你。”
“意思是皇嬸你要救我嗎?”
“哎,同是天涯鑽牀底的人——”
“這樣?”小騷包眼淚一收,得到了生命保障,便放開了抱住的人,開始擡袖子擦了擦淚。
“等着我送你?”沈煜書瞪着沈凌酒,眸子陰沉。
“哼,這屋裡又不止我一個人,你怎麼不先趕走其他人?”沈凌酒話落,小騷包便問:“還有誰?竟然還有比我們藏得更隱秘的人?”
“有!”
書房的方向傳來一個很是無奈的聲音,“熱死我了!”
接着是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我還沒嫌棄,你倒嫌棄上了!”
沈凌酒知道屋裡還有人,但着實沒料到是這兩位,他與小騷包對望一眼,臉色大變。
沈煜書面無表情,相對較沉着。
蘇染臉色變得最爲厲害,“文將軍……你和蕭侍衛……怎麼……會在這裡……”
“王妃在這裡,屬下要隨行保護,在這裡有什麼稀奇的?”
沈凌酒:“……”
沈煜書剛纔還有些奇怪,他在外面看了一圈,沒看到沈凌酒,不用想也知道在他的新房裡,想不到這文璽和蕭摯也——
“啊哈哈哈,真是有默契啊。”沈凌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幾人。
正值此際,左手邊花廳的方向也走來一人,衣袂飄飄,“這驚鴻閣哪裡都好,就是有些密不透風,佈局不好。”
沈凌酒正要問司行儒跑哪裡去了,便看到他迎面走來了,衆人愕然看向他,異口同聲:“昭王?你怎麼在這裡?”
司行儒邁着穩健的步子,眉目從容,頰邊飄一縷若有若無的淺笑,“王妃在這裡,本王在這裡很奇怪?”他長眼一挑,“嗯,比你們誰都早。”
沈凌酒眼神小有糾結,思索一番,“剛纔我和我嫂子說的悄悄話,你都聽到了?”
“嗯。”他淡淡的看她一眼,表情十分自然。
蘇染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啊,這洞房鬧了鬧了,不如我們去吃東西吧?”文璽摸着鼻尖提議。
“加雞腿嗎?”沈凌酒跟着問。
小騷包轉着眼珠,也附聲道:“我還餓着,我也要吃雞腿。”
沈煜書看着這麼大一幫子人陸陸續續的從房間裡出去,眉目間遊動着幾分痛心的神色,沈凌酒走在最後,不由心裡也揪緊了,臨走時她拽着沈煜書的喜袍,再三叮囑,“哥,春宵苦短,你要把握好機會,不要再下什麼勞什子棋了,爭氣點,花這麼多錢給你娶媳婦,不是陪你下棋的!上半輩子你跟手過,下半輩子你——”
不等沈凌酒說完,她就被司行儒攔腰強行抱出去了。
幾人走在長廊上,文璽在前面碎碎念,“聽說今日有人喜宴上給沈夢煙說親了。”
“沈夢煙是誰?”小騷包摸着腦袋問。
“笨,她就是沈府唯一一個尚未出閣的小姐。”沈涼鄙視的看着小騷包,“也是我姑姑。”
“你們沈府不是還有一個沒認親的,不也還沒出閣嗎?”小騷包怒。
“你說沈婉啊?”沈涼眨眼,“她都沒長大,而且也還沒有正式入沈府的族譜,不算吧。”
文璽聽着兩個半大的孩子在這裡議論家事,覺得好笑。
“沈夢煙嗎?”
沈凌酒沒意義地重複了一遍,心裡還掛念着,沈煜書會不會老實洞房,無意識地走了幾步後,她“嘭”的撞到一棵樹幹上,只得停下,她擡手摸了摸額頭。又準備繞道而行,卻被誰忽然伸出拉住。
沈凌酒擡頭,便看到幾人站在原地,目光都聚到了她身上。
“看我做什麼?”沈凌酒有些累了,轉身想去扶着樹幹緩一緩,樹幹沒摸着,卻摸到了一個人,司行儒手指擦過她額頭,“撞了頭,知道疼麼?”
沈凌酒兩眼無神地望着他,從迷離狀態抽回神識,原來她剛纔撞的不是樹,而是司行儒。
她搖了搖頭,“不疼,大概是覺得有些累了。”
“回房休息?”他扶着她慢慢的走。
“嘿嘿,再累也要吃了飯再睡,餓着可睡不着。”
文璽看她心不在焉,不知她是真的累了,還是擔心沈煜書。
“方纔你們說道哪裡了?誰想娶夢煙?”沈凌酒打起精神問。
“司行幽。”
“啊?”
經過上次政權洗牌後,司行幽作爲皇上的皇兄,得了個賢王的封號,無權無職,只是一個閒散王爺,按照大臣的意思本想將他封王后便逐出京都,趕到西北那樣的荒涼之地,司行儒略微思考後,覺得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便撤了他所有職務,如今司行幽領着朝廷的俸祿,開着幾間小茶樓,遊山玩水不亦說乎,雖然無權無勢,但好歹是皇室成員,流着皇室血脈,眼睛也治好了,皇室的人本就長得俊美,不少女子對他大動芳心,但沈凌酒沒想到,他竟然想娶沈夢煙。
司行幽本來無權無勢,可一旦和沈府聯姻,那就不一樣了。
“你怎麼看?”沈凌酒問司行儒。
沈涼和小騷包壓根沒懂這句話的含義,一臉茫然,只是覺得這沈府和皇室再次聯姻,都是認識的人,沒什麼不好的。
司行儒似聞非聞,半響才道:“一個想娶,一個願嫁,有什麼好看的?”
沈凌酒:“……”心真寬!
文璽加重的語氣,“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夢煙你還不瞭解嗎?以後他們有了後代,也定然衷心侍主,賢王這麼做,不就是爲了讓你們安心嗎?”
司行儒這纔將目光落了下,“嗯。”
沈凌酒其實也並不擔心,很多時候反將都是被逼出來的,畢竟太平盛世誰沒事整天想着造反?若非被逼到絕路誰想擔着風險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