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法子?”
“這法子就是:你跟太子,儘快弄出個結果來!如今皇帝雖然欽點你爲太子妃,卻遲遲不讓欽天監看日子成親,一拖再拖,對你終是不妥,如果你們有了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就算皇帝不管,哀家也會爲你做主的,你明白了嗎?”
太后想的法子,竟是生米硬成熟飯,霸王硬上弓?果然混跡深宮的女人思想都很齷齪,簡直人面獸心!
更想不到太后將她和太子的進展都摸得一清二楚,她確實有些反感太子,只要想到要跟他親熱,她就忍不住轉身想走,她自己也不知怎麼回事兒?也許是因爲心給了別人,便不希望被他觸碰吧。
看着赫連貞兒走了之後,太后喚來邱嬤嬤,吩咐道:“找個機會讓太子約上貞兒泛舟賞花什麼的,然後找個可靠的隨行之人,給他們下點藥,讓他們快點打破僵局。”
邱嬤嬤心一驚,問道:“太后爲何如此心急?”
“哀家能不急嗎?刀都要駕到脖子上了!哀家得快些將赫連府的勢力收攏過來,這赫連貞兒倒是一點不急,也不知她打得什麼注意。”
“若真做了,事後太子妃會不會追究?”
“追究什麼?這女人吶,不管嫁人之前愛着誰,但凡被男人征服後,便會破釜沉舟的跟着成親的男人,人都是看重利益的,而且只有這樣,她纔會一心一意的跟着太子,時間長了,男人對她的新鮮感過了,她更要努力實現自己的價值,否則下場會比本宮更加悽慘,一生無緣帝王寵,到現在……到現在哀家都是個黃花閨女!”
邱嬤嬤神色一震,先帝在的時候,太后因爲逼走了赫連黛姬,對她一直懷恨在心,想不到這麼多年,先帝竟連一次都沒碰過太后,心腸也着實太過冷硬!
“你們只管放手去做好了。”
“是,太后。”
看着邱嬤嬤背影,太后神色微動,眸色意味深長,別有深意。
昭王府
一片沉寂,昏黃燈光下,司行儒靠在牀頭翻看着手裡的書,每日的習慣,今日卻心不在焉,耳邊太靜,靜的心思都沒辦法集中。
“蕭摯!”
聲音落下,蕭摯閃身來至眼前,“殿下!”
“王妃一行人到哪裡了?”
“王妃身上有傷,馬車走的慢,眼下剛到揚州邊界,離無虛谷大約還有五日的路程。”
司行儒頷首,這才發現自己的書都拿倒了,這兩日她不在身邊,他同往日一樣失眠,長時間的缺乏睡眠,讓他不免有些頭暈,“沈煜書回來了,想來,她此刻應當是高興的吧。”
蕭摯見他臉色泛白,擔憂道:“王妃那裡殿下着實不用擔心,現在沈公子回來了,想必會將她照顧得細緻,倒是殿下你臉色不是很好。”
“派人盯緊點,皇上不會輕易讓她離開的。”說完他掩袖咳了咳,蕭摯轉身給他端來一杯茶。
司行儒接過,脣色淡淡的道:“其實,本王總覺得虧欠她。”
蕭摯的心揪緊了,“殿下,你將凌煙閣地下金庫的鑰匙都給王妃了,王妃後半輩子就是揮金如土也能瀟灑度日了,也不算虧待她了。”
“她的黑匣子給她帶上了嗎?”
“我交給青葵了。”
司行儒心中忽而安定,“沈府那邊,派人傳話,若是有人想離開京都去避避風頭,便護送他們離開吧,皇上那裡,本王會去交代的。”
蕭摯臉色一寒,點頭,剛要走,司行儒又問道:“赫連朔走到哪裡了?”
“還有一日路程便到京都了。”
“下去吧。”
蕭摯一怔,“殿下要不要也派些人去迎接大皇子(赫連朔)?屬下擔心……”
“他若連昭王府的門都進不了,這個國主之位讓他坐上去了,也不會長久,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了。”
“爲國爲君者,運勢固然重要,然能力纔是取勝關鍵,本王不想在蠢材身上浪費時間,若他是玉可雕可琢,若是頑石不如趁早棄之,方是明智之舉。”
“殿下英明。”
歷來皇室成員都要比一般人心智更爲聰慧,面對的生存環境也更爲殘酷,若不夠出色,於國於民都不是幸事,非常人之位非常人居之。
蕭摯領命飛身離去,離開的瞬間,背後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聲音入耳,守在門外的蕭禹神色微動。
屋內,司行儒打碎了一個茶盞。
蕭禹趴在門上,聽着屋內動靜,轉身拉住飛奔而出的蕭摯,“怎麼回事?”
蕭摯打掉他的爪子,轉眸,閒閒道,“約莫又是打碎了茶盞。”
“這兩日來已經是第三個了!”蕭禹很是擔憂,更擔憂自己的屁股,如今司行儒心情不好,別人情商不夠智商來湊,他直接雙缺,一副等死的樣子。
“看來王妃對殿下這次的打擊有點大,留着吧看着礙眼,要惹禍,送走了吧,又想念。”蕭禹碎碎叨叨的念着,一臉生無可戀。
“你以爲殿下打碎茶盞是心情不好?”
蕭禹聽着蕭摯嘲諷式的反問,有些不服氣,“王妃合殿下心的時候,是最合心。鬧心的時候,又最鬧心。殺了她,想想她合心的時候,殿下會猶豫。留着她,想想她鬧心的時候,殿下還是會猶豫。最後,怎麼都不合適,殿下是生生困住了自己,兩頭都不是!”
真是難爲蕭禹能想出這些彎彎道道,蕭摯聽着都糾結,他揚眉,“殿下算是天下男子的楷模,我蕭摯此生最佩服的男人就是殿下,不管是武功還是心智亦或是風度,殿下都是首屈一指的,殿下從來不會因爲生氣或者發泄破壞任何東西,殿下此番接二連三的打翻茶盞,我懷疑是……殿下的蠱毒發作了。”。
蕭禹聽完,呼吸一窒,茫然的看着他:“那……那怎麼辦,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你守在這裡就好,如今蘇聖送王妃去無虛谷,殿下的身子你得看緊點。”
“好,我知道了,你辦完事情,趕緊回來,我怕萬一殿下像上次那樣突然暈倒了,我應付不來。”
蕭摯寒着臉,眼裡極快的劃過什麼,轉身的瞬間臉色白的像紙,“我知道。”
吉祥客棧
蘇玉樓搬了把圈椅坐在桶邊,擼好袖子,拉過浴桶裡的一隻手臂,號脈。脈號了多久,沈煜書陰沉着臉盯着他看了多久。
“小姐傷勢如何了?不嚴重吧?”滄九看着沈煜書的眼光有點不自在。